洛贞回家,才知道自家老爸跟三叔、四叔都不在家,去送货了。
因为快过年了,定制糕点的人太多了。
甚至周围几个公社的供销社都找了来,要了大量的货。
洛明琅他们如今就是去这些公社送货。
在家里干活的李秀秀瞧见洛贞回来,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把人抱住的同时,又使劲打了她两下。
“你个死丫头,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
“你……”
“妈,我错了!”
“我保证,嫁人前,哪儿都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您!”
为了不再感受着沉甸甸的母爱,洛贞赶紧保证。
这个时候,在洛家帮着干活儿的都是洛家的亲戚,比如洛贞的四婶儿王雪花,还有她的两个舅母。
短暂的重逢欢喜后,洛贞问起家里的情况,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在渔村那边建厂,倒是忘了自家这糕点生意。
生意摊子越来越大,如今的铁皮烤箱已经弄到了二十八个,需要的柴火数量,直线飙升。
“妈,咱们,可能也得弄个厂子了!”
知道自家糕点经过半年的发展,口碑爆棚,需求量增加老些,但他们的产量是真的提不上去了。
为此,少赚了老些钱。
洛贞觉得自己这辈子重来,简直就是劳苦命。
明明这次回家,是为了躲清闲,哪曾想,自家这小小的糕点买卖,居然也做大到了需要建厂子的地步。
要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该去县百货商场开拓市场。
好在,洛贞有过一次建厂子的经验,如今是简单的很。
只是,村里还没通电。
而他们凤鸣村要通电,还早着呢!
这一点,比起渔村那边,差远了。
等洛明琅回来,一家商量后,打算把厂子建到县城那边。
“咱们县的糕点厂那边,或许咱们可以跟县里谈谈,直接拿下那个厂子!”
洛明琅在洛贞同意把厂子建到县城那边后,忽然来了这么一番话。
“爸,是有人找到你说了啥么?”
从心而言,洛贞并不想掺和到国营厂子的改制上来,因为太麻烦。
“贞贞,你咋猜到的?”
洛明琅如此一说,也证实了洛贞的猜测。
“要不是有人找你,你能想到这个?”
洛贞翻了个白眼,“爸,我是觉得,接手县里的糕点厂,太麻烦了!”
“据我所知,县城不少厂子都好长时间没发工资了。”
“很多厂子都停工很久了!”
“这糕点厂应该也差不多吧!”
“咱们要接手这个厂子,首先就得解决工人的工资问题!”
“而且,这些人的工作作风,太懒散了!”
“还有厂子里的领导层,背后盘根错节,咱们接手了厂子,这些人怎么安排?你想过没有?”
“咱们小胳膊小腿,可是拧不过人家的大粗腿!”
他们家现在也算是有钱了,可这点钱能干嘛?
单单是拿下厂子,就能把他们的家底掏空。
“贞贞,这事儿,是你陈爷爷提议的,我只说考虑!”
“本来呢,我是没这个想法儿的。”
“这不是你说要建厂子的嘛!”
“所以,这是我的错咯?”
洛贞没好气地瞅了自家老爸一眼。
李秀秀自然是站闺女这边,当即跟洛贞同仇敌忾地望着洛明琅:“那些厂子里的工人,以前一个个眼高于顶,瞧不上咱们这些种地的。”
“如今他们的日子不好过,管咱们什么事儿?”
李秀秀之所以这么大火气,纯粹是被洛明权那一家子给气的,这里面,自然还有宋兰花的功劳。
毕竟,因为洛明权是工人,宋兰花对这大儿子一家的态度,着实是让李秀秀、曲婉华、王雪花这三个儿媳妇心寒。
什么都是大儿子家的好,什么都是大儿子家的对!
全然忘了,她宋兰花是住在村里,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她这在村里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妇帮忙的。
说句不好听的,宋兰花的行为,就是吃饱饭骂厨子!
“秀儿,这不是一回事啊!”
“你不能因为大哥家的事情,就一棍子打死一船人!”
“我为什么不能?”
李秀秀瞪眼。
洛明琅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看向洛贞。
洛贞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最终,洛贞承受不住洛明琅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只能开口,道:“妈,要不,等咱们回头去谈谈,看看情况,如果合适,拿下县城糕点厂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您就是厂长了!”
“绝对让您扬眉吐气!”
洛贞如此一说,李秀秀就来了精神。
“我能当厂长?”
“当然,您不但能当厂长,等以后,说不定您还能当董事长!”
“啥是董事长?”
“就是最大的那个!”
“那行,我当董事长,管着你爸!”
“是,是,管着我!”
洛明琅见李秀秀终于松口,也是松了口气。
他其实知道李秀秀的心结。
事实上,他心里也不服气的。
凭什么从小到大,他大哥都是那个最受宠的。上学是他,工作也是他,凭什么?
很多事情,当时不觉得,因为没想那么多。
但等事情过后,慢慢回想起来,那真的是越想越气。
尤其是在出了宋兰花暗中摆弄亲事这事儿后,洛明琅对他那个大哥,连面子上的交情都不想维持了。
便是宋兰花,洛明琅也带了怨气。
宋兰花这一回从市里回来,洛明琅也只是当天去看了下,说了两句话,便回了自家屋里。
甚至于,他们家的糕点,也只是一样送了一点过去。
虽然宋兰花说很好吃说了几次,还说该给他大哥送点尝尝,洛明琅都没接话。
洛明琅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是不能吃亏的人。
但是,他不想一直当冤大头,一直当二傻子。
有些事情,宋兰花跟洛明权是真的做的太过火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一家人这才谈完,就听到自家的后窗被拍得乓乓响。
这个时间,拍后窗的人,要么是宋兰花,要么是洛明义。
洛贞麻溜儿地跳下炕,喊了一声:“谁啊?”
“我!”
宋兰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