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棉在床上滚来滚去，有些心烦：
“明天只能拍校服那套了，好亏。”
她时而起身抠脚趾，时而揉捏大熊玩偶，搞得头发凌乱，白粉睡衣卷曲皱巴，露出半条荷叶边平角内裤。
摸了摸搓红的膝盖，白木棉给备注‘高坚果’的好朋友发信息：
‘杨曙同学，班服在哪里买的，我让张叔去看看。’
高坚果：‘别寻思了，来不及的，商城早关门了，我帮你问问老焦。’
于是，杨曙打通焦洪广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老师，这咋整？”
班服在高二运动会时统一购买，白木棉那一整年都没来学校，自然没考虑订购。
“那就穿校服拍两套呗，或者穿一件和班服相似的衣服，”焦洪广思索道，“班里自己拍照，没那么多讲究。”
“谢谢老焦，你人真好。”
“？”
“有事叫老师，没事老焦是吧？”焦洪广气笑了，“对了，你为什么替白木棉给我打电话？”
“呃……老师你知道的，我天生热心肠。”
“高考结束，630分以上我承认你热心肠，以下你就是软便肠。”
“……”
老焦，你这个眼里只有分数的魔鬼！
电话挂断，杨曙把老焦原话转述给白木棉。
小富婆回复一条语音：
“感觉有点不合群，没问题的吗？”
可是……你也没合群的时候啊。
“别慌，明天帮你借一套，四班和我们班服一样。”
学校周围的平价商城就三个，能大量出单班服的商铺更少，流行款就那么几种，难免会撞衫。
想当年，杨曙混进四班队伍当班奸，差点策反他们的啦啦队给杜瑶加油。
妈的，真是舔狗黑历史。
……
第二天，再也不用赶早读的高三狗们三三俩俩结群，散漫地进入校园，顺路给门卫大叔散烟。
保护动物即将过期，最后潇洒这一把。
毕业照的拍摄位置在行政楼前，教职工已将阶梯架摆好，摄影师正调试设备。
政教处刘主任嘱咐了八位班主任几句，然后拍拍手结束话题：
“让学生们注意安全，维持好秩序，哪个班先集合完毕，直接领过来拍就行。”
“行，主任，俺们一班全部到位，这就开始吧。”
高三一共八个班，一、二班分别是文理科火箭班，三到六班为重点班，七、八则是平行班，也称文体娱乐班。
每班两张照片轮替拍摄，流程看似简单，进度却慢的一批。
总有现眼包出于各种原因耽误时间。
他们的理由千奇百怪，包括但不限于：突然离队消失、拉屎、买东西、站错队伍、原地犯傻，以及最蠢的故意压轴出场……
刘国强吐槽道：
“麻了，一班七点半就站上去了，十五分钟第一张还没拍呢。”
“没得治，总有特殊情况，”杨曙说，“总不能让人兜一裤子屎拍吧？”
刘国强忍不住笑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嗷，突然窜稀的不算，吐槽的是明知道有要事，却不提前做准备，让别人一直等的家伙。”
“确实讨厌，”杨曙很认同。
这时，身后响起熟悉的“哒哒”声，以及令夏风降温的嗓音：
“杨曙同学，我来了。”
杨曙转身打招呼，今天的小富婆束起马尾，脸蛋依旧毫无瑕疵，白皙光滑，连绒毛都细小可爱。
她上身是纯色白衬衫，胸前系着绿领带，百褶裙长至膝盖，光腿裸足蹬着小船袜，看上去元气满满，像小手办复活了。
对此，杨曙必须奉上最高评价：
——先天jk道体。
“杨曙同学，只有这套比较像班服，”白木棉小声开口。
“没事，帮你借好衣服了，拍之前去厕所换一下。”
“不会影响她吗？”小富婆略显担忧。
杨曙回想起昨晚的借衣服过程，失笑道：
“反正是轮着拍，不影响，而且她们都抢着和你换，都想和美少女交朋友。”
白木棉安心了，静静站在好朋友身旁，享受片刻宁静。
转过身，杨曙才注意到刘国强不见了，扫视一圈，发现这货和三个男生待在树下，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麻蛋，又搁那造我谣。”
“杨曙同学，刘国强是坏的吗？”
“坏倒算不上，就是贱骨头+口嗨怪，”杨曙分析道，“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越爽。”
白木棉呆呆地点头：
“哦，就像读报僵尸一样。”
别说，还真有点像嘞，刘国强也容易红温破防。
排队等待拍照时，同学们开始相互合影留念，记录高中校园。
拉着好闺蜜拍、与老焦贴贴拍、凹各种古怪的姿势拍。
或者三人小合影，十人大合影，二十人超大合影……仿佛要将内存用完。
“杨曙同学，他们为什么不找你拍？”
“因为你。”
“？”
平时都没人敢靠近，今天又觉醒先天jk道体，冷艳气质拉满，更无人敢接近。
比如刘国强。
“那你和我拍吗？”白木棉晃了晃手机问。
“可。”
于是，杨曙和小富婆有了第一张校园合影。
看到成片后，杨曙不淡定了：
“合照至少得有脸吧，为啥只拍下半身？”
“是腿，”白木棉纠正道，“你就喜欢这个。”
“？”
不是，你打算记一辈子啊？
小富婆小声哼唧道：
“今天没穿丝袜，不喜欢了是吗？”
“喜欢…啊不是，能别说腿了吗？”杨曙说，“我真不是变态啊。”
正准备拉着小富婆重拍几张，不远处忽传来起哄的尖叫声。
随后，是一位勇士的猛烈告白：
“王哓婷！请看着我！”
声音从三班队伍里传出，男主角的开场白结束，紧接着是围观学生的“喔喔”声。
同时，二、四、五、六、七和八迅速反应部队，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第一时间凑近现场吃瓜。
他们礼貌地围成一圈，给男主女让出空地，现场老师也没说什么，反正都毕业了管不着。
因此，勇士的冲锋无人可挡：
“我没有过青梅竹马，遗失了情窦初开，如今高中结束，就只剩下和你情丝牵挂！
“王晓婷，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多特别，而是我享受与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王晓婷，勇敢和我爱一把！”
最后一句，勇士喊红了脸。
不知是因为太用力，还是羞涩难当。
白木棉目睹全过程，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俏脸浮现三分小雀跃，双眼灵动地看向杨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