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觉得理亏,在王位继承上面,他们的王和嬴政相比,就差了一些。
因为公子异(嬴政父亲)能当秦王,是因为当时的华阳太后相助(嬴政祖母)。
就连嬴政能当太子,也和华阳太后有关。
在嬴政回秦国后,她的母亲赵姬和华阳太后有故交,赵姬便被华阳太后封为公子异的王后,嬴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在公子异去世后,13岁的嬴政坐上皇位。
一切都是名正言顺。
可他能在一个秦国人面前,承认他们国家的国君有错吗?
所以,沅陵又再次反驳。
“那不一样!我们的王只对自己的兄弟下了杀手,并没有对他国发动战争,更没有像嬴政这样,残暴不仁,灭了六国所!”
灵萌听到他的这句话,忍不住再次嘲笑起来。
“哦,原来杀自己的弟弟,夺自己弟弟的皇位不算是暴君啊。”
沅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但他没有说话。
灵萌则是继续讽刺,“还说你们国家的王没有发动战争?我说这位‘玲玲’小朋友,你能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现实?你们楚国历年来发动的战争还少吗?从春秋战国时期,因为楚国征战死去的人少吗?楚国没少联动齐、魏……义渠等七国伐秦吧?
为什么秦国支撑住了七国的攻击,而你们楚国却被秦一国灭了呢?
是因为你们楚国的皇室,连续多年对自己的周边国家进行开战,导致国库空虚,边疆战士享受不到战士应有的待遇。而楚国整个内部的经济萧条,百姓哀怨,可你们的王,不仅不去解决民怨,壮哉民生和军队,而是一味陷入楚国内部的派系之争,想让他的王位更为稳固,只顾自己贪图享乐,只顾自己一时的心情!”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统是大势所趋。
而秦楚又是世仇,这场战争是避免不掉的。
秦国的军队在攻占了楚国的几座城池后,楚国嘴上说割地求和,但真的当秦国退兵以后,负刍又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居然让项燕去偷袭正在退兵的秦国!
项燕也顺利夺回被秦国攻占的七座城池,打了秦国的脸。
负刍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嬴政,加深了他要灭掉楚国的决心。
但当时能够攻打楚国的秦国名将,只有王翦。
可王翦被嬴政气回老家,嬴政为灭楚,只好低头认错,求王翦回朝带兵。
王翦也不负嬴政所托,灭掉楚国,活虏负刍。
为报负刍出尔反尔的仇恨,嬴政也故意让人带着负刍前往原楚国旧地,每到一个城市就会羞辱一下负刍,负刍逐渐被气死……
负刍被抓后,扶苏的舅舅昌平君,也短暂的当过楚王,只是很快就死在和秦国的对战上。
灵萌想,楚国但凡在自己弱势的时候,像是秦孝公当政时的前期,猥琐发育,让其他六国摸不清实力,楚国都不会走上灭亡之路。
但他们被自己昔日的繁华强盛景象所迷惑,逐渐忘记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灵萌的一番话,让沅陵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对楚国皇室其实并不是太了解。
他只知道,恨秦国,恨秦始皇,是他们楚国人骨子里本能。
楚国人但凡谁说不恨秦国,那就是这人脑子有问题。
反正一切都是秦国的错!
是秦国让他们楚国没有了国,没有了家!
可是现在灵萌和他说,楚国会被灭,完全是因为楚国自身问题!!
这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只是摇头,不停地说着。
“不,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是在故意骗我!”
“就算我们楚国的国君不在乎百姓那又怎么样?那也不是秦国灭掉楚国的借口,不!”
“全都是秦国的错!”
灵萌知道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也很理解。
只是不太想看他发疯,就说了一句,“告诉你的主人,韩成已经进入秦王宫,成了陛下的贵客。”
“什么?韩成还活着?他……”
沅陵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消失了数年的公子韩成,居然被找到了?
在看到灵萌唇角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沅陵瞬间明白,他又被灵萌套话了!
该死的!
他敢确信,对面的小丫头根本就不是小丫头!
她是一个心眼子有八百的坏女人!
灵萌看着沅陵脸上的表情,一会愤怒一会懊恼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其实是没有错的。
沅陵是楚国人,那他就很有可能效忠的是项羽。
在刘邦入关之前,张良在项家待着,暂时为项羽出谋划策。
张良愿意为项羽谋划的前提,是项羽替他找韩成,这个事情只有项梁和项羽身边的人知道。
方才在大殿之中,连重说进宫时还有一群人想要杀了韩成……
想必就是项羽派出来的人,晚了秦始皇一步,担心秦始皇拿韩成来让张良就范,所以打算杀死韩成,最好再嫁祸给秦始皇,好让张良和秦始皇之间的矛盾升级到无法握手言和的地步。
沅陵并不知道灵萌在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摸清楚他和背后主人的全部底细。
而是故意装作别扭地说着:“主人?什么主人,我没有主人!”
灵萌耸肩,“行吧,没有主人就没有主人。你若安心当你的乡主,可保你一生无忧,反之,身首异处。”
说完这句话,灵萌转身就走。
可惜的是,沅陵没有听。
他想要回去,给项梁通风报信。
可他死在一座客栈外面。
一大清早被发现的。
舌头被割掉了。
灵萌得知这个消息后,叹息一声,“果然啊,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已经给沅陵提醒了,对方不听,他也不是酒店的客人,没有办法起死回生,她也无可奈何。
一座私人宅院内。
张良很是不满地质问项梁:“为什么要杀沅陵?”
对于张良的愤怒,项梁一脸平静,仔细听甚至还有一点不满和轻蔑,“一个差点暴露我们行踪的废物,留着有何用?”
他挥了挥手,“好了子房,不过是死了一个项家养的死士,何须大动干戈?快,坐,尝一尝我这刚从老乡家里挖出来的二十年楚沥酒!”
张良只觉得心一梗。
他透过沅陵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项兄,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项梁眼中闪过冷光,待到张良即将跨门而出时,项梁冷笑。
“子房,你以为你今天还走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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