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翔准时从睡梦中醒来,他亲吻一旁仍在沉睡的妻子,妻子发出一声娇吟,转过头继续睡去。
看着妻子在睡梦中的娇憨模样,徐翔心中满是温情。
他坐在床上刚穿好上衣,就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信封,信封上的署名不出意料,还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徐翔打开信件,仔细看了两遍后,在信件一角轻轻揉搓,信纸就从角落开始化为飞灰,直到整封信件凭空消失。
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所化的灰尘也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唯一能证明床头曾经放了一封信件的只有徐翔的记忆。
徐翔迅速整理着装,没有惊动家里人,出门后直奔信件上所指的地点。
那是一个早餐铺,物美价廉,做出的味道十几年了就没变过,周边所有人几乎都在这儿从小吃到大,对其赞不绝口。
徐翔赶到时,看见一个陌生人和阿无坐在一起,阿无手中的煎饼已经吃了一半了,煎饼蘸着碗中素卤,表面裹上一圈油亮的光泽,配着小菜送进嘴里,红油从嘴角留下,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陌生人用纸巾擦去阿无嘴边的红油,自己也拿起一块煎饼,就着小菜开始啃,见徐翔来了,伸手招呼他坐下。
徐翔心中了然,这就是老大现在的模样了,毕竟阿无在他的教育下已经不会允许其他人对自己如此亲近了。
点了一碗嘎巴菜,再拿几块炸糕,徐翔坐在阿无身边,开始对付今天的早餐。
不再是一副少年模样的张楚枫率先开口道:“今天就吃这么点,胃口不好?”
“十佬会议结束了...”徐翔语气有些沉重道:“大伙一致决定,要排除万难找到幕后黑手,救出失踪的十八位前辈和三百名失踪异人,您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一旦有风声传出去,别说我负责的公司了,整个华北地区都要掘地三尺,把组织找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您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悠闲地吃早饭,甚至用组织的手段送信到我床头约我出来一起吃,您脑袋没秀逗吗?”徐翔压低声音,但语气里的焦急任谁都能听出来。
“安啦,我已经易容了,而且周围也布置了隔音屏障,问题不大的啦。”张楚枫夺过徐翔面前的炸糕,送进嘴里道:“你身边跟着的那几个眼线都被我处理了,等之后你自己带着他们回公司报备,说是你发现的就行。”
张楚枫朝旁边努了努嘴,巷弄里,几个人失去意识,被堆叠到一起。
按理来说这种情形会很快引起旁人的围观,但不知怎么,周围的人却对此视若无睹。
徐翔重重叹了口气,拿起炸糕放进嘴里,时不时夹几筷子嘎巴菜,他嚼着早饭,含糊不清道:“那您这次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和我一起吃一餐饭吧,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您赶紧跟我讲明白了,省的留下蛛丝马迹,还得我帮您打马虎眼。”
张楚枫眼神锐利起来,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也没什么,只是那场风波的主使者我帮你查好了。”
他甩出几张照片和档案道:“这是他们在现场留下的证据,以及对话录音,如今他们应该在筹备另一件事,组织会介入此事,并尽量将他们的阴谋摧毁,而你只需要将我调查出来的证据交给哪都通上级就行。”
徐翔拿过档案,无奈道:“就是把组织之前干的事情嫁祸到这个叫药仙会的邪教头上是吧?这点小事您送到我办公桌上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跑来找我面谈呢?”
他粗略扫了几眼照片,面露难色:“啊这,这也太牵强了吧?您真的指望这些所谓的证据能唬住上面的人?”
“唉,你犯了三个错误。”
“第一,组织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那是劝人向善,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天晚上我们可是劝善了整整两百多人,这可是大功德,他们得感谢我们的。”
“虽然劝善失败的一百多人都疯了...但是这只是小小的失误,相信总得来说还是有功德的。”
“第二,你真觉得,上面那帮人指望你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吗?开玩笑,十佬里都有我安插的人手,他们用尽了手段,高科技、占卜、请神...这些都没用,完全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已经黔驴技穷了。”
“他们之所以还要你高调调查,只不过是想让你找出一个替罪羊罢了,用这个替罪羊的惨状来警告世人,招惹公司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所以,放心让他们去对付药仙会罢,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靶子。”
徐翔眉头紧锁,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至于第三个错误,你得自己想想,总是依靠我给你指路,你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成长啊?”张楚枫很有范儿地叹息一声,斜撇一眼徐翔。
徐翔懒得理会张楚枫这种敲打方式,猛嚼一大口炸糕,就像是在撕咬张楚枫身上的肉。
“还有一件事,王家家主被药仙会的恶棍杀了以后,十佬席位就缺了一个,你懂我意思吧?”
“......此话怎讲?”沉默片刻后,徐翔疑惑。
“就是说,这个十佬的位置,我们要了。”张楚枫做出一副“我全都要”的表情。
“???”徐翔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忙问道:“您不是说,组织目前还无法抗衡目标敌人,需要潜伏一段时间吗?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争取十佬的位置?”
“小了,格局小了。”张楚枫伸出手指轻点徐翔额头,一副长辈模样语重心长道:“我们完全可以推选其他组织的首领上台,而自己只需藏在幕后,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提线木偶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出面呢?”
“额,就像吕家那样?这我也还能接受,但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需要你用你在公司内部的话语权,帮我们推举那个候选者上台,当然,并不是要求你强硬地去表示自己支持他,你只需在跟诸位老总私下聊天时,或多或少地提一嘴他们组织的好就行。”张楚枫三两口将剩余的素卤汁喝掉,被咸得直吐舌头。
“我了解了,还有什么事吗?”
张楚枫起身结账,他付掉了自己那份早餐的钱,甩开冯宝宝捏着衣角的手,道:“还有,你得管住冯宝宝,别让她再来找我了。我真的很忙,最近还要去跟那群邪教徒们斗智斗勇,实在带不上一个拖油瓶。”
“主人,我不是拖油瓶,大多数时候我都......”冯宝宝咽下口中的面食,却不小心被噎着了,她发出“咯”的一声,打断了自己说的话,随后五官扭到一起去,痛苦地拍打自己掀不起一丝波澜的胸口。
张楚枫看到这幅场景,五官也都扭到了一起,他转身摆手:“管好她,我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是她能跟来的。”
徐翔眼睁睁看着张楚枫走远,说不出挽留的话语,他看着阿无痛苦万分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丢人。
无视阿无森冷幽怨的目光,赶紧帮她一起结了账,拉着离开现场,走之前不忘给公司打电话,让人来把地上瘫着的几位仁兄送走。
头疼啊。
此时阿无正望着张楚枫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任由徐翔拉着自己走向公司。
徐翔看了看阿无,又抬头望天,忽然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