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良辰无忌,诸事大吉。
这不仅针对人,还有鬼8魂也是如此。
七七重日是天地交感、天人相通的日子,鬼门大开,从初七起到十四关闭。
鬼与怪的狂欢日,阵阵阴风全是包含着气煞与怨气,天还未黑,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作怪。
要说深山老林里,最多的还是大型动物的魂魄,它们离不开埋骨之地太远,特别喜欢戏弄经过的路人或是动物。
风灵一点也不怕,她如今哪怕没有灵力,也能开天眼,用巫术和圣铃护身。
先前跟着艳鬼的指示,进山找到男人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入了深山,现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想靠着这副孱弱的身体走回家,真的有点困难。
而且只身出山也不妥,村里的三姑六婆还不定要怎么排编她呢,为了省麻烦,总得有点挡箭牌。
风灵抬手,在虚空中画了几套符,配合着圣铃的声响,符咒朝着戏弄她的几只猴子的魂魄打了过去。
“别皮了猴子们,去给我捡一捆柴禾来,作为你们因为贪玩而错过投胎机会的报酬,我会再送你们下去一次。”
一些普通的小动物,一般都不会有鬼差来拘去地府,在它们死后七天之内身边会自动开启一个黑色通道,供它们跳进去。
如果错过了这七天,那它们将永远错过投胎的机会,与人和精怪每年七月都能开的通道不同。
小动物的意识不强大,很容易被煞气吸收化为养分,而虚弱的魂魄待在世间的时间越久,同样会慢慢消散于天地之间。
猴子们可能听不懂人话,但一个巫师想要表达的意思它们完全明白,于是纷纷跑去捡枯枝。
几匹狼魂见状,急吼吼跑到风灵跟前嗷嗷叫起来,它们也想要这种机会。
“那好吧狼儿们,你们去给我狩猎几只猎物来,不用很大。”
狼身上的煞气有些重,可能跟它们残害过的生灵有关,但这些功过与否是地府判官的工作,风灵只要把它们送下去就完事。
于是没过多久,风灵的身边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捆小柴禾和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凭空移动,风灵走到哪,那些东西就跟着她身后走到哪。
跟在风灵身后不远处的霍瑾行见此,不禁挑挑眉,原来这世间真的有鬼怪么?看来小女人还有几分道行,这世间,能驱鬼的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可就在这时,一头斑斓大老虎突然从树后蹿了出来,时同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霍瑾行当然不担心自身安危,他只是为小女人的处境有几分担忧,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或许可以使唤几只小动物的魂魄。
但活生生的大老虎,没有一定的武力值完全应付不了,小女人毕竟是自己的解药,霍瑾行全身戒备起来,做好随时为风灵出手的准备。
然,他想错了。
眼前的大老虎是活生生的没错,但驱使它的可是鬼魂,俗称鬼上身。
发现真相后的风灵反倒淡定起来,“张猎户,你还没下去吗?”
张猎户三十来岁,是张春秀同族的叔叔,娶妻李氏,生两女一儿,最小的儿子才三岁。
前两个月张猎户带张铁锤进山打猎,直接丧身虎口,等张铁锤通知村民组队进山的时候,众人只找回张猎户的一条大腿。
妻子张李氏直接厥了过去。
张猎户的尸骨未寒,他的父母兄弟就在瓜分他的家产,欺负他的妻小。
估计张猎户知道自己家人的不良尿性,猜到家里的情况,所以这是死不瞑目?
死后还在跟老虎搏斗,终于占据上风,上了老虎的身,控制老虎的身体。
但、理智也不多的样子,老虎身上冒出的煞气太重。
“吼!!!神婆、神婆,带我回村!带我回村!我要吃了张铁锤,我要回家看婆娘!”
巨大的虎啸穿透在整个个山林里,沉闷暴怒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
张猎户上了老虎的身,他只能去老虎日常活动的地方,压根进不了人气旺盛的村庄,所以也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的愤怒与担忧无处可安放,忽然发现风灵身上的神通,当然不能错过,直接威逼了过来。
风灵嘴角抽搐,她是巫,可不是神婆,她娘才被别人叫成神婆,有坑蒙拐骗之意。
“你这个样子我可没法带你回村,会伤害到村民的。”那自己岂不造下业障。
“吼!!他们该死!该死!快带我去!”张老虎眼睛通红,直接朝风灵扑了上来。
风灵纹丝不动,处事不惊,迅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以线的形式在空中画成一套符咒,配以圣铃声响,“却邪卫真,道气常存,急急如律令,魔定!”
风灵的话刚落下,就看到画好的血符朝虎头贴了上去,瞬间将跳跃的张老虎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就是有点费血,“真他8娘疼啊!”风灵吸着冷气,顿时跳脚起来,连忙从空间里拿出药与纱布给自己的伤口用上。
身后,霍瑾行急忙地收回自己的剑,定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不可意思的一幕。
到底是小女人血的作用?还是符咒的作用?鬼上身的大老虎那样笨重的身体能凭空吊在半空中?就不符合逻辑。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张老虎使尽浑身解数也未能让身体动弹半分,只能焦急地干吼着。
“可以,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做得到就带你回家。”正好风灵也需要代步的工具,只是牺牲得有些大。
咬破手指这种事多来几次,她估计要贫血了,下次要买些朱砂才行。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用这些低端的劣势品了,前世她有圣灵之力,以灵画符,方便的同时,效果更好。
所以,空间里没有准备这些东西。
张老虎听后,老虎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我听话,我听话,求求神婆带我回家。”
风灵有幸第一次看到哭泣的老虎,就怪、辣眼睛的。
唉,都是可怜之人。
“好吧。”去邪化煞,修补了圣铃的同时,风灵也修到了功德金光,这是她的业务,没有理由拒绝。
风灵又摇起了圣铃,徒手画符,“却邪卫真,道气常存,去邪化煞,诡变,急急如律令!”
诡变,用上一道符的鲜血直接改变成下一道作用不一样的符咒。
当符咒再次定在张老虎额头上的时候,他眼里的血红渐渐地恢复了老虎原有的黄色,暴躁的气息得到安抚,神志变得清明起来。
“你是、风灵?原来不是苏神婆啊,风灵侄女,你的大斑脸呢?”
恢复后的张老虎变得异常聒噪,令风灵一阵无语,但倒是提醒了她自己的大斑脸变好了。
啧,能不好吗?那不过是苏婆子为了保护风灵而注的守宫砂,如果清白没了,脸当然变好啦。
但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是了。
风灵从空里拿出黑色的面纱给自己戴了上去。
“张叔我们走吧,不过我身体虚弱,恐怕要让你载一程。”
“啊?哦!嚯以嚯以...”
风灵跳到大老虎的背上,带着一捆柴和几只猎物出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