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掌力一接之下,郭正义的“寒玉掌”力,居然被他硬行挡住,摒诸门外。就在这一瞬之间,宇文不弃突然感到不对,对方掌力虽被自己挡住,但丝丝寒气,却从自己发出的掌力中,直渗而入,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陡地大喝一声,趁着双手左右一分,奋力向前推出之际,身形后退半步,右手立手如剑,连挥两挥。
他喜孜孜走过去,快到门前,突然一惊,忖道:“不好,果然此地乃是华山派的前辈所居,他们华山派已用飞鸽传书,通知了他说有那些不可轻轻放过的人,不消说我也列在其中,这样我岂不是自投罗网?退一万步说,这位筑屋华山的异人,竟不是华山派的,但避世高人之中,不乏邪恶之辈,假如那白骨郎君上官池……”
展红绫被两个女人出其不意制住,醒来时便知道经脉被制,双手上绑,三个女人一直就不曾向她问口供,慌慌张张连夜出城住丛山里赶,感到一头雾水,弄不清这些女人为何要擒住她带走,她根本不认识这三个美丽的女人是何来路。
定定的站立在岩石上,待到对方长大的影子自空中猛然压下,宇文不弃微微向右一晃,而这时郭正义已蓦地吐气闻声,左掌快得似西天的流鸿,划过一道狠辣的半弧猝斩,宇文不弃右晃的趋势一变,倏而又移向右边,郭正义身在半空,却毫不迟滞的一提双脚,身形闪了一度小圈,右掌抖起一片拱形的周转风声,眨眼间已到宇文不弃耳际!
郭正义首先说道:“侄儿在衣冠冢外曾和慕容廉明打过一架,当时精疲力尽之下,虽然吃了大亏,但凭心而论,他的武功顶多高出一筹半筹,侄儿一路浸淫在‘无敌玄功’之中,功力已非昔日可比,杀慕容廉明并非不可能之事,怎么何叔叔却不让正平出手行事?”
事至如今,虽然已有六七年之久,尚未有事,但只要一旦发现此物失踪,严究之下,六七年前我们曾经无旨入库之事,一定揭露,因为当年跟随舒太监送我们出宫的四个小太监,如今已长大,俱在宫中各司掌职务,他们一定会说出来的。
郭正义道:“我设置了七名玉龙密使的目的,不仅是为了便于统御,而且也希望藉此考查一下你们的忠心,看看你们中间有没有别种身份,胡大为,这一点我倒是真佩服你,先后我查出了有三个人,两个是跟白东岳暗中有连系,一个是福康安的人,都被我秘密处决了,但居然漏了你们这一方面的!”
展红绫放下帐幔,要李彦霖在临窗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又点了他双脚穴道,一面在他肩肘等处,连点两处经穴,又替他解了肩头大穴,说道:“我这点穴手法,是青莲庵的独门手法,此刻你双手已可伸缩自如,吃饭拿筷,都不成问题。只是经穴受制,真气无法运行,你若妄想运气冲穴,造成右臂残废,莫怪我没先告诉你。
“我刚在江湖邀游,志在扬名立万,需要众多的人手听候使唤,建立我的声威。在山区参与群雄逐鹿藏宝图,我就成功地网罗两个高手名家替我助势。”她朗朗叙述,胸有成竹:“两人是飞龙剑客和神刀天诬,他们答应替我收服这个姓王的入。姓王的击败了电剑公子,一旦能为我所用,将大大助长我的声势,没料到他两人浪得虚名,我只好亲自出马。你们到底是……”
宇文不弃目光习惯性的一寒,左臂微振人已腾空,右掌却似天神的巨指搅动了漫天的云彩,闪掠起无尽的掌影倏罩而上,在掌影的纵横中,左手一挥,幻成十七个不同的方位同时攻去,刹时只见片片的手掌成立状,斜状,砍状,劈状,绵绵密密的交织于空,似无数的精灵旋舞飞回,宛如千百个人同时出掌袭击一般,又快又狠,又诡又奇!
慕容廉明振振有词的道:“单单一个慕容廉明,即使武功再高一倍,合咱们二人之力也能把他制服,问题是紫金谷内高手如云,当今的紫金谷主更是威镇天下的绝顶高手,慕容廉明得去秘图时日已久,是否仍在他的身上,尚在未定之天,怎可轻率行事!万一惊动了那个老魔头,夺图不成事小,一个不小心你我叔侄就会丧命紫金谷内!”
那时节,老夫以及吉将军欲辩无辞,纵然不曾盗物,但擅自人库一罪,可大可小,司法诸吏欲求大事化小,必将老夫及吉将军从重科处,并将失宝之罪,倭诸吾等。试想九族焉能不受株连,最可惜是朝廷自毁长城,失一有用之才,黎庶亦均蒙其害……”
如烟冷笑道:“你太相信玉龙寺的控制力量了,这些年来,玉龙寺出来的人大跋扈了,朝廷岂无戒心,既然决心要对付玉龙寺,岂会没有万全之策,何况玉龙寺对放出来的人只以利害去控制,又怎能令人心服,你不要做那个梦吧,连你控制的六十几个人,都有人靠不住了,何况是明着的人。”
展红绫跟着翻身下马,从身边取出三支金色小剑,一方玉佩,和一柄短剑,一起放到地上,然后替他解开穴道,说道:“承你一路送我出来,我在这里谢了,这三件东西,也一并奉还,神剑和‘天毒指’两种解药,总是有用的。”
“能坦然承认失败的人,相信必能承担失败的后果。”高贵女人的微笑更和蔼了,甚至今人感到亲切:“目下我必须赶快进行擒捉王若愚的事,计划正在积极进行中。如果不怎么顺利,可能得惜助你的能力。我相信这次人山抢夺藏宝图的群雄中,你的武功该是最高的,举目江湖,能迫使飞龙剑客和神刀天诬甘心听命接受驱策的人,真没有几个,你的表现委实令人激赏。”
郭正义由衷钦佩的靠近了两步,满脸敬仰的道:“宇文大侠,在下于方才交手过程之中,虽是两次接触,却已倾注了全力,在下一共施出九十六掌,但是尊驾却几乎展出了两百掌之上,在同样的时间与空间里,也在同样的环境与地形上,尊驾的艺业竟超出在下如此之多,实在令在下折服,而且,假如在下未曾估错,尊驾似乎尚未尽全力……?”
郭正义气忿忿的说道:“哼,我爹遇害,尸骨已寒,她老人家不思报仇雪恨,反而败节事敌,在紫金谷内安享荣华富贵,实在令人切齿痛心,请恕侄儿说句放肆的话,我真想把她一掌劈死在这里,也免得沾污我们陆家历代祖先的清白!”
杜松礼捋髯长叹一声,道:“老夫因见韦兄身负绝技,这才触动这件祸胎的心事,并没有什么好计策。仅请韦兄你抽空到京城走一遭,候机夜探宫中宝库,看看实地情形。只是老夫极是留意宝库之事,故此曾托一个太监日夜注意那宝库,几时开过,俱来报我知。但七年来,都未得开库的讯息,故此想来还留下当日情形。韦兄可以到现场查勘,也许发现一点线索……”
如烟道:“朝廷是怕牵连百姓受苦,可不是怕玉龙寺,再者这也是给玉龙寺的人一个机会,如果朝廷发兵征剿,是朝廷先不容人,有些人可能会挺而走险顽抗,玉龙寺如果先行叛乱,则是你们要造反,累及妻李家人,怪不得朝廷残歇不仁了。叛逆之行,是任何一个朝廷所不容的,虽然像你们这些蠢货是不会回头的,但是其他的人就会考虑一下,是否值得跟你们一起卖命而祸延家人了。”
郭正义个子不高,但他站在“八弼”中间,左手握着两枚铁胆,右手阔剑当胸,却是大有气吞河岳之概!闻言不由的短眉掀动,仰天大笑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还不在赵某眼里,来,来,你们一起上,看看谁把谁料理了?”
“这小女人的话,十之七八符合。”那位腮上无肉,鹰目特别阴森的青衫人,说的话也阴森慑人:“在狭石镇,咱们便对她这群实力最强,不明底细的男女,作过细心的调查,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路底细。另一批人是电剑公子的爪牙,起初还以为她们是电剑公子的同伙呢!后来才发现,电剑公子曾经派人盯她们的梢。”
老实说,郭正义的感觉与形容都是十分贴切的,宇文不弃方才和他较手之时,确实未尽全功,仅只以他的另一种奇艺:“鬼影十三式”应对,他并未展出他最为擅长的“斩掌”,因为,武林中有很多人只知道他的斩掌是如何奇异玄妙,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斩掌一旦施出,不见血就决不收手!而在一种印证武学的性质上说,施展斩掌是颇不适宜的。
慕容廉明又叮嘱道:“紫金谷内藏龙卧虎,最是险恶不过,表面上看似平静,事实上咱们的性命也许已在仇家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