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为什么黑手党方面的首领不完全现身应战呢?他们必然知道力量不宜分散这个简单的道理,其二,任无双派大举进攻,战况却胶着于十二拐道之间,碑石山上及无畏山庄里几乎并不紧张,而且,防卫也似乎很薄弱,这不是一向仔细精密的黑手党应有的作风;其三,那红衣人是什么来路?黑手党是否已请来了帮手伏于暗中准备起来?这桩桩疑云,盘旋在宇文不弃脑中不散,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太乐观,于是,他奔行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郭正义自从无敌老人的衣冠冢拜墓之后,灾难便接二连三的降临到他的身上,本已恨满心头,今迷魂塔遥遥在望,偏偏又遇上少林寺的和尚纠缠不休,更加恼恨万分,恨意一生,不再留情,猛攻三十余招,明理、明智相继重创倒地不起,只剩下一个明性大师。以郭正义此时的功力修行,杀明性实在易如反掌,正当明性危如燃眉之际,忽闻如烟姑娘惨吼一声,整个娇躯被明慧、明静的掌风震得飞了起来。
宇文不弃面色十分阴沉,缓缓道:“我们都不是弧陋寡闻之人,何况我们龙虎山庄,与当今武林六大门派均有渊源往来,如后这几派的人,不但认得出武功家数,同时他们决不敢到本庄生事。但除了这六大门派可能培养出这等惊技骇俗的高于之外,可真想不到还有些什么门派,具有这等奇奥心法?”
郭正义差一点没笑出来,宇文不弃却庄容道:“在东瀛,一个门户的成立很困难,几家正式的剑派都为宫中贵族所把持,因为他们有钱,养得起闲人,教得出好手,民间的武士除了投靠豪门之外,很难谋生,投靠豪门后,却也很难有地位,永远要受那些名门正派的剑手压迫,欺凌,即使武功比他们高也没有用,始终无法出头。”
百里堡主忽然抬起面孔,肃容沉声责问道:“高兄,我问你,你这样做,究竟有何好处?当初我跟钱总管的意思,不过是要你前去,见机而行,试试那厮的身手。因为堡中只有你高兄能判金龙武学之真伪,你只须接上三两招,熟记对方出手之姿势,也就足够了。回来之后,如仍有不明的地方,再想别的办法,亦不为迟。像你现在这样,弄得一身是伤,你叫我公孙某人于心何忍?”
“你们扬名挖咱们的龙窟,不得不来呀!”为首的中年人也冷冷一笑:“咱们的行动,确也瞒不了有心人。你们,就是有心人之一。咱们已经通知你们了,双方已经有了利害冲突,为了保持往昔的交情,不要再有任何往来。你们再三要求见面洽商,未免太不上道吧?好,有何见教?”
双方都表现得一团和气,外表也没呈现敌意,打扮与所有的参予夺图群雄相同,没有特殊的气势流露。但双方都心中明白,双方在脸型神态上,都动过手脚,经过简单而又相当高明的化装术,掩去本来面目。所佩的尖刃,也只是普通的刀剑,要想从兵刃上分辨身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可能从面貌特征,认定对方的身份。
慕容廉明微微一怔,随即呵呵大笑道:“不算快了,得到你的信号才开始的时候,那些混账东西守得好紧,个个都力拚不退,仅见攻到一半老夫门下便拆了二十多名弟子,连红胡子屠夫也带了伤,但他们大约是自知不敌,在我们又攻上段之后却忽然纷纷溃退,我们便势如破竹,一直杀到这里……”
说实话,如烟此时伤痕累累,一记劈空掌就足可以把她劈下死谷,更何况连攻八掌,只见她的娇躯猛然抖了两下,人已晕死过去,箭也似的向绝崖外面射去,郭正义看得一呆,魂不附体,哪还顾得下取二僧的性命,急忙抖臂纵身,嗖的射了出去,不幸,如烟被震飞出去,快如电光石火,郭正义探手一抄,仅仅抓住一片衣襟。
蔡姓汉子不安地搓了握手道:“小人因事先未曾留意,只看到那厮身形约和我们堡中郑师傅的身材差不多;比起郑师傅来,也许稍为瘦一点。穿的衣服,近天蓝色,像是一袭罩膝长衫;有无佩带兵刃,则未能看清楚。另外,依小人揣测,此人之年纪,可能尚未超过三十岁;一身轻功,相当不俗,远非小人等所能企及;只有堡中的冯师父和祖师父,或能与之相提并论、从这厮出现到消失,仅是一眨眼功夫,小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加急驰出,却见园外那片旷地上,出现三个火堆,每个火堆相隔三丈,成为一个三角形。在三个火堆当中,站着三个人。火光照得清清楚楚,当中的一个是个劲装疾服的大汉,长得眉横口阔,甚是凶恶。肩上站着一只黑鹰。左手那边却是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面白无须,神态阴险,右边那个人身量最矮,身上挂着四五个革囊。
“没有的事,月野流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合,原创始人月野信翁早已逝世,现在的月野流由民间十六家门派联合组成,每门派出一位长老分任务堂主事,这十六位长老每年轮流担任门主,任满退回门户中,另有新的长老来接替,在组合中的长老也好,门人也好,大家都暂时放弃原来的身份,致力于组合的工作,而我们的门派除了按年向组合支取酬金,派出工作的人员外,与组会再无任何牵连,所以我们在组合中是无情的杀手,但是我们的门派却是安良的侠士。”
“贵会认为图在本门手中?呵呵!贵会主一定瞎了眼,倒因为果。本门并没参与崤山之会,晚来了一步。你们已经到了洛阳,咱们才零零星星陆续赶到的,因此怀疑你们两条龙的某一条,得到了那份图。几经查证,才确定王小辈最为可疑,他确是最后与神力金刚在一起的人,鹰爪孙玉已供出经过。本门在这里待机,向王小辈发起致命性的攻击。你们打错了主意,找错了目标。”
郭正义一拂长髯,不以为然的道:“此番只怕未见得如此,老弟,老夫经过的大风大浪多矣,这点阵仗老夫实不置于眼中;黑手党屡遭痛击,早心胆俱碎,本派大举攻山,他们亦知势在必得,方才一阵冲杀,黑手丑类伤亡累累,自是望风披靡,纷纷溃逃,此等良机,岂可失之于吾等犹豫之中?老弟,还是以即时进袭为上上之策!”
这时宇文不弃手中的仙人掌已经兜回来,微闻“喀蹦”一响那仙人掌上飞出数点晶光,其中有两点直向郭正义身上射去。郭正义一直都严密防范此人的暗器,响声一起之际,他已快如电光石火般横跃开去,左掌同时发出沉维掌力,迅速横扫,恰好把那两点晶光扫中,击落在尘埃之中。
“哈哈!并非本会单独打贵门的主意,可以说是人人必欲得之的共识,只不过本会敢于抢先一步而已。”大汉坦然承认,敢作敢当的态度颇具豪气:“黑龙也在暗中积极准备,咱们仅抢先一步而已。这次河南地区的夺图情势,是本会的智囊团,巧妙地造成的,岂能让他人抢先?”
“我当然不懂,但是我知道你们只是幕府培养出来的另一批走狗而已,柳生与宫本两门弟子太多,势力太大,足以威协到将军的安全了,将军恐怕连自己的地位都会被挤掉,才弄出你们这一个月野流来,你们在自己的国家里胡闹我都不管,但是你们沦为海寇,扰及我中华沿海的百姓,跟玉龙寺勾结,伤害到我中土的武林同道,我们就不能坐视了,所以路爷爷就来收拾你们。”
正想给他一掌,送上西天,忽然觉得这一切的误会皆因“毒郎君”而起,并非有意和自己过不去,顿生不忍之心,右手食指一伸,指着明性的鼻子,道:“老和尚,在下仰仗上天好生之德,姑且饶你一命,以后如果再胡言乱语,小心我郭正义要以最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你!”
宇文不弃道:“小弟和哥搅然大悟,知道一定是这场火无法扑灭,只好釜底抽薪,拆毁两侧的屋于,免得火势蔓延,因此率着大家帮忙,撤走地上散落的柱木横梁。他们把火焰四周部拆出一条巷子之后,才走开的。”
“不要赖,前些年我们中原的义师首领有几个人被杀害了,凶手是百里的陌生高手,一言不发,招式怪异,而且也用过一些奇形怪状的暗器,杀过人后,凶手也失踪了,我们追索不到一点线索,今天慕容廉明第一次用来攻击我的星形飞镖,曾在中原出现过,因此我才想到那些凶手是你们这些王八蛋。”
另外那人赶紧抢着接下去道:“小弟敢对天——这回是真的,的的确确是真的。小弟守在寺外,亲眼看到他们主仆登车,驾车的就是这驼子,要不是在城门口遇上你梁老大,小弟一个人也会暗中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