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凌开山的说话,花如月心中一惊,但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来:“哎哟,看你刚才目空一切的架势,我还以为你天下第一呢,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女人让你束手就擒!我倒想听听天底下还有如此厉害的女子,到底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说了!”凌开山继续摇头:“你还是说说你的打算,到底准备干什么?”
“我啥也不想干,就是想看看胡吹大气的家伙是个什么德行。”花如月嘻嘻一笑:“不过呢,我现在就想听听,到底是哪些女人能够让你束手就擒。如果你说得通的话,我就放你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凌开山这才严肃地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花如月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
“能够让我凌开山束手就擒的第一位奇女子,那就是热河警备司令部的司令甘彤!”
凌开山不敢轻易暴露热河方面军的内幕,所以说的都是警备司令部,这是对外公开的。因此盯着花如月沉声说道:“她继承红灯照前辈的遗志,统帅数万虎贲之师,和小鬼子浴血奋战数年,保得热河省太平。对于这样的英雄豪杰,我宁愿束手就擒!”
“第二位,就是热河警备司令部警备第一师的师长韩清芬,她以一师之众对抗小鬼子的第六师团,让小鬼子不敢前进半步。而且多伦一战,干掉了小鬼子第六师团的重炮联队,重创一个步兵联队。所以,如果碰到韩师长大驾光临,我只能拜服在地,束手就擒!”
看见凌开山说了两个人就不做声了,花如月顿时不耐烦起来:“凌开山,你不是说有15个吗,为什么不说了?”
“我想到了那些奇女子为国为民,整天和小鬼子浴血奋战,拼命厮杀。而你同样一身武力,却在山沟里打家劫舍,想想都觉着不值,所以我不想再说了!”凌开山有所指地说道:“我担心你的良知未泯,到头来羞愧死了,害得我变成了杀人犯!”
“哎哟,看来给你三两颜色,现在就准备开染坊了!竟然在这含沙射影当面骂人,简直不知死活!”花如月刚才还笑嘻嘻的,现在却突然俏脸一沉:“姑娘们,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带回山寨慢慢消遣!”
山梁上的三十多人没动,山谷中突然又冲出来二十多匹快马,当先一位也是白色劲装,猩红斗篷,腰插双枪,唯有马匹是红色。冲出山谷以后,才问道:“大当家的,抓几个?”
花如月小手一挥:“那几个没啥用,留着他们回去报信,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凌开山给我抓回去!”
凌开山一听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去了,但是就这么死了那也不甘心。既然现在对方只抓自己一个人,那就要给兄弟们创造平安离开的机会,然后让外面的兄弟们想办法。干脆跟这些人走一趟,或许能找到另外的机会也说不定。
想明白利害关系,因此掏出自己的双枪和手雷交给四名战士,又递了一个眼色,这才说道:“你们回去和兄弟们说清楚,我这里没啥大事,不用三天他们就会送我回去的。你们该干啥就干啥,不要耽误大事。”
“还有,把苏继才和段二柱送回家交给吴明杰,然后通知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如果在一个月之内我没有赶回来,那就不用再等了。立即灭掉苏家堡和王家营,然后执行下一步计划,不得有误!”
凌开山的这些话都是大声说出来的,花如月在后面听得脸色不断发生变化,但却没有吱声儿。
一直等到凌开山交代完毕,花如月这才吩咐道:“给他一匹马,收队回山!”
在四名女匪的监督下,凌开山飞身上马,其它的就不用他管了。因为缰绳在别人手里,他只要坐稳了不掉下马背就行。
“我看你一个大当家的,说话也不算数!”坐在马背上闲得无聊,凌开山嘴巴也不闲着:“出尔反尔的人如何号令三军?土匪就是土匪!”
花如月在前面也不回头,闻言娇笑一声:“第一,我根本没有答应你什么,哪里有出尔反尔?第二,你还没有说完,那就是自己说话不算数。第三,你本来就在我手里,我想咋的就咋的!”
凌开山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过程,花如月当时的确没有说话。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因此又开始评头论足:“我看你这七十来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军事素养都没有,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再说了,就凭你这么几条短枪,还有两挺不知道能不能打响的破捷克式,根本不顶事!”
“难怪你说攻打三次都拿不下苏家堡,这也情有可原。比起甘彤司令当年手下的天罡三十六燕差老鼻子了,不对,根本没得比!我看你趁早把我放了,让我回去把苏家堡给端了,也算替你出口气。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难道你不想考虑考虑?”
“闭嘴!”身后押解的一位女匪呵斥道:“已经被抓起来了,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
“不不不,他喜欢说,就让他说!”花如月在前面笑着说道:“你说出花儿来今天也是我的俘虏,不对,应该是我的肉票。不错,我的装备不好,那就看你值多少钱了啊!”
“你要钱我就没有,如果你要枪那我就多的是!”凌开山赶紧说道:“这样,你把我放回去,攻破苏家堡以后,所有的枪支弹药都是你的,我啥都不要行不行?”
“不行!”花如月没有丝毫犹豫:“那是人家苏志超的东西,早就是我的,关你什么事。你到底值多少钱,就看你的兄弟们能够出什么价了。否则的话,我也把你的脑袋挂树上论斤卖。”
凌开山似乎怎么坐着都不舒服,一边和花如月胡扯,一边在马鞍上不停地扭来扭去。又是挠头,又是伸懒腰,有时候又在身上抓一把,还摸口袋。最后又把半盒香烟摸出来,又是闻又是揉。总之,他一路上就没歇着。
一路翻山越岭,晚上八点左右来到一条河边,整个队伍停了下来。凌开山认识这条河,叫做拒马河。西北方向40多公里,就是他们的卧牛顶密营。
一个女匪给他送过来一个大煎饼和一个水囊,凌开山才知道这伙土匪要在这里打尖休息,看样子还有一段路程。
三下五除二就把煎饼塞进嘴巴里,又猛灌了几口水,然后点上一根烟,凌开山这才说道:“我要方便一下,你们最好把机枪架好。这乌起码黑的,免得我一不小心走错路走不见了!”
后面出来的那一个白衣服的女匪冷哼一声:“你最好给老娘老实点儿,不信的话,哼!你倒是跑给老娘看看!”
“一个姑娘家家,这么说话也不害臊!”凌开山一边往草丛里面走,一边说道:“开口闭口就老娘老娘的,也不看自己多大点儿年纪!”
时间不长,凌开山回来了,刚点燃的香烟也不见了。众人也休息过了,自然继续上路。
晚上十二点多钟,一个女匪上来,用黑布把凌开山的双眼给蒙上了。他知道已经进入匪巢的核心区域,这是担心自己认路。
凌开山心中暗暗冷笑:“嘿嘿,现在才想起来把老子的眼睛蒙上,已经太晚了吧?这个地方的正北面不到三十公里就是老子的地盘,一个月前老子就到这里侦察过!”
在心中仔细回忆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凌开山已经知道众人是沿着拒马河继续向西。
此后不久,众人过河向南,又进入山里。凌晨三点左右,凌开山的蒙眼罩被取下,已经在一个山间小平地里面。四面的山峰黑乎乎的,不是很高,但却看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进去!”一个女匪把凌开山推进一个小草棚:“你最好老实点儿,免得找不自在!大当家的没有下令把你捆起来,那是你的福气,希望你不要自找没趣!”
这里有人站岗放哨,凌开山彻底放下心来,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就在一个草堆上呼呼大睡。
此时的花如月吩咐另外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匪安顿众人,然后向西北方向的一座山上走去。一路上不停的甩动马鞭,似乎心中非常烦躁。
花如月来到半山腰的时候,竹林中出现一间草庐。
“月儿回来了吗?”
“师傅,是我回来了!”花如月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面顿时亮起灯光。
这是一间用竹子搭建起来的一座竹楼,坐西朝东。靠北面有一张竹床,上面盘膝坐着一位穿着青色道袍的女道士,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
看见花如月进来,女道士睁开眼来说道:“怎么样,没有得手吧?”
花如月倒了一碗水递给女道士,这才在床边竹凳上坐下说道:“苏志超那个狗贼,现在手下已经快四百人枪,凭我们的力量肯定拿不下来!不过,我把他家的祖坟给抛开,那条老狗的骨头也给挂到树上示众,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月儿,为师早就说过,报仇不在一时,你就是不听!”女道士摇摇头说道:“为师的双腿不方便,不然的话,就去把苏老贼给你抓回来了。”
花如月探身问道:“师傅,我今天带回来一个人,似乎来头不小!”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