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闻人君复静静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望着黎纪那透明的面容,甚至,他还能看到她魅惑的眼角挂着的晶莹。
伸手,抹去那缕晶莹,却不想黎纪身子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眸。
“什么时候了?”
她说,声音沙哑,如鲠在喉。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他回答着。
“闻人君复……。”
“嗯。”
“我想喝水。”
闻人君复起身,倒了杯水走了过来,坐回床边,扶起黎纪;看着黎纪‘咕咚咕咚’把水喝完,闻人君复目光深了些许。
接过杯子,就听到黎纪说道:“闻人君复,你回去休息吧……。”
闻人君复一阵沉默,良久才应了一个‘好’。
本来他留下来是想问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她这么开口了,也就说明她想缓缓,叫他别在过问。
待闻人君复离开,听到他把木门带上的声音,黎纪才扯过被子,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不知过了多久,闻人君复才从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
月光洒了进来,为房间增添了一缕幽蓝。
隐约间,可以看到某人的泪水已经泛滥成灾。
黎纪无力抚额,紧闭的眼眸有着无尽的疲累。
她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真下的了手,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儿。
想到被红狐注射进体内的东西,黎纪险些泣不成声。
那种撕心裂骨的疼痛让她记忆犹新,一想到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黎纪只想失声痛哭出来,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怕闻人家知道自己被凯雪注射药剂,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怎么可能再回去。
只是凯雪,你想利用我弄垮闻人家,只怕打错算盘了。
想到山洞里,红狐对自己所说过的话,黎纪眼底闪过一丝狠茫以及从未有过的坚决。
凯雪要红狐给自己注射药剂,为的是控制自己卧底闻人家,在闻人家里拿到有用的东西,从而弄垮闻人家,只是凯雪算漏了的是,她对自己的药剂太过信任,从而忘记了她这个女儿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吗?
……
君浅院子里,把君浅抱到床上,黎褚回过身来准备关门,在关闭房门的那一刹那,门外,突然出现一只纤白无骨的手阻止着房门的关闭。
黎褚拧眉,半敞开房门看向房门外,那如若鬼魅的身影。
一身红衣,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肩头,一张面容惨白如纸,在幽冷的月色下阴冷渗人。
“我要见闻人君浅。”
声音沙哑,如鲠在喉,仿佛一个六七十多岁的老人发声。
“她睡了,你明天再来。”
黎褚神情淡漠,正准备关闭房门,却不想……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么我想,她会很想知道……。”
月光皎洁,池水荡漾的细长的波纹。
黎纪忽然离开闻人君复的院子,来到闻人君浅的院子,除了守在暗处的保镖,没谁知道,他们只知道,黎纪在闻人君浅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离开的……
……
翌日,东方翻起了鱼肚白。
金色的光辉照耀大地,为山川,古宅增添明媚。
铜镜中,女人峨眉粉黛,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浅笑盈盈,如春风般让人倍感柔和;黎褚一点一点的为君浅梳好头发,轻柔的动作,仿佛在碰触一件稀世珍宝。
看着铜镜里的君浅,看着她柔和的眉眼,黎褚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好了起来。
“你不多睡会?”
他说,声音极其轻缓。
君浅对着铜镜里的黎褚摇了摇头。
“等会儿去爷爷那里,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好好陪他了。”
“如果他知道你凌晨四点多才睡,会心疼的。”
闻言,君浅嘴角微微勾起。
“你不说的话,也就你一个人心疼。”
“你忍心吗?”
“说真的,我很不忍心。”君浅说,听到这话的黎褚,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邃迷人。
“只是一个人心疼,总比多个人心疼好吧。”君浅接着说,眉眼挑起,灵动十足,怕黎褚找她麻烦,君浅赫然起身,朝房间外面走去;察觉到君浅的意图,黎褚无奈摇头,眼底的宠溺展露无遗。
……
两人携手去了老太爷的院子,黎褚依旧是一身深黑色,看上去十分严谨的西装,而他旁边的君浅,一身浅蓝色绣有银色蝴蝶的旗袍,长发及腰,婀娜多姿,小步轻移,颇有古典韵味。
两人见到老太爷时,就看到老太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开怀大笑,而他的面前,苏果果俏皮的卖着萌,看上去好不可爱;苏果果是第一个发现君浅的,看到她时,圆圆灵动的眸子光芒四射。
“君浅姐姐。”
苏果果像个小女孩般,一蹦一跳的朝君浅跑去,只是快到君浅跟前时,突然来了个急刹,只见她的眼睛怯生生的盯着黎褚,很是害怕。
“你看你,都吓到小孩了。”
君浅淡淡瞥了眼黎褚,故作呵斥道,使得黎褚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
君浅不管黎褚,上去牵着苏果果的小手,亲昵问道:“许久不久,不知道阿汀有没有欺负果果?”
“才没有呢。”苏果果很实诚道。“汀哥哥对我很好。”
“哦,有多好。”君浅忽然坏笑道,深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这点,苏果果感受不到,也不明白,但还是很老实的开口,怕君浅不相信,苏果果伸手比划着。
“汀哥哥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是吗?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君浅揉了揉苏果果的头,牵着苏果果来到老太爷跟前。“爷爷,今天看上去非常高兴啊!”
“呵呵,大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期间,苏小姐每天过来陪老爷,哄老爷开心,如果大小姐还不回来,我看老爷就要收苏小姐做干孙女了。”澧泫在旁笑着道。
“干孙女我想就不用了,孙媳妇倒还可行。”君浅在旁坐下,看着石桌上的水果,挑了个苹果,拿着单子削了起来。
“孙媳妇哪是那么容易,我看阿汀那小子对这丫头……没那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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