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此物使用某种特殊宝贝做成的？”
赞赏的目光投在少女的身上，“不错，师妹不如再猜猜，是何宝贝？”
是什么宝贝？这倒是难道余声声了。她认识的珍宝不算少，但若是究其根本，和专业的人士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沉思片刻，少女犹豫了一下，“难道是避息石？”
避息石物如其名，可以遮掩拥有此物人的气息。石头越是精纯，能遮掩的修为也就越高。据传龙族有一颗避息石，可以掩护神明的气息。但这都是传说，没有人知晓到底是真是假。
“不错。”
得到赵山河肯定的回答，余声声心下松了口气。没了压力，自然也就放松不少，少女看着手中的票，“可师兄又是如何知道的？”
此物若真的是避息石所作，那门口的那些修士们怕是给拍卖行打工了。自以为赚到了便宜，殊不知，世上哪有这么多便宜可赚？
“觉得气息有些熟悉，便仔细探了下。”
赵山河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怎样令人震惊的事情。
熟悉避息石的气息，说明赵山河拥有不少的避息石。
避息石的功能特殊，在魔修、修真者、乃至妖兽中都有着不俗的地位。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典型例子。
也不知这拍卖行什么来头，竟然能将避息石做为门票，也不怕得到的修士弄丢了。
“师妹要是喜欢，百年后可随门派前去木偶大世界，那处的避息石算得上三千世界中最多的地方了。”
“木偶大世界？”
又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大世界。
唐湘倒是很熟悉，接道，“木偶大世界最出名的便是他们的傀儡，据传他们的傀儡乃是天下最忠心的刺客。只要他们隐匿在暗处，便无人能发现他们。”
唐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木偶大世界所做的傀儡中掺有避息石粉末，原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毕竟从没有人财大气粗到拿人人哄抢的东西，安在一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傀儡身上。
“唐师妹所言不错。”
赵山河坐的随意懒散，半倚在柔软的椅子上，“百年后三千大世界会有一场集会，师妹天赋上佳，必然能够前去。”
“那时我便可带师妹去看看那些避息石。”
避息石原料长得极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迷人，甚至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显出不一样的心型。是以，避息石也被用作有情人间爱的信物。
不过，好在余声声不知道避息石，否则怕是要放长拒绝了。
唐湘和褚少兰在摇光大世界呆了不少时间，对于避息石的信息一清二楚。听见赵山河的话，两人双目瞪大，刚想说什么，对面的青年略带警告的眼神轻飘飘打在她们身上。
不要多嘴。
青年的意思显而易见。
唐湘和褚少兰默默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手从左边嘴角拉至右边，眼神无声说着，不会说出去的，放心！
余声声坐在一旁，沉浸在诸多的疑问中，并没有注意到三人之间的互动。等她回过神，发现唐湘和褚少兰一反常态，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解道，“师妹，你们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唐湘忙摆手，“我们在想一会要拍什么东西。”
“对对对！”褚少兰连声应和，“我和师姐有很多想买的东西，余师姐可有想要购置的物件？”
购物是女孩子间亘古不变的话题，她们一说，立马引起余声声的注意。看着玉简里一一划过的珍宝。
确实有不少新奇好看的玩意。
余声声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玉简，直到拍卖行开始都没回过神。
“师妹，开始了。”赵山河摸了摸少女的头。
和少女的刚强的性子不同，她的头发很是柔软。细碎凌乱的发丝打在额头，玉简散发的幽幽光亮，让她去了平时的菱角，更添几分柔和。
发丝柔软的触感，赵山河大手贪恋的在她脑袋上多停留了一阵。少女不知用了什么，发丝上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赵山河在少女快要发作前收回手，保持镇定，将手放在在自己鼻下。瞬间，少女发丝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尖。
还是熟悉的味道，带着点皂角的清香。
青年隐在暗处，眼神晦暗不明，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一头猛兽，懒洋洋趴在自己的领地。
他和少女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少女的气味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一样深刻。
可现在，就连拥抱，都是最奢侈的东西。
“师兄……”
还未等余声声说完，眼前男人周身的气场变了。
青年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手腕，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赵山河现在危险极了。
余声声下意识朝唐湘和褚少兰的位置挪了挪。
一时之间，包间内寂寥无声，就连向来闹腾的唐湘二人都没说话。
她们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时若有人惹了赵师兄，怕是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好在底下的拍卖的叫喊声，暂时将冷如冰窖的包厢回暖。
“首先，让我们请出第一件宝贝！”
拍卖师是个身材窈窕的妩媚女子，堪堪盈握的水蛇腰一步一扭，上好布料做成的旗袍将她的身材衬得更加完美。
不仅男人，更有不少女人的目光随着她移动而移动。
“此物名为焕颜丹，上品品质，十颗为一瓶，每瓶五十中品灵石起拍。”
纤细白皙的手指向台上几个瓶子。
“焕颜丹的功效不用我说，诸位大人也都知晓，那小女子就不废话了。”
“五十中品灵石起拍！”
“六十中品灵石！”
“一百中品灵石！”
“一百一十中品灵石”
“……”
底下的叫拍声络绎不绝。
叫拍的多数是女修，也有不少男修。
焕颜丹，顾名思义，就是驻颜丹药。修真者，步入元婴后，容貌和身材就会停止生长，保持修至元婴时的模样。
可年纪轻轻就能修至元婴的又有几个？多数修士修至元婴是早已步入中年，皱纹和白发让不少修士头疼万分。
好在还有焕颜丹，可保修士五十年青春，五十年一过，就需再服用一颗新的丹药。
中品和下品焕颜丹带着点丹毒，虽然不致命，但也要费点心思才能拍出体内。上品焕颜丹则无需有这些烦恼，能被成为上品，自然有她们独特的地方。
“五百中品灵石！”
此声一处，座下顿时一片哗然。
焕颜丹虽贵，却也不至如此。五百中品灵石，可以再买一瓶焕颜丹。
也不知道是哪家人傻钱多的少爷小姐来了。
妖妖见有人出高价，自然高兴，娇媚的声音将句尾拉的极长，“五百中品灵石，还有更高的么？”
没有人是傻子。
底下的人掩在面具的脸翻了个极大的白眼，树大招风这句话谁都听过。或许在正道的地盘，体现的并不明显。刻在三不沾的兰溪镇，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告诉大家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百中品灵石一次……”
“五百中品灵石二次……”
“五百中品灵石三次……”
咚——
“让我们恭喜45号买家，成功拍得焕颜丹！”
底下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余声声的注意，她的视线在妖媚女子的身上来回审视。
“师妹……”
余声声应的漫不经心，“嗯？”
“你是不是喜欢女子？”
余声声愣住，“啊？”
在赵山河听来，少女的反应便是肯定，犹豫了半响，艰难开口，“若是师妹有此癖好，师兄也有一枚丹药。”
话已至此，余声声就算脑回路再慢，也听出赵山河的言下之意了。
她抽了抽嘴角，五官因为嫌弃扭在一起，“师兄，好好修炼，天天向上。”
别想什么情情爱爱的，耽误修炼！
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赵山河噎住了，头一回为自己冲动而懊恼，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背对着少女。仿佛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师妹，你会错意思了。”
“师妹才是，不要整天盯着这些人看，蛇蝎美人这个词师妹可听过？”
……
怎么还带倒打一耙的？
蛇蝎美人没听过，恶毒师兄倒是听过。
余声声头一次觉得赵山河如此的……
不要脸
不知是夜明珠暖光的作用，还是屋子太小，余声声觉得眼前的男人带着点从未有过的真实。
就像是……
像是从高高在上，俯视人间的神明，落了凡间。
余声声顿时烧红了脸，她装作没事，用手做扇子扇了扇发烫的脸颊，欲盖弥彰道，“保健怎么这么热？”
看着少女羞红了的脸颊，赵山河但笑不语，看着女子的样子，觉得她分明是可爱极了。
包厢内气氛一阵好，可台下却不然。
那名面具人知道自己被骗，勃然大怒，用了拍了下椅子，“你们拍卖行怎么回事！哄抬价格都不管的么！”
拍卖行成立数百年，这样的人，妖妖见过不少，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她眼神在旁边示意一下，周围人立马领会。几个元婴后期的修士上前，将男人架住，抬了出去。
“我可是李家的人！你们敢这么对我！”
“我们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狗奴才！放开我！”
男人歇斯底里，怒吼声传遍拍卖行每一个角落。
真是个蠢材！见过坑人的，没见过坑家族的！自己把家族爆了出去，男子还是拍卖行的头一人。该说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说蠢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论如何，男子从踏出拍卖行的那一刻，就会受到无数追杀。无论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
小插曲后，余下就算心里有些九九的人，也不敢出头了。有前车之鉴，再撞上去，就不是傻了，是根本没脑子。
妖妖安抚好底下人的情绪，便开始介绍下一个物品。
“下一件展品……”
……
一连几个珍宝都没有什么新奇的。余声声无聊打了个哈切，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泪花，百无聊赖看着底下。
底下月末一百来号人，其中约有四五个托。这是余声声刚发现的，他们的目光总在有意无意碰撞，交换了个眼神后，又马上转开。
尽管每次都避免过于刻意，但次数一多，再不刻意的事，都变得刻意起来。也是因此，引起了余声声的注意。
果然，拍卖行的水深。
少女心底叹了口气。
“师妹可有想要的东西？”
无聊两字就快刻在少女的脑门上了，赵山河为了排挤少女的无聊，笑了笑，“师妹想要的，师兄都拍下来。”
余声声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昏君。
她抽了抽嘴角，“师兄，我有钱。”
“没事，师兄也有钱。”
余声声拒绝，“师兄，我钱很多。”
“师兄钱也很多。”怕余声声再反驳，小孩子气加了句，“比师妹多很多！”
余声声：炫富？
我的拳头捏的超硬，匡匡给你两拳！
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在余声声引起了不一样的效果，赵山河得意笑了笑。
师妹不说话了，师妹承认了，师妹答应了！
心情愉悦的赵山河甚至哼起了小曲。
好在唐湘和褚少兰在说悄悄话，没有听见。否则赵山河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兰溪镇了。
“师兄，”余声声好心提醒，“你有没有听过自己唱歌？”
嗯？
不知少女缘何提问，赵山河老实摇摇头。以前倒是给少女唱过几次，但每次还没唱两句，少女就被手下的士兵叫走，说是军中有要务要她处理。
是以，赵山河至今也没从少女的口中听到她对自己的评价。
怪不得。
余声声了然点点头，委婉说了句，“师兄练剑的时候，可以在山谷唱几句。”
谁料赵山河一脸严肃，“师妹，练剑时不可松懈，怎能唱歌？”
“师妹有此想法，师兄也有过错。这样……”赵山河思索一番，“回到摇光宗后，每日师兄会敦促师妹挥剑十万下。”
……
没救了，毁灭吧。
余声声生无可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看下底下的拍卖台。
台上有个破旧的东西，但被红布遮掩着，余声声看不太真切。
“此物乃神明传承秘境中之物，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