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北听罢这话,双眼发亮,想也不想的就开口道,“谢谢娘。儿子多谢娘。”他扭头,一脸激动,欣喜的握了月儿的手,高兴的唇都抖了起来,“月儿,月儿你听到了没有,娘答应了,呵呵,娘同意你嫁给我了,月儿,咱们可以成亲了啊。月儿,呵呵,真好。”
月儿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成亲?
她真的要嫁给陈洛北?
心底满满都是涩意,她喜欢着的是别的男人呵。
如今,却是要嫁给这个病秧子了吗?
抬头看着陈洛北的脸,她下意识的张嘴就想反驳,她不要嫁!
可眸光闪过,她撞入陈老太太眼底那一抹犀利,心头猛的一跳,滚到嘴边的话咽下,她低眉,敛去眼底涩意,再抬首,已是笑意温婉,“嗯,能嫁给二表哥,是月儿的福气。”她故作娇羞的笑,垂眸间敛去她眼底心头的苦涩,怅然,她朝着陈洛北抿唇一笑,“月儿真的很开心的,二表哥。”
“規的很好,月儿,我真的很高兴。”
陈洛北握着月儿的手,激动的把几句话来回反复的说。
月儿的手腕都被他给握的疼了,她是强忍着没有疼呼出声,只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温婉可亲的笑。
椅子上,陈老太太自是看的分明,可却没有出声提醒陈洛北。
她为什么要提醒?
自己的儿子喜欢她,那是她的福气!
半响,足足把手里的茶都饮尽,她方轻轻咳了一声,“北哥儿,你的力气大,抓痛月姐儿了。”
“啊,有吗?对不起啊月儿。”
“月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月儿你没事吧?”
“啊,都紫了,月儿对不起呀,来人,快来人。”陈洛北握着月儿的手不放,又扭头怒斥一侧的丫头,“还怔着做什么呀,赶紧的去拿药膏啊。真是的,一群没眼色的东西。”他抬头,很是理直气壮的看向陈老太太,“娘,你看看你这里的丫头,怎么都这般的没眼色呀,哎,真是笨死了。娘,你明个儿该挑几个好用的啦。”
“好,娘明个儿就换一批。”陈老太太对着自己的儿子还是很有耐心的,没办法,宠儿子宠习惯了,再说,她也是真心疼陈洛北,所以,哪怕这会老太太看着他身边的月儿不顺眼,还是和颜悦色的,只是语气多了两分的不耐烦,“好了,不过是力道稍大了些,女孩子的皮肤总是嫩了点,不碍的,你也不用这般大题小作。”
“娘您说哪里话,月儿的手都青了。”
陈老太太看着这般没出息的儿子,终是恼的骂了句,“没出息的东西。”
陈洛北只是笑,傻笑。
他才不理这些话呢,他只想着好好的待月儿!
药膏拿来,陈洛北亲自帮着月儿涂好,动作仔细而温柔,椅子上,陈老太太终是看不过眼,手里的茶盅直接砸到桌子上,语气也不好了起来,“得了,赶紧说正事,你们两个到底听不听我说话,不听的话我可不管了,你们两个就给我出去。”
陈洛北倒是想拉着月儿直接出去。
可脚步抬了抬,他猛的想起一件事,又停下了,“娘您说,儿子听着呢。”
要说成亲的事呢,他走了,娘要是反悔可如何是好?
而且,他和月儿的婚礼,他一定要办的降重,盛大,周周全全!
“娘,您说,儿子听着呢。”他腼了脸笑,对着陈老太太一脸的伏低作小,看的陈老太太又气又恼,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上狠狠的戳了一下,“坏小子,就知道惹娘生气。妈是想听,给我坐到一边好好的听着去,再不许插嘴打断我,不然,我可真的要恼了。”
母子两人言笑盈盈,看的旁边月儿却是暗自撇了撇嘴。
大表哥那样子才是真男子。
看看眼前这个,明明就是一妇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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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洛南觉得自己搬家真是搬的对了。
自打搬到这里之后,夫妻两人可就没有分开过。
他抬眼就能看到自家娇娘子,喜笑怒骂,哪怕是看着她对着自己瞪眼呢。
陈洛南觉得也是甘之如怡!
这样平淡,却温馨,抬眼就能看到他所喜欢的人,想着即将要出世的孩子。
这是他梦里多少回所梦到的生活?
这是他之前的梦想!
抬头可见的人,抬头可见的……幸福!
他抬头,看到正扶了素浅的手在院子里随意走动的文莲,女子眉眼温婉,眉梢眼底透着神彩飞扬,有阳光沐浴在她的肩头,发上,奇异的给她镀了层金纱一般,映照的整个人都跟着模糊不清起来——明明,她的人就在他眼前不远处几步远的地方!
怎么会模糊不清?
陈洛南用力的摇摇头,抛开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
他果然是太闲了吗?
又陪着文莲散了会步儿,不远处有小厮的身影一闪而过。
陈洛南扭头对着坐在树荫下的石桌上惬意而笑的文莲安抚几句,起身向前院走去。
小厮看到陈洛南出来,乖巧的行礼,“见过老爷。”
“起吧,有什么事不成?”
小厮是他自陈府带过来的,打小服侍着他,唤长寿。
原本他也没想带他过这边来的。
毕竟他这里再不是什么陈府,没有以前的风光。
他怕跟着自己会误了长寿的前程。
哪知道长寿是从头到尾随在陈洛南的身侧,晓得他们搬家,并且把府里那一出的闹剧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声不响的,临到最后,却是直接跪在陈洛南的身侧,只求随着他出来,陈洛南没办法,也只能应他——好在,之前他是陈家大少长,贴身小厮的卖身契都放到了自己的手里,不然也是一番麻烦。
主仆两人边往二进院子的书房行去,边说话。
“老爷,奴才听到了一个消息,是,是关于陈府那边的——”
陈洛南默了一下,看了眼长寿,“我不是说那边的事情不用再来报吗?”
“奴才记着呢,只是,他们那些人太过份,明明是二少爷想娶那位表姑娘,竟然说,竟然说大少爷您对表姑娘心怀不轨,却被二少爷当场发现,二少爷英雄救美……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奴才刚才在街上听着都要气炸了肺,少爷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颠倒黑白的人啊,真是太可恶了。”
长寿跺了下脚,小脸上尽是愤慨,“大少爷,奴才找几个人去街上给您辩解去。”
“无妨,随他们去。”
“大少爷,他们说的,您分明没做啊。”
“这种时侯越描越黑的。”
“可是……”
“谣言止于智者,再说,我和大少奶奶都不在意这些,你也别太在意。”陈洛南伸手在长寿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记,看着他疼的抱着头直咧嘴,他则哈哈笑起来,“有这个功夫呀,好好的帮我管着这个家,以后呀,这个家可是要交给你管的,你可别小看现在才几个人,若是真的让你管起来,事情可没那么容易上手。”
“少爷您放手吧,奴才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打发了长寿,陈洛南一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沉思。
脑中回想的是长寿刚才的话,他的眼底涌上的全是涩意。
说不在意,那是只针对谣言本身的不在意。
但对于这谣言背后的主使人,想也不外乎就是那么一个。
陈洛北呵。
他就这么的想把他的名声给弄臭,想把他彻底的踩到脚底下?
想起以往十几二十余年的兄弟情深,他眉毛挑了一下。
他以为是幸福,是手兄亲情。
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全是糟蹋,是践踏!
罢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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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转眼就是十天过去。
月儿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摇曳有致的花叶,似是有所决定般,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凌厉。
扭头,月儿轻唤,“来人,帮我梳洗。”
“姑娘您这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吗?”
请什么安呀,现在老太太可是看到她就烦!
她轻轻的撇了下嘴,笑盈盈的看了眼刚才出声的小丫头,“我出去挑些丝线,帮二表哥绣个荷包,打个络子。”
这样的理由,足够她出府!
果然,陈老太太一听小丫头传过去的话,嘴角轻轻的翘了翘,眼底多少有了抹笑意。
总算是她识相!
摆摆手,“让她去吧,和她说,早去早回。”看看,女人还不就是这样?之前口口声声喜欢谁,现在转眼她一发话,不想嫁?不想嫁也得给我嫁!不然,你就给我滚蛋!老太太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冷笑,月儿不是没有家,可陈府大把银钱的生活过惯,让她回去再恢复小康生活的状态?她肯定不甘心!
月儿出了府,吩咐马车去了银楼几处,最后,停在一间茶楼。
“这是一角银子,你也去喝杯茶,我一会就出来。”
车夫自是乐得逍遥自在,忙忙的道谢。
这可是马上就要进门的陈府少奶奶,未来陈府的女主人。
他多顺着些准没错儿!
茶楼,三楼。
月儿携着丫头走进一间厢房,扭头看向身侧的小丫头,“你可打探清楚了,真的是这里?”
“回姑娘话,奴婢之前亲眼看着大,看着那女人进了这茶楼的。”
月儿点了点头,眸中冷冽轻滑,“去把伙计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