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承绩觉得有些好笑,就以耐人寻味的语气道:“是真是假,还是让他跟你说吧!”,随即指着图吾格迪,让李承绩将其嘴里的破布弄出来。
“可是---”,李大力怕图吾格迪自·尽,有些犹疑道。
“无妨!我想他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大力闻言,就听令取下图吾格迪嘴里的碎布。
果然,一得到说话的机会,图吾格迪就以震惊的语气道:“岁暮寒冰举世难解!你怎能-怎能活下来!”。许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声音像破旧的老水车,带着让人厌恶的嘶哑。
“我是真神的信徒,自有真神护佑。”,李承绩没说自己的身体有异,而是巧借真神的名号。
作为一个狂热的信徒,图吾格迪是信这一套的。就显出几分深思!但转瞬,他就带着癫狂之态反驳道:“不对!你不是真神的信徒。只有我们伟大的哈桑教主,才是真神选派到人间的使者。追随他的人,才能得到真神的庇佑。”。
哈桑·鲁兀乃丁是当前阿萨辛派的主教,也是如今的山中老人。在信徒们面前,向来以真神的使者自居。使得狂热的信徒们,都以追随他为荣。
在这宗·教信仰上,与人讨论对错是最没有用处的。且李承绩本就不是虔诚的回教信徒,用真神的名义,也是想套图吾格迪的话。因而见图吾格迪这么大反应,就无所谓道:“你信与不信,真神派到人间的使者都只有一个---穆圣。
而哈桑,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见自己所推崇的精神领袖被诋·毁,图吾格迪大声吼叫着,似要将李承绩吃了。
“真是个疯子!”,见其这么大的反应,李承绩没好气的骂了一声。就让李大力准备水和毛巾,要对图吾格迪刑讯逼供。
也是他对阿萨辛派的分部,非常忌·惮。所以决定从图吾格迪这里套出有用的情报。比如内里的信徒数量、房间格局、防守要点以及薄弱之处。从而知己知彼,为攻打分部时,争取到最大的优势。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阿拔斯亥牙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道:“传闻你身边有一位百毒不侵的‘毒女’,难道说,是她救了你?”。
当初李承绩救九王子时,并没说自己身边有一位毒女。只说自己有解毒的法子,刚好可以一试。
但是汗王身为上位者,可不是那么好哄骗了。再加上二王子心怀忌恨,就派人秘密详查。
而似玉的身份并未保密,使得很短的时间,就查到了似玉乃是毒女的身份。
阿巴斯亥牙跟着摩诃末去过河中府,且当时摩诃末又让他四处搜罗李承绩的各种秘闻。这身边跟着毒女的事,也就知晓了。
这倒是让李承绩有些意外!
阿巴斯亥牙看到李承绩的反应,更是断定心中的想法。就惊为天人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岁暮寒冰之毒,竟也能解。李总督,可真是洪福齐天,受真神庇佑。”。
这时候,李大力已准备好了水与毛巾。
这是水·刑的用具!别看其简陋,却异常折·磨人。原本李承绩想亲自用其撬开图吾格博的嘴巴,但听到阿巴斯亥牙的话,莫名的有些挂念起似玉来。
再想到昨日在似玉门外吃了闭门羹的事,心里更是观念得紧。对于动刑的事,也就没什么心思了。
便将施刑办法告知李大力,自己则转身出了暗室。
期间阿巴斯亥牙还大声疾呼,让李承绩放了自己。但心中有事的李承绩,并未理会。
一路上,他的脚步很快。来到似玉住的宅院时,一些模糊的记忆已在脑海中隐现。那还是前些天发病之前,自己忽冷忽热,意识不清时的事情!犹记得有人,似在用身体抚慰癫·狂的自己。
但走到似玉的房门前,他又陡然停下了脚步。
却是内里,正传出谈话声。
“似玉姑娘,快把这个喝了吧!”,李承绩一听,就知道是竹青。
“咳咳咳···”,几声咳嗽传来,似是似玉。
“似玉病了?”,李承绩心下自问道。从认识似玉到现在,他都没见过似玉生病。且就是听说,也没听说过。好像天生毒体的似玉,从来都与所有病痛无缘。
“这药再多喝几日,似玉姑娘身上的淤·伤就该好了。只是姑娘以后,再也不能克百毒了?”,竹青说这话时,透着几分伤感。
“总督--咳咳咳···不知晓吧?”,似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虚弱。
“少爷还不知晓姑娘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呢!”,竹青带着几分埋怨,“只是不懂姑娘,为何要瞒着。少爷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姑娘为其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不会弃你的。”。
“咳咳咳···少爷之于我,是厌弃多余怜惜。只因我惯会使毒,才留府至今。当下我已无用,便再无留下的由头了···咳咳咳···”,似是说到了激动之处,大声咳嗽了起来。
竹青赶忙宽慰着,让她别说话了。
而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的李承绩,心下就如万千刀绞一般,既心疼又怜惜。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给似玉的印象,都是将其当成了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尽管他在行动上,也确实与似玉想的相差不大。但心里,却并不是真的将她当成冰冷的工具。只是故意对似玉的感情视而不见,从而刻意疏远。
没成想,却在似玉心里,留下这样的芥蒂。
就在他心里陷入天人交战之时,一个侍女突然端着药碗走进院子。见李承绩站在门外,立时吓了一跳,躬身行礼道:“总督!”。
“少爷来了?”,竹青听到动静,惊疑了一声,立即打开房门。
李承绩面上有些苦涩,也没理会竹青惊讶的神情,径直向房内走去。
便见似玉正努力用被褥遮着身子,但裸露出来的手臂、脖子上,尽是一块块肉眼可见的淤青。这就像鲤鱼身上的鳞片,一块块的,甚是恐怖。
“谁!是谁将你弄成这样?!”,见似玉伤成这样,李承绩怒不可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