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事情太多了,即使额格纳齐的性子很暴躁。也在这连番的生气下,快磨得没有了脾气。所以他听到要等候片刻后,也不恼。就在院子里走走,四处打量。
便见支撑着屋顶的铜柱上,雕刻了很多花纹。各种色泽,极为赏心悦目。并在花纹的边沿,涂抹了一层金粉做装饰。使得看上去,尤为贵气逼人。
另有门窗上的玻璃,用的是不透明的彩色玻璃。在呼罗珊之地,也只有呼罗珊总督府掌控的蒲华,才能造出来了。其售价高昂,普通人根本享用不起。
额格纳齐还想透着玻璃,看看内里的情况。但是看到玻璃中的自己后,才知道是个奢想。
大概等了有些时间,一个头戴宝石头带的女子,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就领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看样子,似是总督府的女眷。
额格纳齐原想走远一些。但是看到那女子的模样后,立时面色一凝。
“伊卡娃?!”,他快步来到那女子跟前,语气中既急切又震惊。
“总-总督?”,那女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额格纳齐,立即面上有些慌张。便赶忙将撤下的面纱盖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一扑一闪,透着妙不可言的灵动之气。
“你怎在这里?”,额格纳齐冷着脸,惊声道。原本伊卡娃是他的侍妾!虽然是在马鲁被攻克的那一天,才被他收入名下。但是身子既然是他的了,那么人就必须是他的了。
“我--我--我”,身子小巧玲珑的伊卡哇,立时有些紧张。便别过脸,吩咐下人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再转过身,领着额格纳齐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自马鲁被那异教徒夺了去,我就想着来寻总督你了。只是哪里知道···”,说着,就将自己如何离开马鲁,又是如何进入普尼班汗府上的原由说了出来。
俗话说,人在落魄之时,才能知道谁是真心假意。
从前额格纳齐执掌一方,底下逢迎之人,数不胜数。多少长相出众的美人,都妄想着成为他的妻子。
但是落难后,就没有谁想和他有关系了。
总督府里那么多的女人,也就只有这伊卡娃,是来寻自己的。
想到这,额格纳齐满怀戒备的心,也不禁松懈了稍许。
不过他并不会就这么相信了。因为这伊卡娃,还是当日马鲁城被夺时,服侍自己的侍者。若不是见其颇为乖巧,也会将她当场杀了。
所以额格纳齐便试探道:“你来府里这么些时日,可知普尼班汗,有无助我之意?”。
“这--”,伊卡娃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她是普尼班汗新纳入府中的,并且宠·爱不浅。很多事情,也自然窥见一二。
“呵呵···你刚才是欺我吧?”,额格纳齐见伊卡娃似乎不愿明说,立即凶相毕露道。尽管他刻意压制住了心中的暴虐,可是发起怒来,还是不由自主的显现出来。
伊卡娃立时被吓着了,眼睛一红,带着哭腔道:“总督何必如此言语?”,跟着,就将普尼班汗并无援助之意说了出来。
额格纳齐立时神色一凝。积蓄起来的怒气,也烟消云散。因为他其实已经知道,普尼班汗并无助自己的心意。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他选在这样的时辰进府。
只是他必须得到普尼班汗的帮助!所以就算受些屈辱,也要硬抗下来。
便不再为难伊卡娃,让其若无其事的回去。同时让其好好的待在普尼班汗身边,替自己传些消息。也是对他来说,女人的作用,仅仅是发·泄自己的欲·望以及生育子女而已。
即使伊卡娃对自己有情义,他也不会对其另眼相待多少。何况他心下,根本就不相信伊卡娃会放弃现在的地位,而追随于自己。
抱着这种心思,他对伊卡娃的柔情,也就仅持续了数息而已。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普尼班汗终于与底下的人商议完大事,召他见面了。
这么进了内里,普尼班汗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底下有许多在总督府的文武官吏,都正坐着,似在审视着他。
“你见总督,所为何事?”,总督府的维齐尔夷乞干,居高临下的出声道。那语气,就像是对待一个叫花子一样。
若是依照往日的脾性,额格纳齐定是让其身首异处。可是如今他已不是一方总督了!再任着性子杀人,自己也离死不远了。就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应声道:“助总督一臂之力!”。
“哈哈哈···”,这话一说,众人都哈哈大笑。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助我们总督?”,一个地位不低的军将,面带讥讽道。
“异教徒的箭术,异常厉害。并且他们还会排列成古怪的图形,致使军队的战力,凭白高上数倍。”,额格纳齐并不在乎他们的讥笑,大声回道。
“箭术?你说的是他们的长弓?”,一直没说话的普尼班汗,突然插话道。虽然也里至今,都没与护教军交手。但是护教军的兵力及作战习惯,却都有打听。
像护教军的长弓,就有比较详尽的了解。
“是!他们射出来的箭,不是普通的弓箭能比。”,额格纳齐面色肃然道。当日领教护教军的箭术时,他所率领的马鲁大军,立时一边倒的栽落下马。
即使当时他们受到护教军的暗算,中了陷阱。但是只要稍稍休整,就能很快的重整旗鼓。可是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却让马鲁大军,丝毫生不出抵抗之心。
从而让整支军队,就此崩溃。
普尼班汗虽也知道护教军箭术的厉害,但到底没亲自领教过,所以并不知道长弓的恐怖。不过他的性子是比较谨慎的!甚至用谨慎过头,贪生怕死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初他之所以答应与马鲁大军联合,共抗护教军。也是明白唇亡齿寒,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所以额格纳齐对长弓的顾忌,他是十分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