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米俺总督府,留守的城主耶比哈德正和城内的文武官员议事。在他们中间,还跪着一人,正是哈克那丁。和之前被卡赫塔巴他们胁迫相比,现在的模样,真是可怜极了。
因为他满嘴的血沫,眼睛也一只大一只小,满是淤痕。
“快快将异教徒的虚实报来,否则就要了你的狗命!”,耶比哈德坐在上首,不怒自威道。他早就看哈克那丁不顺眼了,只是之前碍于身份,而不敢发作。今日找到了机会,自然不会留什么情面了。
“我-我-我-咳咳咳···”,哈克那丁激动的想说些什么,但喉咙被血沫呛到,咳得白眼直翻。
一个将领看不下去,直接起身踹了他一脚。立时噗通一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但堵住的气息,终是舒畅了不少。便顾不得脸上的污渍,爬起来神色激动道:“我不是奸细。异教徒攻占了亨詹,我被当地的奸民抓住,扭送给了异教徒。后来他们强逼我领着伪装成商队的兵丁入城,好抢夺城门。”。在护教军与八米俺的守军陷入激战的时候,他趁乱逃出了护教军的掌控。
但守军可不知道他的身份,差点将他当做敌军杀了。
还是他机灵,危险之际,大声自曝身份。从而被底下的士兵,径直送到了耶比哈德跟前。
可惜的是,得知是他导致了城头乱局的消息后,耶比哈德立即让人狠揍了他一顿。并一口咬定,他投降了护教军,成了奸细。
由于他的所作所为,城内的将领们也都相信了耶比哈德的话。所以即便他是别尔乌丁的女婿,也没能得到赦免。
此刻听到他的回答,耶比哈德显然不满意。立即使了使眼色,瞬时有人上来抽了他几个大耳刮子。
“快说出异教徒的兵力!!!”,耶比哈德冷声道。虽然城门只有几千敌军,前去平乱的已军,也有上万。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所以很想知道护教军有多少兵马,又做了什么埋伏。
“他们兵马极多,首尾不能相顾,少说有十万之数。”,哈克那丁惊声道。也是人一满万,看上去就是人山人海。他被捕后,又一直处在护教军中。
对于兵力的虚实,自然知道得不确却。就凭着自己的估摸,随便报出了一个数字来。
耶比哈德等人一听,立即震惊无比。
毕竟十万兵马,实在是太多了。
“哼!十万之兵,怎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八米俺的地界?”,一个八米俺的政务官在征愣之后,立时反应过来道。
其它人想想,也觉得哈克那丁的话不可信。看向他的眼神,也就越发冰冷。
正要争辩,外面瞬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一个传令兵急匆匆的冲进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城门失守了!”。
“什么?!”,在场的人全都难以置信。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得知,夺取城门的兵马只有两千余人。面对上万的守军,护教军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太久。
正是这个原因,耶比哈德才在派出军队收复城门之时,召集城内的文武官员议事。
“我们眼看着就将异教徒赶出城了,但他们的援军,却突然冲进城了!”,传令的小兵回想起护教军冲进城时,大杀四方的恐怖景象,带着哭腔道。
像是印证他的话似的,轰轰轰的声响,下一秒就从府外传来。耶比哈德知道这是邪火的动静,面色瞬时白了几分。在场的文武官员,也都惊慌失色起来。
有胆小的,已顾不得抗敌,立即逃也似的冲出了总督府。其它官员见状,也都跟着逃了出去。转眼间,在场的官员就少了一半。
而在府外,千夫长阿卜·莱伊斯,正领着一个营的兵马,沿着街道,清扫成建制的敌军。自上次收复呼罗珊之战,逼降布达克部,立了大功后,他就从百夫长升任到了百户长。后来又在攻打也里时,奋勇杀敌,取了上百敌人的首级,降服了数千敌军,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再到波斯军团组建,他成了抽调过去的主要将领之一。军职上,也再次升了一级。
说起来,他和帖木儿灭里所率领的波斯军团,还是冤家。毕竟之前,他就是被帖木儿灭里俘虏的。现在他和帖木儿灭里已共侍一主,并且还在他帐下听令,真算得上造化弄人。
正是这个原因,他实际上对帖木儿灭里还是颇有微词的。平日与卡赫塔巴、马利克等波斯籍的军将,关系也不亲近。
此次帖木儿灭里将夺取城门的功劳让给了卡赫塔巴,就让他心里不怎么爽快。
但是这事儿放在战场上,又是很平常之事。他就说不得什么,只能暗自憋着。
如今终于到了一展身手,建立军功的机会。便将心里的不快,全都发泄到敌军身上。也好多砍些敌军的脑袋,让军职往上提一提。
到底他心里,可不愿被卡赫塔巴等人给比下去的。
于是没多久,他就击溃了好几伙成建制的敌军。数员看着身份不低的将领,也都在他的刀下饮恨。
但没等他高兴多久,一伙人数不多,但异常善战的敌军,就成了他的拦路虎。
“铛铛铛···”,长矛与战斧碰撞之后,发出异常清脆的轰响。
“敌酋敢报上名来?”,阿卜·莱伊斯勒紧僵绳,边安抚着躁动的战马,边感受着手心长矛的震动,喝问道。
这是一个长着一字眉,生得五大三粗,就跟铁塔似的壮汉。头上光溜溜的,倒像是庙里的和尚。但一脸凶像,倒没了出家人的慈眉善目。
并且身上的衣袍,尽是血气斑斑。配合着凶神恶煞的模样,倒像是地狱的杀神。
阿卜·莱伊斯刚和他交手,差点性命不保。还是底下的将士见势不妙,用箭将其逼退。
所以稳定身形后,阿卜·莱伊斯立即就对他产生了兴趣。
但对方显然不给阿卜·莱伊斯情面。立即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喝骂道:“哼!你这异教徒,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