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似玉正给李承绩揉肩捶腿,温顺得像一只小绵羊。也不怪她如此做派!因为李承绩迎娶奥里萨公主之事,在传回呼罗珊的时候,就成了街头巷尾津津乐道之事。
说起来,以李承绩的年岁,早就该成亲了。毕竟是快满二十的人!在这个时代,同龄的人孩子都快一打了。而李承绩虽有几个暖床的,但一直没有举办婚事。
在旁人眼里,也就算不得成人了。
张钛铭等大狄万们,没少在这事上为李承绩着急。李世昌和萧李氏这做爹娘的,也就更催促李承绩成亲了。
眼下与奥里萨公主的婚事虽来得猝不及防,但到底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那德里国,在天竺境内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国。迎娶他们的公主,也不算掉了身价。
所以上到李世昌与萧李氏、六部主官、各司司务,小到商贾、工匠、农夫、牧民等平头百姓,都无不期盼着这场婚事早些举行。
以致大辽与西喀喇汗国的战事,也被百姓们抛却脑后了。
原本按照计划,待李承绩回到马鲁,婚事可就张罗着开始了。但得知西喀喇汗国的政·变有花拉子模人参与后,李承绩就临时改变了计划。先让奥里萨公主返回马鲁,而自己则与护教军一起,赶赴西喀喇汗国平乱。
也是此次为防消息走漏,花拉子模人在进城后。就按照摩诃末的交代,捕杀城中一切飞鸟走擒。并有序的捉拿、屠杀与呼罗珊有干系的商贾、官吏、百姓、教徒等不同身份的人。
其中对清教徒的屠杀是最狠的!只有稍有怀疑,就可就地击杀。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就有上万清教徒被屠戮。使得不少人拿出自己的家底,以此向花拉子模人买命。
同时城门被封,很多消息传不出来。因此花拉子模人的消息,被延后了数天才得以传到呼罗珊。
为此,事务司费了大力气,动用了一些在西喀喇汗国与花拉子模藏得很深的暗棋。使得事务司的力量,受到了一定的折损。
当然!这么兴师动众的传消息出来,自然不会仅是花拉子模人涉足呼罗珊这么简单。还有摩诃末与二王子答成的秘约,花拉子模的兵力布置等更为重要的机密。
尤其是摩诃末与二王子的秘约!
为了促使花拉子模出兵帮助自己窃取汗位,二王子答应掌控西喀喇汗国后,就向花拉子模献贡臣服。虽不至于彻底投靠花拉子模,但它原本只臣服呼罗珊一国的。
所以这个结果,李承绩无论如何都不会满意。
即便德古娜巴不向呼罗珊求援,他也会出兵干涉的。
当下似玉见李承绩一脸享受的模样,试探道:“国主,娘让我带句话给你。”。
本来以她的身份,是没资格和萧李氏见面的。但李承绩宠幸的女人中,只有似玉与李承绩的关系最特别。同时,也最为得宠。所以萧李氏便找来似玉,让她带句话给李承绩。
“嗯?为了婚事?”,李承绩明白萧李氏的性子,马上就猜到了是婚事上的。
“对!娘说不管你娶哪国公主。但她眼里,只有汉人才是她认可的正妻。”,说这话时,似玉心里有些忐忑。因为此次出行,全是萧李氏授意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她给李承绩传达婚事上的意思。
而以她对李承绩了解,任何事上,李承绩都是极有自己主见的。所以知道萧李氏的授意后,她心里也在犹豫着,是否应承下来。但为了获得萧李氏的好感与承认,她思虑一番后,还是决定揽下这不讨好的活儿。
来到李承绩的身边,也就表现得异常温顺了。
“怎么?娘不同意我与奥里萨的婚事?”,李承绩的语气很平静。但似玉听着,心里却更加谨慎了几分。
“你也知道娘的!自与张大狄万家走近后,娘就异常心仪芷琴姑娘。日后入了宫,相处起来也会融洽几分。而奥里萨公主是个域外女子,言语、衣饰、吃食、礼节等,都与咱们不一样。因而娘担心,日后相处不便。”。似玉在来之前,显然是早做了一番腹稿。所以解释起来,也悦耳多了。
到底婆媳关系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让人头疼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李萧氏希望自己的儿媳是个能与自己说上话,并知根知底的。所以正妻的人选上,就更倾向于张芷琴。
李承绩听着,应声道:“奥里萨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往后入了李家,娘会和她相处得不错的。”。本来他也倾向于张芷琴的,但奥里萨公主的婚事,带有很重的政治色彩。一旦处理得好了,日后就是括地千里了。
所以思来想去,李承绩已有属意奥里萨正妻之位的意思。
李萧氏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才早早的让似玉过来给李承绩吹枕边风。
听到这话,似玉已明白李承绩的想法。但是李萧氏的交待,她又不甘心这么算了。便接着道:“我在来时,见了张姑娘。”。
李承绩神情一征,半晌才有些犹疑道:“那-她可说什么了?”。
似玉心下一黯!因为从李承绩的表现上,就知道张芷琴在他心里还是有很有分量的。再想到自己在李承绩心中的地位,莫名有些酸意。但转念一想,她又是一喜。因为只要李承绩心里还在意张芷琴,那李萧氏的交待就有转圜的余地了。
就心思百转间,应声道:“张姑娘说!只要君不负卿,万事皆云烟。”。
李承绩闻言,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因为张芷琴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只要李承绩还心里有她,那么别的事都如过往云烟一样,不必在意。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地位上的。
再想到当初见张芷琴时的怦然心动,心里就莫名的生出几分愧意。因为这个女子,一直都是他心里最在意的。
可是为了国祚,他还是属意之前从未见面,还谈不上喜欢的女子。这是感情上的愧疚,是他一直都刻意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