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们将军有紧急军情需与哲别将军商议。”,护卫拿出一枚金币,递到蒙古将士手上,故作讨好的笑道。
那蒙古将士接过来时,摸了下金币的表面。熟悉的纹路让他知道,这是元币无疑。
因丝绸之路的重开,大元的货币也涌入夏国境内。并且因成色足,制作精美的缘故,成为上流人士争相收藏的目标。现在市面上,一枚金元币可抵得上一头羊。
特别是随着大元对金币的管控越发严格,流落到境外的金元币就越发显得奇货可居。所以市面上,金元币已是难以寻觅的地步。
不过这也奠定了金元币在夏国成为硬通货的地位。
所以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夏人,都不会将金元币拒之门外。
收到好处,那蒙古将士的态度软和多了。就让护卫在原地等着,快步去了帐内通传。
没过多久,那蒙古将士就回来将护卫领了进去。
内里正有身着纱衣跳舞的汉女!
之所以护卫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因为汉女的面相更加柔和,身段也纤细得像柳叶。
一个个蒙古大将坐在周围,怀里或抱或躺着女人。
护卫不敢多看,但只听着声音,已不觉面红耳赤。
啪的一声,似乎得到了命令,跳舞的汉女都退到一旁。悦耳的丝竹声也戛然而止。
护卫抬头一看,便见一个留着浓密胡须,面色偏黑,但双眼却非常锐利的男子正盯着自己。就好像草原上捕食的野狼,只被瞧着,就不免心里发憷。
“拜--拜见将军!”,虽然蒙古的军级和夏国是不同的,但入乡随俗,这次本是督军的作用。真正出力的,还是夏军。所以哲别并没有坚持用蒙古的军衔。
这也是他的优势所在!
知道审时度势。虽然骨子里依旧充满对夏国的轻蔑与傲慢,但处事之时,又会给予夏国一定的尊重。
这就有点类似强者的怜悯!
“嵬名将军可有说是何军情啊?”,哲别的声音不大,但却极有穿透力。护卫一听,连忙答道:“军机大事,小的不知。”。
哲别似乎对这答案早有心理准备。就让护卫回去复命,自己稍好便来。
等帐篷的帘子重新合上,原本还一脸荒yin的蒙古诸将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肃然。那些服侍的女人也都乖巧的披上衣服,低头退了出去。
“千户,我们是要打仗了吗?”,一个蒙古将领大声问道。
“若猜到没有,想必是西边有消息了。”,哲别语气笃定道。此次为了打大元一个措手不及,蒙古国内可是费了大力气。不说打击夏国境内的亲元势力,就说大元国都的一番详细谋划。
拉拢、收买、刺杀等手段,都是需要钱的。他们的大汗亲自拿出一部分从金国缴获的战利品,让布日吉德作为运转的经费。
所以此战,必须得打掉大元伸进东方的爪牙,使其无力东进。
大概半个时辰后,整个夏军大营都动了起来。
两万人的军队,沿着沙漠边缘,急速向西挺进。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故意走少有人来往的戈壁。沿途但凡发现的商队、部落等,都一概鸡犬不留。
终于到了晚些时候,进入焉支山的范围内。
这里作为夏国和元国交界的前线,两国的驻军都不多。大元只留两千人的驻军驻守在删丹县,其中的西口堡又是元国的军事最前沿。
这里位于焉支山的西麓,删丹河从焉支山的西侧流过。本来陡峭的山体在河水经年累月的冲刷下慢慢削平,过往的商旅也经此横贯东西。
原本这里就是一个关卡,是夏国专门收取商税的。随着大元的强势介入,西口堡的军事功能上升。虽然也会收取一定的商税,但更重要的是防备夏军。
近些日子夏国频频调军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元军的警觉,因而西口堡的驻军也增加了一倍。又因凉州的乱子,等待入关的百姓也多了起来。
虽然多数是大元百姓,但很难说没有奸细。所以元军盘查起来,也格外仔细。这就促使过关的速度慢的出奇,大多数元人都不得不在关外安营扎寨,等待早点入关。
当晚,将近子时的时候。正睡得深沉的百姓们纷纷被惊动。却是地面响起雷鸣般的震动,稍稍有所经验的百姓就变了脸色,知道是行军了。
如果是元军,或许百姓们还没这么害怕。
可这震动的方向,明显是来自东边。
那军队的来历,便显而易见了。
所以惊醒的百姓四散而逃,有往河对岸的,也有爬上山的。更有鼓噪关门,试图冲关的。
可不等他们有所行动,一支燃着火把的巨龙就由远及近。
这下百姓们更是不敢多待了,纷纷跳河逃生。
好在删丹河并不是大河,稍微懂点水性的人都能过河。百姓们呼喊着,渐渐被水声淹没。
而那军队也来到了关门前。
原本一直紧闭的关门轰然打开,在夜色中,显得安静而又诡异。
嵬名令公让一队夏军先入关试探。稍许,那队夏军就领着一支元军小队前来。
“启禀将军,元军都不见了。”,夏军将领道。
嵬名令公看向这支元军,其中一人神色倨傲,没有半分惶恐之色道:“你就是夏军大将军吧?我们千夫长有信交给你。”。
“放肆!竟敢对我们将军无礼!”,虽说嵬名令公曾是蒙古人的手下败将,但在军中还是余威犹存。所以元军的态度,很容易激起众怒。
“无妨!”,嵬名令公压下了底下人的不满,让人将信拿过来。打开扫了几眼,嵬名令公就让这支小队跟着自己,浩浩荡荡的涌入西口堡。
而在焉支山以东的大漠,另一支夏军也在向甘州赶路。这是以蒙古人为主的军队,他们在凉州境内就和夏军主力分开,独自从另一条相对艰险的道路前进。
也是哲别素来谨慎。所以即便有元军内应,他也不敢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