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道会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说,对面那个煤矿更好?”
“更好,绝对更好!”
“王笔已经开发煤矿了吗?”
“没。”秦锦城简单说起了前因后果:“对面的煤矿老板,之前欠霍钢的钱,东躲xz,一直没怎么开矿。后来霍钢进去了,不知什么原因,王笔才刚刚获得了承包权,还没来得及开发呢。”
“嗯……”李道会若有所思。
秦锦城显然对煤矿更了解,又说:“瓦山煤矿和廖家村煤矿是同一个矿层,可以开一个井,一并开采了。要是能把对面的煤矿也拿下来,前期建设成本一样,但能赚双倍的钱!”
“整他?”李道会明白了秦锦城的意思。
“只要李总你点头,这事我来办,保证办得妥妥帖帖,不留痕迹!”
“你可别像那些家伙一样,动刀动枪!”李道会知道自己是个商人,“我不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
“放心,咱们智取廖家煤矿!”
秦锦城胸有成竹:“我认识一位了不起的谋略大师,帮人摆平过很多棘手的事情。我们市有两家百货超市,门对着门,竞争激烈,两方老板恨不能把对方干死。后来有一方老板请了这位谋略大师,几天时间,直接把对方老板的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老板的一个个情人都被挖了出来,老板跟老婆干架,最后分家,百货超市落入女人手里,没多久就快黄了。”
“听起来确实很厉害啊!”
“历史上有名的谋臣,比如诸葛亮、房玄龄、刘基等等,那可都是治国安邦平天下的名士!他们的作用,一点不输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将!”
秦锦城还懂点历史,“咱们省内的煤矿,有些人靠打打杀杀赚钱,这一套见效快,但太低端。咱们要玩,就玩高端的操作!”
“好!”李道会对秦锦城不由得肃然起敬,“看不出来,秦总,你可真是深藏不漏!”
“这都是常年累月读书带来的智慧。”
秦锦城说罢,言归正传,“我认识的这位谋略大师,真名没人听说过,但江湖上都有他的传说,有个响亮的外号叫老聋。”
“老龙?”
“也有人尊称他为卧聋。”
……
柿子坝,道路两旁是一排排的柿子树,正值炎热雨季,树上枝叶繁茂,绿油油的。
泥结石村道,两辆二八大杠,颠颠簸簸的前行,车上的少年有气无力的吆喝:“收破烂,收破烂,收破烂……”
过了柿子坝,还有一段艰难的上坡路。
他们只得推着二八大杠走。
山谷里空无一人。
年纪大的老头,留着山羊胡,带着复古的小圆眼镜,眼镜在小小的镜片后面骨碌碌乱转。
在他身后,一个十多岁的小青年,穿着简单的汗衫,浑身汗流浃背,“师父,还有多久到?”
“干咱们这行,一定要懂得忍耐,就像是眼镜蛇一样,伺机而动,给敌人致命一击!一旦出手,就不能让敌人有还手的机会!”
老人趁机给徒弟传授机宜:“还有,一定要察言观色,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漏洞!”
“哦哦哦……”少年唯唯诺诺的回应。
“现在就咱两个人,就现在的情境,你分析分析,师父身上有什么弱点、漏洞?”老头出了个考题,转移少年的注意力,减轻疲惫感。
少年摇头晃脑,认真的思索。
他注视着师父的全身上下,穿着道袍,带着眼镜,时不时地摸一下山羊胡。
当初就是被师父的这一身气质,恍如碰见了仙人,于是拜入门下。
此时此刻,因为长时间骑单车,师父大汗淋漓,把道袍都给浸透了。
双脚也有些无力,踩在碎石上时常打滑。
少年忽然灵机一动,“师父,我管您姿态,肾虚了呀。您夜尿频多,这一路上,我还一泡尿没有,您都已经十泡尿了,绝对是肾虚!”
老头老脸没处挂,冷冷道:“这能是弱点?你试试看,就算我肾虚,你又能奈我何?以我六十年的气功,你都近不了我身!”
“肾虚……好像也不是弱点。”
少年对自己的想法有了松动,“之前去发廊,您进去之后,一分钟左右就出来了,发廊的姐姐都说了,她们最喜欢您这样的顾客,出手大方,还很快。”
“能说就说,不能说你给老子闭嘴!”
老头气得浑身都有力气了,推着自行车健步如飞,仿佛真有六十年气功打底。
经过多次问路,师徒二人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目的地——廖家村。
“收破烂,收破烂哦,收破烂啊……”
少年以各种语调,边走边吆喝。
有老人上前问道:“酒瓶收不收,多少钱一个酒瓶?”
“一分钱一个啊。”少年胡乱喊价
“别都是两三毛钱一个酒瓶,你这不坑人嘛!”老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村里人听到这个交流,就知道这两个收破烂的生意人不地道。
师徒二人就是找个借口过来熘达,在村子里一边吆喝一边乱转,眼珠子滴熘熘乱转,做贼采风似的。
他们确实是来采风的,不过不是做贼,而是有更大的买卖!
在村子里逛了一个时辰,一个破烂没收到,嗓子都喊哑了。
“师父,什么时候看完,累死了,口渴死了。”少年擦了擦下巴流淌的汗水。
“耐心,耐心!”
老头真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他自己也是累坏了,找了个石头坐下来。
村里没几个人,很安静。
哔哔叭叭……
没有了走路的脚步声,山下忽然传来各种声音。
“走走,过去看看。”老头走南闯北,对这种异常的声音很敏感。
他们顺着矿山道路,往山谷里面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村民们大多在这里围观。
围观什么?
一个乐队,在一片墓地中间进行法事,敲锣打鼓,又唱又跳。
老头灵机一动,朝围观的问道:“前面就是煤矿山吧?”
“嗯啊。”村民没多想就应了。
“墓地里煤矿口这么近,煤矿老板得赔你们不少钱吧?”老头又问。
“一个坟两万,廖大民要赚大发了!六十八个坟,一百多万!”这种事情,就像是汽油一点就着,村民们谈话的热情非常高,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那王老板不是傻子,能给廖大民那么多钱?”
“不给钱,就不给开工挖煤,看谁熬的过谁!”
“还是廖大民狠啊!”
“早知道咱也整几个坟在这儿。”
“这种事情做多了,积阴德,要折寿的!”
……
老头听着村民热烈的谈话,捋了捋山羊胡,嘴角勾起了一抹老谋深算的笑意。
看到这模样,少年便知道师父又有锦囊妙计了:“师父,看出破绽了?”
“不可言,不可说!”
老头双手负后,仰望着天空,仿佛谪仙临凡,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师父,咱接下来干啥?”少年一头雾水。
“走,进村,收破烂!”老头步履如飞。
“受什么破烂?”
“收铁器,一斤给他们2元!他们不卖,就给他们一斤5元,10元!”
“师父,咱不得赔死了。”
“目光短浅!”
老头依旧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越是如此,少年对师父的崇拜之情,越是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