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少年扶着师父问道。
“哎哟哟……”
老聋一边揉着还在火辣辣的老脸,一边扶着疼痛难耐的臀儿。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
在这小小的村落,竟接连遭受屈辱。
疼痛也好,委屈也罢,眼下都得暂时压下。
因为饥饿,比这些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口袋实在没钱,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过来又走了一路,饥肠辘辘。
“先沿路找找,那天夜里,咱们被恶狗追赶,那些金银珠宝肯定散落在路上。你注意路边草丛,只要能找到一串珠宝,咱们就能卖钱!”
一老一少,走到原先坟堆下面的矿山道路,一路低头翻找。
……
“爹,你干啥去?”
“咱家那些祖坟,肯定是煤老板王笔花钱雇人半夜给掘坟!”
廖大民跨上悬挂在门边的绿色挎包,行色匆匆的出门,“很显然王笔花钱雇的就是瓦山村的人。这个事情,我必须调查清楚!一旦找到证据,有人站出来指认王笔掘了我们的坟,我要让王笔赔得底裤都没了!”
“找啥证据!麻烦得很!咱家的祖坟,肯定是煤老板挖的!他是欺负我们没胆跟他玩命呀!现在全村人都在看我们笑话,村口那些老太婆都在取笑咱家!”
“那些老太婆,整天闲得慌,在背后说人坏话。那些人,没眼光,懂个屁啊!你让她们说能咋的!”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跟几个堂兄弟商量了,煤老板赌咱们没胆量跟他来硬的,咱就证明给他看!看看到时候谁认怂!”
“咋的?你想咋证明?”
“把煤老板抓起来,打一顿!到时候他要是不给咱一百三十六万,咱就不给放人,一直打到他服软为止!”
“你那叫绑架,犯罪,够判你十五年!”
“绑架咋了,咱们要是忍气吞声,人家以为咱家没胆量!”
“行了行了,你们别轻举妄动。你在家老实待着,等我好消息。”
廖大民提了提挎包,顺着门口的小路,往后山走。
他要前往瓦山村,但没有走村口的大路,因为走大路绕半圈,远不少路程。
走小路,往山谷下走,直通对面的瓦山煤矿。
以前村里有个别人到瓦山煤矿打工,都是走小路。
到了山谷底部,顺着山坡往上走,路过矿山道路,但没有顺着道路往里面走,而是继续爬坡,路过一处破败的小院。
小院以前是瓦山村一户人家修来养羊,这几年挖煤更赚钱,养羊见效慢,羊都卖了,院子就破败了,屋顶瓦片都垮塌了,只剩下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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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小院内,竟升起了鸟鸟炊烟,隐约听到有人在里面交谈。
廖大民走累了,小路正好从小院上方经过,便走过去,看一眼,顺便休息一下。
“老三,咱要是真把廖家煤矿的老板给抓起来,不能是犯罪吧?”
“电视上那个什么节目,什么说法,经常说咧,把人绑起来,那叫绑架!”
“绑架是好事还是坏事?”
“电视上说咧,都得抓起来关好几年!”
一听这话,院子里的人,一个个都有些惊惧,一时间没人说话。
过了片刻,有人又开口:“怕甚呢?没有胆量,哪有钱赚!再说了,绑架,咱绑的是坏人,不会把咱抓起来,没准还能奖励咱们,给咱送一面锦旗!”
“老三说得对!”
“咱绑的是坏人,这叫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咱是江湖人,别人管不到咱!”
正说话间,院子下面传来噗噗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跑过来,进了院子,便喊道:“老三,刚刚村口来了一辆车子,车上下来个人,瞅着像照片上的人!”
院子里的老三,连忙掏出照片,询问道:“照片上左边还是右边这个?”
“是,好像是左边这个。”
“左边?”
院子里围着火堆吃烤羊肉串的几个大汉,全都站了起来,抓起靠在墙边的各式武器。
“胖的还是瘦的?”老三又问。
他们十八罗汉内部,最近没少讨论左边和右边的区别,一半人说左边是胖子,一般人说左边是瘦子,到现在都还没结论。
“瘦的那个。”
“瘦的?那不是咱的目标,坐下坐下,吃羊肉!”
“来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哗啦啦……
院子后面突然响起了砂石滚落的声音。
“谁?”
院子里几个人,有的抓起了火棍,有的缩在墙角,有的匍匐在草丛里,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很是机警。
“别都猫着了,出门,绕到院子后面看看,咱们的计划不能泄露!”
老三说着,便拿起大刀,走到了院子后面。
他们远远看到山坡上有道影子飞速逃窜。
“那是个人?”
“跑那么快,我看是只野兔。”
“看起来还真是野兔。”
“走走,回去继续吃酒吃肉!”
……
王笔刚到瓦山村口,就看到李成化、王家友等人等在了那里。
刚刚他的车子走前面,不过他捎人往里面廖家村走,现在才回来。
“你们刚刚去廖家村了?”李成化看到王笔,问道。
“路上碰到两个探亲戚的人,顺路捎一段,顺便跟廖家村人打好关系。”
王笔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人数不少。
这边风评不好,有人说民风彪悍,所以每次过来都带着不少人。
李乐勇把氧化铝厂两个保安都给带了过来,穿着保安制服,有模有样。
“走吧,直接去老断家看看,争取友好协商那个墓地的赔偿。”
矿区内,确实有个坟墓,而且距离矿井口不远。
该赔还是得赔,他们不会吝啬这点钱。
可要是廖大民之前那种纯粹讹钱的,肯定是不能随便妥协的。
往村里走,迎面就看到整个村子最气派的三层洋房,还围着一圈护栏。
“刚刚村里老人跟我们说,这就是霍钢的家。”李乐勇说。
“真够气派的啊。”
说起霍钢,跟他们颇有些渊源。
霍钢被抓,跟他们还是有关系的。
王笔不由自主的走近看了看。
院子里有不少人,刚才在远处,以为他们在友好交流,靠近听清了谈话内容,才知道他们在吵架。
李乐勇跟在王笔后面,看了一眼院子内的人,给王笔附耳低声道:“里边吵得最大声那两个女人,就是霍钢的两个老婆。矮个儿瘦的那个中年妇女,是大老婆。身材圆润的年轻的那个,就是小老婆。”
“咦!”
王笔眉毛一挑,“霍钢会玩啊,两个人姿色各不同。”
在场都是男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看什么看啊,关你们什么事,赶紧滚开!”
“再不走,我揍你们啊!”
院子内的几个男人,听到了笑声,一个个伸着手指着外面,气汹汹的冲了过来。
“我们路过。”
王笔连忙憋住笑,然后绕过洋房院子,走向了后面。
老断家在村子中央,石墙青瓦。
看到王笔等人登门拜访,他还挺客气,搬来小板凳,拿来枣子招待。
“我们这次过来,跟你商量一下迁坟赔偿。”
王笔说明来意。
“我爷祖坟,是你们挖的?”老断有待客之道,但谈到这个事情,语气一点不软。
“不是我们挖的!”王笔连忙否认,“这种缺德事,我们不会做。”
“廖大民说是你们干的,我也不信,我更相信是廖大民自己干的。”老断正是有基于这样的判断,所以才不会针对王笔等人。
“按照咱们省内的迁坟赔偿标准,一个坟最高是赔两千。我们这边,愿意拿出一万,作为你们迁坟的费用。”
说话间,李成化递过去一份文件,“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我们当场给你付钱。”
“迁坟是一回事儿,我爷骨头都碎了,死后还能粉身碎骨,这事怎么算?”老断对此还耿耿于怀。
当时大家都在场,骨头碎了,那是老断自己一屁股坐上去,怪不得别人。
“碎碎平安?”王笔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