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内定的事情,还是说通过什么会议决定的?”
马老三咬着后槽牙,心有不甘的看着林山河问道。
“这是我们军部开会定下的事情,是我们军区给苗小草同志一家的福利,你们柳树村只是一个挂名而已,所以,这事就不劳你这个副队长操心了。”
林山河脸不红,心不跳,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十五度角望天,斜睨着马老三说道。
“好,很好,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用通过我这个副队长了,就直接定下来了,那我就想问一句,不知道公社那边,你们可曾打过招呼了。”
见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马老三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咬着牙,将自己最后的底牌搬了出来,想要最后博上一把。
“噢,公社那边啊,是该通知一下,你不说我还忘了。”
“这样吧,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就让通讯员跑上一趟,给他们下个通知吧。”
林山河用右手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而后一脸不屑的撇撇嘴道。
马老三被对方这一副兵痞子的样子气的不轻。
看着面前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绿色军装,身上没有半点装饰的家伙,他不知道这个被苗小草和大队长称为首长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
但对方能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对待公社那边,想来身份定然不凡。
深吸一口气,马老三转头死死的看着大队长道:
“老章,我们柳树村今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经过大队部和公社那边了?是不是只要人家的一个通知,你就要无条件执行了?”
此话一出,大队长顿时犹如吃了成吨的死苍蝇一般恶心难受。
对方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若是回答是的话,那就将大队部的其他人得罪了,这话若是传到公社,还会将整个公社的领导也全部得罪。
可自己要是回答不是,那就必须站出来否定林山河之前的话,那无异于是要站到整个军区的对立面。
毕竟,人家现在出来为你站台,人都还在你面前呢,你就要啪啪啪的打人家的脸,这不是将人往死里得罪吗?
正当大队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旁的苗小草直接开口了:
“马老三,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柳树村因为之前出现了野兽袭村以及藏匿了无数的在逃通缉犯,现在已经成为了重点监控的村子,已经被军方全面接管。”
“现在别说县公社了,就是再往上一级的单位,对于我们柳树村,也已经没了管辖权,我们现在已经被列入了军管区,直接归属省军区管理,要施行军事化管理的。”
大队长和马老三听到苗小草的话后,全都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的林山河。
而林山河在听到苗小草的话后,更是咳嗽连连,目瞪狗呆的看着苗小草。
这么大的事情,自己都没得到通知,更没有听说,这小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在胡说八道吧?
但看小丫头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似在说谎,顿时就让林山河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开会的时候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还是说自己离开之后,两位领导又返回去和对方密谈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尽管没搞清楚其中的关键,但自己今天是来给小丫头站台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拆了人家的台。
更何况,这小丫头刚才说的没错,这柳树村发生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被军区列为重点监测的对象,一点也不为过。
最关键的是,最近几年,乃至20年,这里很可能成为军区的一个粮食供给点,给点特殊待遇,也确实不为过。
想清楚之后,林山河身上的气势一变道:
“小丫头说的没错,柳树村今后的确要施行军事化管理,只是上面的文件还没下来,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们。”
“不过,既然这个丫头今天已经把这事说出来了,那也算是正式通知你们了。”
本就惊疑不定的马老三听到林山河的话后,面色古怪的看了眼苗小草,又看了看一旁愣住的大队长,总感觉这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事前无论如何都会传出一点风声的。
但不论是开办供销点,还是由军区接管柳树村一事,自己事前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甚至是只言片语都不曾得知。
而且,看癞痢头那样子,那狗东西之前绝对也是没收到任何风声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莫非,这柳树村还存在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让整个军区都开始关注这里,甚至还要插手这里?
想到这,马老三的心都开始颤抖起来。
没想到自己原以为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辈子将再无出路,但上天眷顾自己,让自己成了这里的副队长不说,还当头砸下这么一个大馅饼,这不是上赶着要让自己升官发财的节奏吗。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马老三突然态度一转,朝林山河敬了个不是十分标准的军礼道:
“作为柳树村的副队长,我一定会无条件配合领导们的指示和安排的,还望领导以后能多给我安排工作。”
见到马老三的转变,大队长和林山河都愣住了。
本以为对方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甚至很可能会将事情捅到公社那边去,让公社那边出面与军区交涉,还要费上一番口角。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立场。
你作为柳树村的副队长,难道不该抗争一下,难道不该质疑一下的吗?
一个小丫头的几句话,就让你深信不疑了?
尽管对马老三的态度转变十分不屑,但林山河也不想节外生枝,咳嗽一声道:
“刚才这事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成,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等通知就成。”
“另外,今天是你们村子大变之后召开的第一次大会,是由你们自行主持的,我就是个旁观者,所以,中心还是在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