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寿明杰在赛场上出事以后,陆嚣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知道,那件事给陆嚣带来的打击不小。
可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那可是她第一次尝试插手别人的人生!
却伤及了一个无辜的人。
后来,她没日没夜地搜索关于赛车事故的线索,为了这件事情,见了李奕不下上十次。
陆嚣放下手中的酒瓶,眼底散漫和不羁在看见叶南倾的那一刻陡然变成寒霜般的冷意。
仿佛懒得见她一眼。
当着众人的面,他避开脸去,冷嗤一声,将手中的瓶子重重地扔在桌上,“小爷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说完,他站起来,单手拎起外套就走。
叶南倾赶紧追上去。
陆嚣像是躲避瘟神似的,一路风风火火,走得飞快!
直到在停车场,叶南倾喊住他,“陆嚣,你给我站住!你跑什么跑?”
这句话显然彻底激怒了少年。
他神色怔然片刻,随即转身,带着一身修罗般的怒意,大跨步走到叶南倾跟前,一双黑眸死死地擒住她。
“叶南倾!你当初诱骗我说让我弃赛就有机会见到鬼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寿明杰死了,你满意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寿明杰的死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陆嚣冷哼一声,“那你怎么一定要让我弃赛?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会出事故?”
“我……”叶南倾一时竟无言以对。
陆嚣也没说错。
她的确一早就知道赛场上会出事故。
可是……
“我让你弃赛,只是想救你。”
可她不知道,原来上一世,这场事故的核心根本就不是陆嚣。
而是,那辆白色的赛车。
她改变了陆嚣的命运,却始终没能避免那一场事故。
陆嚣的神情由怀疑转为夹带着冷意的恨,“所以你的确一早就知道赛场上会出事故?那你到底是谁?关于那场比赛,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的确早就知道会出事故,但我发誓,这场事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叶南倾目露真诚地望着他。
可这种话落在陆嚣眼里就像是把他当傻子一样的说辞!
他几乎咬牙切齿,“叶南倾,我警告你,我没放弃调查你,这场事故背后的所有人,都要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完,陆嚣转身就走,往停在不远处那辆银色的赛车走去。
叶南倾试图抓住他,“我手里查到了一些线索,你要不先看看再说?”
不知道陆嚣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手下毫不留情地狠狠甩开。
叶南倾跌在地上,手肘磕在坚硬的地上,疼得她眼角泛出泪意。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辆银色的赛车大灯陡然亮起,一瞬间几乎闪瞎了她的双眼。
随之而来是引擎发动的声,轰鸣作响!
陆嚣大概是疯了!
他猛踩油门,车子朝着叶南倾驶过来。
叶南倾的脑海一片空白。
车子在距离她只有两米不到的地方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蹿过来,将她猛地拽开。
车身一闪而过,冷风吹得她脸发疼。
恍惚间她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倾倾,你没事吧?”
是顾肆寒。
她转头就看见顾肆寒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望着她,眼底的担忧和不安呼之欲出。
她揉了揉磕得生疼的手肘,摇头,挤出一个晦涩的笑,“我没事。”
顾肆寒把她从地上抱起来,黑沉的目光望向陆嚣驾驶车子离开的方向,眼底风雨欲来,“呵!那小子是陆嚣?他敢这样对你?”
这时,唐卓从不远处气喘吁吁地赶过来,额头上还有被吓出的冷汗。
“肆爷,南倾小姐,你……你们没事吧?”
顾肆寒瞥了他一眼,冷声吩咐下去,“告诉陆燃,我要他那个不值钱的弟弟明天来见我!否则,陆家人一个也别想活!”
“好。”
叶南倾抓到重点,狐疑的眸光扫过顾肆寒,“不值钱的弟弟?陆嚣原来是陆燃的亲弟弟吗?”
可笑。
她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云大的人都说陆嚣来历不明。
她也从未细想过他姓“陆”这件事。
在此之前,她还一直以为,陆家只有陆燃和陆云汐这两个孩子。
顾肆寒回答她:“陆嚣叛逆,很早就不在陆家生活,身份也从未经陆家公开,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他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腕,看了一眼她手肘上的伤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为什么不躲?”
叶南倾轻笑,“陆嚣在最后时刻打了转向,你不来,车子也撞不到我。”
那个臭小子,只是想吓吓她。
“可这又不是你遇到危险不躲开的理由,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办?”顾肆寒气急了。
叶南倾被他抱在怀里往回走去,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肩头,抬眸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颚和紧抿的唇角。
她伸出手抚平他额头上的褶皱,娇嗔的声音平添暧昧,“不会的,你信我,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顾肆寒感觉到怀里的人将脸埋在他的心口,这让他心跳加快,突然一点气也生不出来。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倾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听话,陆嚣那个小子真是没长眼睛,现在连你都敢欺负,他凭什么对你发脾气?我都不舍得对你发脾气,他又算是哪根葱?”
“我跟他之间有些误会?”
顾肆寒冷硬的声音传来:“误会?哪怕有误会也是他的错,明天他要是不给你道歉,不过来赎罪,我立刻就派人把他收纳赛车的车库给炸了,让他哭!”
叶南倾笑他,轻轻用手指点他的胸口,“你怎么还跟一个弟弟较上劲了?陆嚣他到底是少年心性,也不是真的要害我。”
“少年心性?那却是该让陆燃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他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谁给他的胆子?”
“就他那个不值钱的车技,要是没来得及打转向,伤到你怎么办?”
“……”
他抱着她一路回到休息室,嘴上还在说个不停,“我不可能会轻易放过那个臭小子……”
“好了,肆寒,你别说了,你再不派人来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它就要痊愈了。”
顾肆寒微愣,赶紧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冷声吩咐下去,“唐卓,让裴南湛来处理伤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