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果然立刻就吩咐佣人将树上最好最大的果子摘下来洗净,装在漂亮的果盘里送到她面前。
她的腿上慢慢地也养得差不多了,骨折的地方没有痛感了。
裴南湛每天都要来这里观察她的情况,送来了许多新的药物,都是些价值不菲,效果也最好的东西。
当然每天也都要被顾肆寒骂得狗血淋头,说他是个庸医,导致叶南倾的腿伤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
裴南湛只能咽恼火地解释:“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恢复的速度取决于她的身体素质,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肆寒板着脸,“那你的意思是倾倾的身体有问题?”
“……”裴南湛,“她的身体没问题,是我的技术有问题行了吧?”
“你知道就好。”
“……”
按照跟裴南湛约好的,还要去云城第一医院借助那里的大型设备再做一次检查。
出发前,顾肆寒反复叮嘱她:
“到了医院一定不要再一个人到处跑了,万一又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你叫我怎么办?”
他现在都还胆战心惊。
“肆爷,嫂子这么强,能把曹嘉运那个老东西摁在地上打得哇哇乱叫,肯定没有人是嫂子的对手。”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
后来到了医院,顾肆寒果真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双手就没离开过轮椅。
“恢复的结果很理想,骨折的地方已经长好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站起来了。”
顾肆寒略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南倾被顾肆寒推着从住院部的走廊上经过的时候,迎面撞见身穿病号服的程方奕。
他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程方奕也远远地就瞧见了叶南倾。
他抿着唇没说话,心里却理所当然地想叶南倾看见他这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肯定会停下来询问的。
可没想到直到两人擦身错开,都还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距离……
始终没有等来叶南倾的关心问候!
他咬着牙,折身回去,对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她喊道:
“叶南倾,你给我站住!”
顾肆寒置之不理,仍然推着叶南倾的轮椅往电梯口走。
程方奕气急败坏地追上来,挡住去路,一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素白的脸蛋。
“叶南倾,我病了。”他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叶南倾:“……”
“你说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你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这里有大把的医生能给你看病,你找我做什么?”叶南倾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吗?”程方奕不死心。
叶南倾扭过头去,不想搭理的样子。
看得出她眼底的那一片寡淡和无所谓,程方奕大受打击。
以前,他但凡有点状态不佳的趋势,她都能很快发现,然后在他耳边嘘寒问暖,关心至极。
哪里会是现在这么一幅充耳不闻的模样。
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两眼。
“叶南倾,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像现在这样冷漠了?哪怕不念着之前喜欢过我,就算是作为以前的朋友,你也该关心一下我的状况吧?”
“你很缺我的关心吗?”叶南倾反唇相讥,“你要是那么缺爱,我不介意怜悯你一下。”
程方奕紧紧皱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缺爱?我只是不想看你变成这样一副冷血的样子。”
“冷血?”叶南倾笑了,她轻轻拉住顾肆寒的手,“如果生病的人是我身后这人,我愿意日夜不息陪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所以你说我冷血是没有丝毫道理而言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关心。”
程方奕看着他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被刺激得大脑充血,双目猩红。
“你把对我的感情全部转移到这个人身上了是吗?我这里是一点也不剩?”
怎么会一夜之间?让他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夺走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哪里好像空了一块。
突然,胃部传来痉挛的疼痛。
他一点点弯下身子,蜷缩着,佝偻着,那种痛心的感觉刺激得他浑身不适,重重地咳出一滩血来。
为什么这个女人远离他以后,他就慢慢地变得越来越糟糕。
学习、事业、甚至身体……
她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这样难受?
程方见艰难地抬起头,期待从她的眼底看到一点点心疼。
可对上她清冷的视线,终究是大失所望,那麻木的毫无波澜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割裂着他的心脏。
他甚至听见她吐字清晰地说:
“程方奕,你用词有点问题。我不是把对你的爱转移到了他身上,而是我一直以来爱的都是那个在暗中守护我的人,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你!”
她只是过分迷恋那个人带给她的心安。
错以为程方奕是那个人,便妄图在他这里寻找那一份安全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上一世根本就没在程方奕身上找到那种熟悉的味道。
因为一开始就弄错了。
“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
这句话像一把凌迟的刀子,狠狠扎进程方奕的心里。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渐渐变得癫狂,他甚至企图用编造的谎言来蛊惑她,“倾倾,怎么会不是我呢?那个人就是我啊!你相信我……”
叶南倾打断他,“你不是他,他为我做的你一样都做不到,因为你从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浑蛋。”
“自私自利的浑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不远处忽然传来声音:“方奕哥哥。”
是叶安雅提着餐盒出现在电梯口。
“你的未婚妻来了,让她好好照顾你吧。”叶南倾丢下这么一句话。
程方奕还来不及反应,叶安雅已经到了眼前,关心备至的模样。
“方奕哥哥,你饿不饿,我给你送好吃的来了,我亲手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