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她差点忘了,现在周围全是看客。
“沈家人怎么这么恶心?需要裴家的时候就上赶着来舔,不需要的时候就把人家当做弃子想扔就扔,扔了也就算了,还要把这不忠不义的帽子扣在裴家人脑袋上……”
“裴家摊上这么一个世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既然想退婚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地退?耍这种小手段,耽误了裴少的一生,也耽误了那个无辜女人的一生。”
“看不出来,这个沈小姐,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表子!”
“……”
众人的议论声像锥子一样猛扎着她的心,让她难堪得像个从下水道爬出来的老鼠。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柔终于崩溃地哭出来,捂着脸跑开……
跑到路上,她连过路人的眼神都不敢面对,周围充满了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好像都是来讽刺她的。
这些声音钻进她的大脑,让她头疼欲裂。
到了停车场,沈柔狼狈地将半边身子依靠在车身上,手指死死地在上面划拉出一道道的深痕。
“叶南倾!你这个小贱人!你毁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场闹剧,几乎占据了这场盛典的大部分时间。
闻讯赶来的记者越来越多,而关于“京都裴家与沈家退婚真相”的话题很快就被抬上了热搜。
叶南倾要离场的时候,裴南湛行色匆忙地拦住她的去路。
“你跟念念是什么关系?”
她淡漠回应:“没什么关系。”
“不可能,查出这些真相一定花了不小的代价。”裴南湛鸦色长睫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焦灼,“如果你不认识念念,你不会策划这一切的。”
“念念?”叶南倾忍不住冷嗤一声,“裴少真是喊得好亲热,张口就来?”
一个渣透了的出轨男,有什么资格用这么亲热的姿态喊时念?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南倾挑动红唇冷声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认识什么时念,而我之所以做这一切,纯粹是沈柔冒犯我的次数多了,我势必要让她原形毕露、没脸见人!”
“……”
王长金像是丢了魂一样走出cousm大楼的前门。
他盯着手中的辞退证明,心里像是蚂蚁啃噬般不是滋味。
他在cousm呆了近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江蔚居然因为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辞了他?
一想起那个丫头曼妙的身姿和干净无暇的脸蛋,还有那娇嫩白皙的皮肤……
“小贱人,反正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一定要让你在我身下痛不欲生地哭喊。”
话刚说完,身后一阵冷风吹来,寒意穿透了他的心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抬头看见今夜的月色不知为何变得很消沉,朦胧若现,似有若无。
路边的树影被风摇曳得“沙沙”作响,好像无数道鬼影在向他招手。
好像有一道阴冷霸道的视线在窥探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王长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加快了步伐就往不远处有灯光的位置走去。
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窜出来,随之一股强劲的力道扼住了他的喉咙,抬起他的脖子摁在树上,让他脚面离地、悬挂空中。
在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那股力道陡然撤去。
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是谁?找死……”
晃了晃神以后对上一双泛着杀意的锋锐眸光,未说出口的狠话被吞咽了回去。
暗沉的夜色下,依稀可见男人冷硬的神色。
只听见一道格外渗人的声音响起:
“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就找你索命!”
王长金自知不是这人的对手,面上战战兢兢,心里却暗骂“神经病”。
偏偏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他的保镖的声音:
“王总!您在哪里?”
王长金脸上闪过一丝侥幸,连忙喊:“我在这里!”
随着小跑的脚步声靠近,一个身形强壮的保镖来到这边。
王长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强子!这里有个不知好歹的人拦我的路,交给你了。”
说完,王长金就躲到保镖身后,将自己微胖的身子缩成一团。
本以为自己安全了,谁知道下一秒,身后忽然一凉。
一记猛拳落下来,砸得他的脑瓜子嗡嗡作响。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另外一个人,此刻正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盯着他。
王长金坐倒在地上,嘴唇哆嗦不停,“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唐毅中气十足,“敢对南倾小姐不敬?我扒了你的皮!”
话音落地,唐毅半边身子直接起飞,被狠狠摔了出去。
力道之大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王长金好像听到了“南倾”小姐两个字,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个男人原来是叶南倾找来的。
另一边,强子惨叫声连连,骨节断裂的声音不时响起……
然后,忽然就悄无声息,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王长金严重怀疑自己的人被打死了,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那双闪烁着冷光的视线再度逼近,直到那人走至他跟前。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男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王长金腿一抖,壮着胆子问:“你们要做什么?”
下一秒,那个浑身蛮力的壮汉猛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一拳头砸在他的膝盖骨上。
“还不快喊肆爷!”
王长金疼得大叫一声,膝盖全碎了,身子软乎乎地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喊:
“肆爷!”
恐惧早就让他神经错乱了。
他从没听说过什么“肆爷”,可是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人,浑身自带强势冷冽的气场,五官冷硬得不像话,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胁迫……
尤其是那双幽冷的散发着层层寒芒的黑色瞳孔,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深井将他吞噬。
他金确认,这人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于是连忙磕头认罪,“对不起!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南倾小姐不敬,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肖想南倾小姐……”
话还没说完,顾肆寒不耐烦地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行了!”
王长金惨呼一声,疼得身上的冷汗浸湿了衣服,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微弱,却怎么都不敢吭声。
“滚!”
王长金立刻拖着身子拼命地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