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还对你念念不忘?”
听到这句话,时念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这样。
“那你就不要再来找我这个前妻!”她冷漠地望着他,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和决然。看书喇
前、前妻?
心脏像是被这两个字刺痛,裴南湛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悲凉。
他盯着眼前无数次做梦时候都在想的人,这样鲜活的她,他竟隔了一年多才再次遇见。
他伸手想要去拉住她,想说一句:“念念,我想了你一年。”
可他从未在时念面前这样表露感情,这种话他到底说不出口,最后只是将未脱口而出的爱意和思念,都揉进了望向她的眼神里。
他朝她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耳边就传来她厌恶的怒吼:
“你别碰我!”
裴南湛愣住,抬眸就对上她凄冷决绝的没有一丝笑意的眼神。
里面甚至,夹带着几分厌恶的情绪。
裴南湛心脏猛地一颤,密密麻麻的刺痛,瞬间遍布了整个胸腔。
“念念……”裴南湛唤她的名字,声音低哑得可怕。
“别喊我念念!”时念冷冷地看着他,“裴南湛,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名字,因为是你毁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和温柔,我不会忘记你是怎么当着沈柔的面羞辱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记,你跟沈柔那让人歌颂的爱情,是踩着我时念以及肚子里孩子的尸骨才得以成全的!”
“裴南湛,我走的那天起,已经收回了你在我这里所有的特权,那时我竟然意外发现,你明明很不堪,不值得我喜欢那么多年。”
一字一句,都是对他的控诉。
也是在告诉他,她早就把对他的那份念想,断得干干净净!
裴南湛抿着唇,脸色一片煞白。
他努力做着苍白而无力的解释:“我跟沈柔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现在没有在一起……”
“我管你们有没有在一起!”时念冷冷打断,不留一丝余地。
从离开的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兴趣了解关于这个男人的任何消息。
换句话说,裴南湛哪怕是死了,她都不屑知道。
“对不起。”裴南湛深深地看着她,心脏抽痛。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时念一脸面无表情,“你只是不爱我。”
不爱,才是原罪。
“念念,不是这样的……”看书溂
裴南湛还想说什么,却再一次被她无情打断。
“滚!你带给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因为你,我连为奶奶找一家看病的医院都要被人为难,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奶奶的病能好起来!”
她靠着墙,缓缓地蹲下身来,瘦弱的肩膀因为情绪的拉扯而微微颤抖,看上去十分疲惫。
裴南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疼,但也知道自己的存在,确实只会给她造成困扰。
他盯着她半晌,只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就转身离开。
——
直到裴南湛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深处,时念才缓缓地抬了一下脑袋,抱着双膝,眸光黯淡地盯着对面的白色墙面。
她,一个云城小家庭出身的普通人,到底为什么要招惹京都上层圈子的贵族?
裴家、还有沈家。
如果不是在微博上翻到沈家当年退婚事件背后的真相,她恐怕到死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裴南湛的床上,又莫名其妙成为裴太太。
傻乎乎的她,竟还将这当做上天的馈赠,以为是对裴南湛的喜欢感动了上苍。
现在想来,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她当初没有不自量力地喜欢上裴南湛,就不会被沈家看到,沦为沈家意图跟裴家退婚的一颗棋子。
眼眶传来的温热,才让她又回忆起曾经无数次泪流满面无人问津的孤苦无助。
她察觉到身旁缓缓靠近一道身影,才慌忙地抬起手,试图用掌心擦拭掉眼泪,掩盖所有的难堪。
却没想到,那人先她一步蹲下来,伸出手,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时念微微顿了顿,抬起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眸子,里面有惊讶闪过。
“战、战先生?”
她看着面前即便是跟她面对面蹲着也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男人,眸子里闪现短暂的错愕。
这一次,男人五官不如初见时那样透着锋芒,倒是多了几分矜贵温润的气质。
他的视线牢牢地注视着她那双微红的眼,眸间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
过了许久,他沉声开口:“原来,我也会对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产生心疼的情绪?”
时念眸中掠过一丝惊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心疼她?
“战先生不必同情我。”时念站起身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了一下,“你都听到了什么?”
战北冥也一并站起来,这会儿看上去更高出她许多。
他长眸微敛,“无意的,全都听到了。”
时念了然。
听到了,就听到了吧。
从前裴南湛带给她的比这更难堪的事情多了去了。
战北冥垂眸望着她,缓缓开口:“我要回应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并不是在同情你,我没有悲天悯人的闲情,也不会对任何悲惨的人或事都留有关注。”
他顿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就望进了那一双极好看的星眸里。
“我奶奶已经向你介绍过我,单身,没有过感情经历。”
时念眸色微动,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男人一双黑色的眸子紧盯着她,那一刻,他甚至丝毫遮掩半点那翻江倒海般的悸动和欲望。
“我首先承诺,我战北冥没有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的习惯,另外,如果你心里有疤,我愿意倾我所有来医治你。”
倾我所有,来医治你。
时念心尖狠狠一颤,只跟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秒就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这一切,来得实在猝不及防。
“战先生,我们明明只见过几次。”
她完全没想过这个看上去地位极高,且能力极强的男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这些话。
战北冥轻笑了一下,“这又如何?有些人天天见面,可到头来不喜欢的终归是不喜欢。”
时念听到这话,不由得苦笑。
是啊,她在裴南湛面前晃了两年,最终反而遭人嫌。
“战先生。”时念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您这样的身份,婚姻是要讲求门当户对的,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过于草率。”
当初嫁给裴南湛,她没有少因为自己出身的原因而被裴家的人瞧不起。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高攀了裴家。
何况面前这位战先生,看上去是家世比裴家还要优越的人物。
战北冥认真地望着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笑了一下。
“时小姐,我从来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登对的。”
时念看着他,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疑惑。
战北冥长眉微挑,“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被人看不起。”
“因为,你明明比日月还耀眼。”
“做我的战太太?让我带着你,找回你应该有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