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赶过来的唐毅将叶南倾往后拉了一把。
唐毅望向那个男人,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极其凶狠的光,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翻越过去的时候横腿一扫,脚尖踢到男人的脑门,将其踹开。qqxδnew
他平稳落地以后又攥紧男人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摁着往座椅上狠狠砸了几下直到见血。
其他保安这才回过神来帮着将那个男人压制住。
顾肆寒还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大脑像是裂开一样,四分五裂的疼。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和震荡感冲击着他的神经,像是被海浪拍打的一叶浮萍,晃晃荡荡。
周围所有的声音,以及视线内所见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他听得到周围一片嘈杂,却分辨不清是谁在说话,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间,有一双温软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少女含泪的声音带着铺天盖地的悲恸迎面而来。
少女的温热透过掌心传来,奇迹般地拉回了他即将丢失的意识。
叶南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肆寒……肆寒!”
她上一次这样无力地看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他是什么时候?
是他死的时候。
她好怕,好怕曾经的那一幕再次发生。
她更怕这是一场梦,梦醒过来以后告诉她,原来一切都并没有重来。
顾肆寒费力地抬起眼皮,撞进视线的就是她哭得梨花带雨且的一张脸。
她眼中悲痛万分,像是刚刚失去了毕生所爱,哭声像是被生生割碎了一般,如玻璃碴一样破败。
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倾倾,别担心。”顾肆寒拉着她的手,竭力安慰,“你……你别哭了。”
再哭下去,他心都要碎了。
叶南倾听到他嘶哑虚弱的声音,心脏更疼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看着他脑后地面上还未凝固的鲜红色血液,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这个时候还在心疼她,他的眼里是从来就没有他自己吗?
她回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扶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哽咽地询问他,“脑袋很疼是不是?流血了,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不知道。”顾肆寒脑子懵懵的,右手强撑着地面试图坐起来,可是关节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叶南倾连忙急声道:“是不是手也伤到了?应该是骨折了,你先别动,“唐卓!救护车呢!什么时候到?”
唐卓拿着手机,连忙回应:“在路上了。”
叶南倾点点头,看着顾肆寒血流不止的伤口,强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和担忧,沉声道:“不行,得先止血。”
她找工作人员要来了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缠绕在顾肆寒后脑勺的伤口处,勉强止住血。
“肆寒,你能站起来吗?”
顾肆寒腿并没有受伤,他低声说:“应该可以,我试试。”
唐卓见顾肆寒要站起来,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人,却被顾肆寒一把推开。
“有倾倾扶我就够了。”
唐卓:“……”
顾肆寒这个时候脑子仍旧是炸裂般的疼,但见叶南倾一直蹙眉,嘶哑着声音安慰她:“倾倾,你别担心,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叶南倾被他这个样子气得咬牙切齿,“什么皮外伤,你都这样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那个被工作人员制服住不能动弹的壮汉。
那壮汉眼神痴狂且愤怒,还在大声喊道:“夜菲,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为什么?你们抓错人了,你们要抓的是那个男人,是他抢走了我的菲菲!”
眼神陡然变冷变狠。
如果不是现在有人,她真想立刻刀了他!
所幸离这里最近的医院不到两公里,救护车来得很快。
叶南倾扶着顾肆寒上车,自己也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那边裴南湛早就接到了通知,救护车赶到以后他第一时间做了接洽,亲自着手对顾肆寒身体状况的检查。
尤其是脑部。
“后脑勺遭到重创,伤口已经缝合,但是有轻微脑震荡,短时间内可能会出现偶尔钝痛的状况,身体部分有几处骨折以及擦伤……”
叶南倾听着裴南湛的讲述,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
上一世他因为她不可幸免地受伤乃至死去,这一次又是这样。
顾肆寒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顾牵扯到手臂上的伤,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倾倾,伤口在我身上总比在你身上要好。”
他更庆幸自己当时离她近,才能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保她安然无恙。
否则,他一定会后悔死。
“你别说这种话了。”叶南倾垂眸凝视着他,心情复杂。
他不会知道,她也曾眼睁睁看着他身上遍布伤口,那种滋味,比自己死了还难受。
这种感觉,她绝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
顾沉刚从欧洲抵达华国的飞机上下来,他踏入华国土地,感受着这华国境内新鲜的空气和久违的熟悉,又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是她巡演的第一天,可惜,我没能去捧场。”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光是一个威胁不断的bsa组织就足够让现在毫无势力的他殚精竭虑才能勉强抓到其冰山一角。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弹出一则新闻:
“夜菲巡演遭遇成年男子袭击。”
顾沉一颗心咯噔一下,眸色骤变。
他点开这则新闻,看见视频中一个男人被几个人合力控制住,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他忽然一阵头重脚轻,这具身体熟悉的虚弱感随之而来。
向聿眼疾手快扶稳他的身子,“二少,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稳了稳心神,加快了脚步朝着机场出口走去,声音是不由自主的慌乱,“她应该没事吧?现场有保镖,她一定不会有事!”
走到半路,他还是忍不住打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叶南倾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正在跟唐卓去往袭击者所在的病房的路上。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她没多想,直接接听了。
电话那头传来顾沉仓促且担忧的声音:“没事吧?”
叶南倾蹙眉,思索了片刻,不难联想到顾沉指的应该是她在表演结束后发生的那件事。
顾沉作为顾肆寒的弟弟,应该知道顾肆寒为救她受伤了。
所以这通电话,应该是问的顾肆寒的状况吧。
“没事。”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顾沉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在哪里?”他接着问。
“第一医院。”叶南倾理所当然地问,“你要来看肆寒吗?”
顾沉脸色沉了沉,扯了扯嘴角,发出一抹轻讽的笑,“他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
“我要看的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