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向天戈冷哼一声,黑眸微敛无耻地冷笑着“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林伊筱,我说过,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林伊筱的脑子混沌一片,往日的温情往日的缠|绵,那些温存过后的绵绵情话,居然都是这个意思。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不那么弱小;她昂起自己的头,毅然决然地说:“不,你休想控制我!如果协议不成,我要去法院。我不会拿走你的一分一毫,只要还我自由!”
“自由?”向天戈一听到自由两字就马上发狂起来,他用手卡住林伊筱的喉咙,将她像树叶一样轻|盈的身体抵到冰冷的墙壁上,“我会给你自由,让你去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么?”他眼中的怒火喷射而出,强有力的大手渐渐将林伊筱卡得快要窒息了。
林伊筱血往头顶上涌,瞪大自己的眼眸,狠狠地看着他,她不会求饶,也不会屈服。她知道,如果不能离开这个男人,那她的生活将会生不如死。
林伊筱已经不用和陌生男人见面,就能确定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可怕,多么危险。
她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她一定要离开他!
向天戈冷眼望着一身**的林伊筱,渐渐松开手后,冷酷地望着她,“看来,你还是不愿意低头。”
扬起手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鲜血从林伊筱的口角溢出,她的身体一个颤抖,但她扶住墙还是站稳了。
“向天戈,你这个暴力狂!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林伊筱用尽力气回应着他,她一步一个踉跄,准备离开这里。
身体各处都是青紫,小腹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着。她咬着牙,无力和他争执。他的嘴脸已经显露,此刻的林伊筱完全没有了对他的幻想。
这个男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她一定要离开他。
“你想去哪里?”向天戈怎么可能就此放手。硬生生又把她拉了过来,双手遏制着她的肩膀。
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再有瓜葛。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
她的反应将向天戈的怒火再次激起,又是一记猛推,林伊筱整个人都被向天戈摔进了游泳池里。
身体在急速地下沉,她本来就没有了求生欲。加上原本的虚弱疼痛,不会游泳的林伊筱,闭着眼睛任凭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样死了也好……
或许,这样对她就是一种解脱……
慢慢地,慢慢地,林伊筱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就像是水面上的浮萍,随着水流,漂浮在水里……
昏睡着,清醒着;有意识的,没意识的;她这是怎么了?林伊筱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她想睁开眼,可是却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她想:或许,自己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吧。
眼前闪过一丝光亮,莫非阴间也是有阳光的?她缓缓睁开眸子,熟悉的一切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还是没有死,难道又回来了?
黄玉华一脸的悲恸,惋惜地看着她,叹气道:“真是可惜了,再过几个月就成形了,说不定是个男孩……”
林伊筱迷迷糊糊地,恍惚间,她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黄玉华的话是什么意思?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气若游丝般地开口问道:“黄姨——你说什么?孩子,我的孩子呢……”
黄玉华的连连摇头,“少奶奶,你还是太冲动了,为什么一定要和少爷起冲突呢?如果你能再忍忍,或许,或许孩子就能保住了,唉!”
“啊!”孩子没有了?林伊筱顿觉天旋地转,她反复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孩子,怎么会没有了。她还记得前些日子那个小生命孩子她的身体里熟睡,她还幻想着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林伊筱是那么喜欢小孩,为了腹中的孩子,她都已经开始原谅了几次暴行的丈夫。
黑葡萄似的眼眸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生活忽然变得毫无希望,一动不动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哭了,没有呜咽声,就只是让眼泪肆意流淌着。生活已然如此,她该如何面对?
黄玉华拿起一块小毛巾,轻轻拭去林伊筱的泪水,“少奶奶,这是小月子,多流泪会对眼睛不好的。”
黄玉华的心是柔软的,自从林伊筱被向天戈捆绑,而后又怀|孕流|产,她终究开始可怜起这个女孩来。
向园里发生的一切她全然知晓。但她不会去评判谁对谁错。因为她是向园的女管家。黄玉华只知道,她的一身都献给了向园,这里的一切她都会去维护,包括向天戈的**。
林伊筱的小|脸完全没有了血色,前天当溺水昏迷的林伊筱被向天戈抱出游泳池时,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两个人在泳池边激烈地争吵着,作为下人,她是不会去刻意窥探什么。
但林伊筱当时还怀|孕,向家的血脉一向很金贵,她在门外徘徊担心,无非是怕压抑不住怒火的向天戈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最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当向天戈大声吼叫,将奄奄一息的林伊筱从泳池内抱出时,地板上滴落的殷|红血迹告诉她,一切都完了!
向天戈被当时的情形吓坏了,急救车上他一直呼唤着林伊筱的名字。他是懊恼的,因为他被心魔控制的内心,当他反应过来,林伊筱还是一个孕妇时,一切都晚了,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变成了一滩血水。
做完手术后的林伊筱就被向天戈接回家来休养。黄玉华最是心疼那个未出生的婴儿,同时对两人的婚姻又担忧起来。
原本指望孩子作为两人间的纽带,缓和时不时发生的冲突。现在还在没有了,林伊筱又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这样的两个人,婚姻还能存续么?
万一,林伊筱和前两位一样,一心想要离开,那——
只怕到最后又是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结果。
黄玉华不敢想,她只有好言想劝,试图挽回林伊筱的心。她感觉这个女孩比较柔弱,或许,过些日子她就会回心转意。
但黄玉华终究是不了解林伊筱的。外表的柔弱并不代表内心的软弱。林伊筱是个自尊自强,同时也颇有主见的女孩。她不会放任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不堪。离婚——是她早就有过的念头。
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林伊筱开始起床了。原本就纤瘦的身体,经过这次大的伤害,就像一个纸片人一样。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空洞的眼眸里,哀伤加上痛苦,最近一直折磨着她。
躺在床|上的一周,也是她反复思考的一周。向天戈没有出现过,而她也开始彻底地反省自己的婚姻。
如今,她算彻底对这个男人死心了。他的心中住着一个随时吃人的魔鬼,林伊筱觉得,向天戈就是个双面人,时而温柔体贴,时而扭曲狰狞。但不管他是哪一类人,这都是他的本性。
林伊筱有了更多反思的机会,身体上的痛不断提醒她,向天戈——她在婚前完全没有了解过他。
这个男人有着众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危险、暴虐、偏执、猜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她现在已经不想去细究他。因为林伊筱从一再的暴力中发现了端倪,他的品性已无法改变,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她早晚会被他折磨致死。
所以,她决定了,她一定要离开他!那个陌生男人说的没错,她只有趁早离开,这才会说她的唯一出路。
“少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门外,向天戈的声音传来。林伊筱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快要到下午六点了。这个时间,他如果没有应酬,应该是直接从公司回家了。
黄玉华如实回答,“少奶奶已经起床了,情绪不高,有时候发呆,有时候躺着睡觉,也不愿意过多言语。”
“是吗……”向天戈的声音轻轻的,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林伊筱紧张地盯着房门,终究他还是没有推门进来,没过一会儿,她听到了向天戈下楼的脚步声。
这时黄玉华进来了,“少奶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你是下楼还是在这用。”
林伊筱摇摇头,“我没有胃口,就不下去了。”她是完全不想面对向天戈,决心已下,但还是有些犹豫。
结婚才三个月不到,她对婚姻是如此憧憬。如今,虽然是有了离婚的念头,可要付诸行动却很难。
女人啊,还是太过于心软。林伊筱虽然从来不承认自己软弱,但不可否认,离婚却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下定决心的事情。
不到最后一刻,不是心存幻想,却是自我难以解脱。向天戈也在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流|产过后,每日只是在房门外关心她的身体,从此之外,别无其他的行动。
林伊筱刻意隐瞒了自己的母亲,等黄玉华从外地旅游回来时,得知女儿意外流|产的她,一时间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