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珩远拿出手机,“刘秘书,林老师是大提琴老师还是小提琴老师?”
还在公司处理绯闻事件的刘华伟有些莫名其妙的,“总裁,您是什么意思?林老师?是林晓梦老师么?”
“对。”
刘秘书思虑了一会儿,“大提琴——她应该不会拉吧,我记得她提起过,至于小提琴,怎么了,是她教的不好么?总裁您不满意?”
他这个毫无由来的问题,让一向聪明的刘华伟都也有摸不着头脑,现在马珩远最关心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的绯闻么?
他顿了一下,“你是说她说的自己不会拉大提琴?”
“嗯,我记得她是这样说过,在琴行里……”
“我明白了……”马珩远深邃的眸子变得异常深远,他盯着琴行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走下了车子。
走进琴行,老板并不认识马珩远。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把大提琴上,眼前浮现出女孩投入的神情。
“老板,刚刚被这里的大提琴声吸引了,是你这里的琴师拉的么?”
他随意问了一句,琴行老板一看马珩远的派头,就知道是个身份尊贵的人,赶紧上前,“是啊,是啊,不过她不是我们这的琴师,是我的顾客。”
“哦——”
“您需要买琴么?也对大提琴感兴趣?”
“我就是想问一问,刚刚那位顾客的琴技真的不错。”
“对啊,我们大家都惊呆了,一开始她还说自己并不擅长,看来是谦虚了。如果您喜欢,以后可以常来,说不定林老师就会过来拉上几首世界级的曲目。”
马珩远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细究着琴行老板的话,看来刘华伟说的是对的,她一开始是刻意隐瞒了自己会拉大提琴的特长,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像琴行老板说的那样,是谦虚所致?
那他也真的是不明白了。
“能把那把大提琴给我看看么?”他忽然问了一句,莫名的,他特别想将林伊筱投入的表情据为己有。
“啊——好好好!”琴行老板激动极了,赶紧介绍起自己的琴来,他小心地将大提琴放在马珩远面前,“这真的是一把难得的大师琴,我敢打包票全北丘市就没有第二把……”
他一个人滔滔不绝的,马珩远其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琴行老板一看这笔生意游戏,自然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好了,这把琴我买了,你帮我包好,我刷卡——”马珩远几乎是不加犹豫地做了这个决定,琴行老板喜不自禁,嘴巴都乐的合不上了。
要知道,这把琴可是六位数的,只有绝对有经济实力的人才会如此爽快就买下了,这个林老师还真的是他生意的福星,人美琴技好,还给他带来了这么一大笔生意。
马珩远将大提琴放在副驾驶座上,愣了一下后,便踩下了油门。
回到家,他没有马上将大提琴拿出来,因为夏正凡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他酸溜溜的吐了一句“还真的像膏药一样。”
下车,关上车门,就听到发小开始嚷嚷了,“珩远,你总算回来了,快来快来,你不发话,人家林老师都不敢出门。”
他用夸张的语气睨了一眼好友,站在一脸尴尬的林伊筱身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怎么了?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满,一般这个时候,他回到家中都能听到女儿的小提琴声,过一会儿三个人一起吃晚饭,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想请林老师出去吃晚饭,可她说孩子要辅导,但我问了蓓蓓,学习任务都已经完成了,这个时候林老师又说,非要你同意不可。你看,你这个学生家长权利够大的啊,老师的人身自由都归你管么?”
夏正凡一边打趣一边还不忘揶揄一下好友,他这么一说,林伊筱就更加难为情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居然把难题丢给了无辜的马珩远。
“那还是要问问人家林老师的意思,如果林老师真的不愿意,那你也不能勉强。”马珩远的褐色眸子流连在她的身上,一股清新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并不像她外表那搬抢眼妖|娆,反而让人惊奇于哪种气质才是她的本尊。
他视线直直的,忽然也变得毫无顾忌一样,夏正凡望了一眼自己好友,忽的笑了一声,“那我就不客气啦!”半真半假地肆无忌惮地拉着林伊筱的手,“林老师,你看珩远都发话了,走吧,走吧,我都安排好了,法布罗西餐馆,最地道的法国菜,今晚我们好好享受一下。”
不容林伊筱反对,他就拉扯着一脸为难的女孩迅速离开了。她被夏正凡缠得毫无办法,几次开口都被聪明的他挡回去了。
礼貌绅士的夏正凡,他就是那个风度迷人,姿态优雅的白马王子。没有人能够抵御住他的魅力,浅笑着,玩笑着,关心着,爱护着,林伊筱几乎是被他塞进了跑车内,透过前挡风玻璃,马珩远看到了林伊筱那张并不乐意的脸。
他注视着她,和她那哀怨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她也注视着他,仿佛在祈求能够解救他的王子。
马珩远很想由着自己的性子,冲到夏正凡的车前,打开车门,对她说:“不要去!”
可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是马珩远,永远张弛有度,不出任何差池,谦恭有礼的那个马珩远。
车子“轰”地一声,转眼就消失了,惆怅失落涌上心头,回到客厅后,晚饭已经准备好,女儿马蓓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甜甜地唤了一声,“爸爸,我饿了,吃晚饭吧。”
“嗯,蓓蓓,那我们马上吃晚饭,来多吃点吧。”他给女儿夹了一只大海虾,眸光总是不自觉得飘向林伊筱一贯坐的位置上,幻想着她在时,三个人在一起那格外温馨的感觉。
“唉……”一声叹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等吃过晚饭,听着女儿拉了一会小提琴。八点钟声敲响,保姆就领着马蓓蓓上楼睡觉了。
他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天色暗沉一片,四周也开始静谧安宁时,还没有见到林伊筱的身影。
“吃个晚饭用得着这么晚么?”他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打开电视,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节目,他要么站起来,要么又重新坐回沙发上。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坐立不安。
屋内沉闷压抑,信步走到屋外,此刻的他居然还有一股冲动,那就是去把林伊筱找回来。
打开车门,目光落在了那把精致的大提琴上,弯腰取出,犹豫着还是拿回了家。
推开林伊筱的房门,原本简单清爽的房间被她悄悄修饰过了。窗台上摆放着几盆小花,小碎花做成的窗帘,在秋风中一摆一摆的。
他走到书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各种教案和练习册,那是给蓓蓓准备的,无法抑制的窥探欲,让他的手落在那本随身的笔记本上。
翻开,一行娟秀灵气的字迹映入眼帘。好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单单从这字迹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他把大提琴放在书桌上,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关上门默默离开了。
而此刻坐在法布罗西餐厅的林伊筱,完全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法国餐厅的慢是全世界有名的,一道一道菜,虽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烹制,但漫长的等待还真的让人心急。
而对面的夏正凡还在不住地放电,用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时不时地向她投来迷人的笑容。林伊筱拒绝过他,可是他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是很优秀很迷人,但心中有伤而且对爱已经有些敬畏恐惧的林伊筱,也绝对不会轻易踏出那一步。
她和马珩远一样,都是将自己的心禁锢起来的那种人。
马珩远是因为对爱过分苛求,对爱的要求太高了,以至于他的心不会轻易尝试沦陷。
林伊筱是因为对向天戈的恐惧,因为她已经死亡的身份,还有那难言的苦楚,婚姻对她产生的伤害,她而是想把自己包裹起来,外界的事物再美好,但她已经不想去尝试,她只想平静地渡过余下的日子,早日能够和母亲团聚。
“林晓梦,我怎么感觉你过得很压抑,试着放松,不要过分苛求自己好么?”夏正凡举起酒杯,“Cheers!”
“夏先生,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的酒量不好。”林伊筱迟疑地端起酒杯,面露难色。
“这是香槟,没有多少度数的,再说了,我已经叫了代驾,一会儿有专业人士送我们的。”
他还是把酒杯和她碰了一碰,“怎么了,你怕我会对你心怀不轨啊?”
林伊筱一听,脸上马上泛起了红晕,“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对了,享受生活,享受人生,林晓梦,你的思想负担很重,从你坐进这家餐厅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不要紧张,虽然我向你表白了,但是你也拒绝了啊。”
“我——”她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夏先生你很好,真的,但是你的爱,我真的不能接受。”
夏正凡将杯子放下,“那就试着去接受,作为朋友一样,和我正常相处。我不求你马上会接受我的爱,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