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们的确是打小就认识的,我们其实是同一个村庄的。”周杰开始渐渐全盘托出,唯恐怕萧凡不肯相信。
萧凡静静地仔细地认真听着。
“如你所见,我们从小在一块儿长大,几家就隔着几个屋子,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池塘抓青蛙,一起用鞭炮插在牛粪上点燃,一起放野火,一起……我、宁远、龙晓天、项阔、夏如风,我们是最要好的一组小伙伴,当然了,我们的感情也铁的跟哥们似的,不,比铁哥们更铁。”
萧凡还在听着,努力克制住心中的不满继续听着,听着他讲一些絮絮叨叨可有可无的关于他们曾经过往的事情,萧凡从他的不厌其烦的陈述中明显窥出了一点想要掩饰某些真实的迹象。他越是这样滔滔不绝,萧凡越是怀疑他有问题。他想要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他明显在心虚,在每一句陈述当中。
萧凡还在听,他不得不听。
“那时候嘛,我们的父辈都外出打工,那是九几年的时候,之后我们几个相当于留守的儿童,终于迎来了能靠近父母的日子,父母在城里都安了角落,有了点积蓄,而我们几个,就开始举家移居城里,乡下的房子也就不怎么住人了,除了不想走的爷爷奶奶。”
周杰又说了好些事情,然而这在萧凡看来,都似无用的话语。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何要隐瞒相互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主动出击,萧凡不想让对方将自己混淆。“我只问一句,你们的关系是怎样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很好啊。”周杰说道。
“那为什么你没有出现在如风的葬礼上,也没有出现在宁远的葬礼上?”
萧凡的这一连串的疑问无疑给了对方当头一击,萧凡静待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哦,如风和宁远的死的确给了我双重打击,对此我也是伤心欲绝,”萧凡想问,你的确伤心欲绝吗?有人会真的说出自己伤心欲绝的话吗?“其实那天我是有事,而且是急事,”
哪天?那天?接下来萧凡就要以为对方要说出自己死爹死娘的老套把戏来,可是他并没有。
“我真的是有急事,我回了家乡一趟。因为是家事所以不便多说,这也请你谅解。”
“我再没有多余的要问的了,你好好休息吧,打扰了。”萧凡麻利利索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全是谎言,全是欺骗,他的话已经不可信了。萧凡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萧凡从不抽烟的,看着桌子上摆着一包黄鹤楼,萧凡拿了起来,并用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头。
滋……
随着烟头的着燃,近似于火山似的红光以微妙的姿态在空气中闪动着。萧凡来到窗前,呆看着窗外的景色,那静寂的仿佛陌生世界的另一边,里面不知潜藏了什么东西。
一只不知名的短脚鸟儿歇在近处一颗枝头上,灰白的浅色羽毛,毛茸茸的小头呆望着萧凡出神,仿佛很久没见过窗前有人站立似的。它在打探什么?
萧凡重重吐出一口烟雾,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大脑有些轻微缓解。可疲惫感依旧还在。
如风到底是如何死的,这个问题现在还无法知晓。但一定和这些人,这些事有所关联吧,大概。
继而,萧凡又想到了那晚,那个一时兴起事发突然的迷一般的夜。那晚几个人时隔多年第一次聚首的夜。
难道两个好友的死和那晚发生的事,或者“人……”有关?
至今脑海里还能清晰的映现那一刻,一个魅影从窗户飘荡下去,倏然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就像电影画面一般深刻。
他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他以为自己和对方有着不羁的牵绊。
然而,他现在不得不换一种方式去想。或许,从一开始对方的目标就不在他身上呢!?
站在这所郊外的别墅门前,萧凡将钥匙丢进了门旁边耸立的花盆中。
“别了,如风。”萧凡轻声呼唤着,仿佛在呼唤一个灵魂。
无论怎样,萧凡都不再会回到这个地方,如风,也将深深的埋藏在他的记忆中。
然而,路,还要继续走下去,这或许就是活着的人的宿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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