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馨一听他们结拜要带上自己,立刻大急,双手连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叶宇飞被妹妹忽然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本来也没打算带着妹妹一起结拜,倒也没太在意,只是被妹妹这一打岔,这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回去。
只听孤月寒不解的道:“这结拜跟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叶雨馨忽然偷偷瞥了孤月寒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慌忙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我和哥哥本来就是亲兄妹嘛,亲兄妹结拜,这不是很奇怪吗?所以你们自己玩吧,不用管我。”
孤月寒等人听了这才恍然,只有乔春喜若有深意的瞧了叶雨馨一眼,在一旁含笑不语。
“你们两个结拜不必带上师兄了,师兄这年纪跟你们结拜不太合适,师兄给你们做个见证人吧。”乔宇杉觉得两个弟弟愿意胡闹就胡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更能增进感情,挺好!
孤月寒和叶宇飞见乔宇杉这样说,想想也确实不太合适,在他们心里其实一直把师兄师嫂当作长辈的,因此口上叫着师兄,其实从未把他们当作是自己同辈,这要是结拜了确实有些别扭。刚才孤月寒要叫上乔宇杉一起结拜,其实更多的出于礼貌,毕竟师兄就站在边上,不叫上一起就太不合适了,因此这会儿听乔宇杉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当下几人来到“伴月亭”,由乔宇杉主持,两个人并肩跪地,焚香诰天,立誓同生共死。
八拜之后,二人起身,接过乔宇杉递过来的酒碗,滴了血,仰头干了,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相互大笑,一个叫大哥,一个叫贤弟,逗得小师妹直笑话他们孩子气。只是笑着笑着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开饭了,你们两个小鬼拜完了就赶紧来洗手吃饭。”
几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乔宇杉与乔春喜之前已经把饭食准备妥当了,这时候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招呼几人过去吃饭。
几人来到饭桌,见到师父已经就坐了,忙先跟师父见了礼,才各自坐下。看着一桌子菜肴,孤月寒对乔春喜说道:“师嫂,今后这几天的饭就让我来做,我这一出谷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您照顾我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也长大了,这几天就让我好好的孝敬孝敬您吧。”他这几年跟乔春喜轮流做饭,厨艺猛涨,已经向乔春喜看齐了。
“好好好,师嫂知道你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乔春喜听孤月寒这么一说,顿时眼眶有些湿润。
“师嫂,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孤月寒注意到师嫂眼角的泪珠,慌忙问道。
乔春喜还没答话,九岁的小师侄乔有福却抢先说道:“四师叔,娘是舍不得你出谷,我都知道了,师祖让你过几天就出谷,说是什么入世俗历练,尝遍人生百态。还说不到什么‘君主级’不许回来。”
学舌,表功,努力表现自己,希望获得夸奖,这是孩子的天性,因此在座的没有人怪他抢了大人的话。所谓少年老成,在外人看来是一种优秀,在家长看来是一种自豪,可就孩子本身而言却是一种悲哀。孤月寒与叶宇飞那是天性如此,其实逍遥谷里从来就没有这种死板的教育方式。
乔春喜眼眶依旧红红的,拉着孤月寒的手,眼里满是不舍。她与乔宇杉结婚那年,这个孩子才刚刚两岁,如今一晃已经十八年了,看着他从一个刚会走路的婴孩儿,一路成长为一个男子汉。现在忽然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虽然不是练武之人,却也耳濡目染了多年,自然知道“君主级内丹境界”是怎么回事。就算小师弟天分再高,到君主级还不得个十几二十年的!乔春喜使劲往乐观上面想,可是却怎么也乐观不起来。
老婆这一流泪,弄得乔宇杉心里也不好受,不过男人的情感向来含蓄,他只是拍了拍孤月寒的肩膀,告诉他努力修炼,他等着他早日回来。
叶宇飞想到刚跟师兄结拜了,却没几天就要分开,一时也有点意兴索然。看着丰盛的食物也没有胃口了。
叶雨馨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再没有往日的活泼开朗,抱着孤月寒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放开。
“月寒并非今日出谷,还未到分别之时。”逍遥子终于发话了。
“对啊,瞧瞧都怪我,月寒和宇飞结拜本是喜事,却让我弄的......”乔春喜因为自己,大家的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忙借着师父的话说道。
“师父,我们可以和小师哥一起出谷吗?反正我们也十年没有回家了,也正好回家看看。”叶雨馨勉强收了眼泪,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逍遥子。
叶宇飞也看着逍遥子,叶雨馨不说还好,她一说,弄得他也有点想家了。
“你们二人也需到‘气泉境界’才可出谷,第一次‘化生泉眼’十分危险,为师必须在跟前护法。”逍遥子没有答应他们。
叶雨馨看师父说的郑重其事,知道没指望跟师兄一起出谷了。当下只好默默的吃起饭来,可是实在没有胃口,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这会儿功夫乔有福早已经献宝似得把孤月寒和叶宇飞结拜的经过告诉了逍遥子,其实他当时也不在场,只是把帮妈妈做饭的时候听来的那些,原封不动的又给说了一遍。
逍遥子听后,知道叶宇飞果然揭开了心结,“武学障”一破,此后武功必然大进,心里十分高兴,便吩咐乔宇杉拿出他窖存的果酒佳酿,为他兄弟二人庆贺了一番。
孤月寒和叶宇飞兄妹因为年龄还小,平时不常饮酒,因此也不知深浅,这窖藏了几十年的果酿比起世俗中的高度酒的度数来,也不低不了多少。这饭桌上一有了酒,那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刚才那点离愁片刻间就不见了。
两人喝的高兴了,便开始学着一些书中所描写的那些意气相投的好汉,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的豪迈之极,只是喝了之后这醉意的也来的迅猛之极。两人虽然都有内力在身,可是此时却还不懂得如何运功去除酒气。这两人平日里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傲严酷,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练武艰苦,那些少年心性难免被磨砺的不剩多少了。此时经过酒精刺激,被磨砺压制的本性似乎一下子涌现了出来,像正常的少年人一般放浪形骸了起来。逍遥子和乔宇杉夫妇瞧在眼里,知道他们平时太过自律,难得有这样放任心性的时候,因此也为加阻拦,任他二人喝的大醉,才把他们各自扶回房中歇息。
第二天孤月寒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出了房门,抬起头看看高高在上的日头,孤月寒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自己荒唐,昨晚那般放肆,定然十分失态,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责怪。正要去见师父,却看到乔宇杉拿着个包裹走了过来。
乔宇杉来到孤月寒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道:“月寒,醒了啊。怎么样?头疼不疼啊?”
孤月寒不好意思的看了师兄一眼,道:“师兄,我没事,头不疼。那个......师兄,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
看来这酒劲挺大,这小子到现在脑袋还不大清醒。
乔宇杉听了哈哈大笑道:“当然醉了,那可是师父窖藏了六十多年的陈年老酒啊,你们那么喝能不醉吗?宇飞到现在还没醒呢。”
孤月寒懊恼的挠了挠头道:“真是.....让师兄看笑话了。昨晚我没有失态吧?师父他老人家生气了吗?”
“哈哈。”乔宇杉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师兄......这么说师父没生我们的气了?”孤月寒见乔宇杉笑而不答,知道师父肯定没有怪罪自己和师弟的意思,顿时放下心来。
“呵呵,当然没有。你知道的,师父一向不在乎那些尊卑礼节,再说你们又难得这么高兴,他老人家怎么会怪罪你们呢?”乔宇杉笑着道。
孤月寒想想也是,逍遥子从来都是率性而为的,也从来没要求弟子们守什么尊卑礼法,只不过师父毕竟已经一百多岁了,又生的仙风道骨的,让人想不尊敬都难,在他老人家面前,这些弟子们也难免变得拘束了些。
“那就好,师兄,我们去看看小师弟吧。”孤月寒拉着乔宇杉就要走。后者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先不忙,师兄有事要跟你说,咱们进屋说话。”
孤月寒被乔宇杉垃回了房里,解下身上的包裹打了开来,里面有一沓子画着个老人头的长方形的红色纸张,孤月寒认得这是世俗中用的钱币,他随师父下山给附近相邻赠医施药的时候见过。除此之外,还有四封牛皮纸做的信封。孤月寒抬起头看着乔宇杉,不知这是何意。
乔宇杉道:“你闭关的时候我回了趟家,给你拿了一万块钱作为出谷之后的盘缠,外面不比谷中,事事都要用钱。”
孤月寒听了连忙拒绝道:“师兄,这哪行啊。既然师父是叫我出谷历练的,那就该自力更生才是啊。我哪能要你的钱呢。”他长这么大还没用过钱,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一万块钱是个什么概念,不过在他想来既然到了万这个单位,想必是很多的了,三师兄家里虽然很富裕,但是他也不能因此就坦然接受如此重金。
乔宇杉故作生气的道:“怎么?跟师兄还见外起来了?自力更生也要有个过程啊,在这之前你难道要喝西北风不成?拿着!男子汉别那么婆婆妈妈的!”
“这......如此就谢谢师兄了。”孤月寒无奈,只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