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婆娘病了,没钱给她买吃的,只有打点鱼给她补补身子!”老人畏惧的看着郑浩然,小声的说着。
“打鱼?护城河不让打鱼不知道么?”刑警队的一个民警,见闹了大半宿,却抓了个打鱼的老人,感到颇为郁闷。一指旁边禁止捕鱼的标识牌,冲老人低声吼道:“凌晨3点出来打鱼亏你想的出来,跟我回警队去将事情交代清楚再说!”
“警察同志!我不识字,真的不知道这里不让打鱼啊!求你饶我一回吧。”老人扑通一声冲着这名警察跪了下来,使劲的磕头,低声哀求着。
看着眼前淳朴的老人,爬在地上死命的哀求,郑浩然眼睛有些湿润,作为从农村出来的他,十分了解老人的艰辛和不易。当下冲着了上去,一把将老人扶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赛进老人的手里:“大爷!护城河真的不让打鱼,你老用这些钱买些肉食给大娘补补身子吧!”
老人伸手擦了一下眼泪,看了郑浩然一眼,将钱还了回去,哽咽的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老李虽然穷,但是不该拿的钱我是不会拿的。”说着转身就走。
在场的警察,谁都没有去为难这位老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老人不像是接头的歹徒,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个淳朴的乡下老农,为了给老婆补补身子来打鱼,跟这件案子没有丝毫的关系,一切只是凑巧而已。
看着老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易阳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冲老人的背影喊道:“站住!”
老人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连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前面走去。
“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易阳将手中的五四式手枪举了起来,而然老人听到易阳说要开枪,一改先前老态龙钟的摸样,一头窜进旁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
“上当了!快追……”郑浩然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从腰间抽出枪,向老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易阳很快的追到老人消失的地方,这里是一片靠近护城河的玉米地,面积大概在数十亩左右。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子,很适合藏人,只要往里边一蹲,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能安全的撤离此地。
“你……你……将玉米地先围起来,你通知武警前来支援”郑浩然追到玉米地前,皱起了眉头,为了防止老人逃走,他先安排民警将玉米地进行包围,等武警前来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很快大批的武警携带着强光灯前来,将整个玉米地围的水泄不通,在易阳的带领下由东向西开始搜寻。
“报告!一队搜索完毕,未发现歹徒踪迹!”
“报告!二队搜索完毕,未发现可疑人员!”
“报告!三队……”
……
各组队员纷纷向易阳汇报,各组的搜索情况。
听完报告后,易阳眉头拧成个川子,一个连队的武警,加上刑警队和反恐大队的人员,搜索了半天都未见人影,莫非老人会飞不成。正在思考的易阳,无意中发现左侧一根折断的玉米杆下有颗深深的脚印。
“42码、回力牌运动鞋的脚印,身高1.7米,体重130左右,左脚微瘸。”看到脚印的那一刻,易阳立马分析出这个人的基本特征,这也是反恐大队成员的必须课。
“脚印?莫非歹徒从这方向逃离?”跟在易阳身后的林一凡也发现了地上的脚印。
“歹徒是否从这个方向逃走,我不能确定!”易阳蹲在地上,从脚印里拔出一颗被踩断的枯草,递给林一凡,说道:“但是,我敢肯定一点的是,这个脚印是两天前侦察地形的歹徒留下的。”
林一凡接过枯草,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脚印的确是两天前留下的,因为在只有在两天前下过一场雨。就目前的干燥天气来说,在玉米地里,别说是踩,就是拿锄头也砸不出个印来。这一点还可以通过枯草上的泥浆可以证实。
两人正在探讨这个脚印的问题时,突然被一阵叫喊声打断。易阳抬起头,看见护城河边大批的武警扑通一声,跳到水中,展开拉网式的搜索。
“怎么回事?莫非老人是从水路逃走?”易阳赶快跑到现场,看到站在岸边的郑浩然,立即出言询问。
“自己看看吧!”郑浩然一指河道旁的杂草,得意的朝易阳笑了笑。
易阳蹲了下去,用手中的强光手电照了一下岸边的杂草,顿时发现一丝端倪。在草丛上方有一块很明显被人踩踏的迹象,而且还有几颗折断的小草痕迹非常新鲜,在杂草靠近河道的地方,有一小块潮湿的地方,这是人下水时溅出的水珠所凝聚而成。
“找到了……”护城河内一个武警兴奋的朝岸上叫喊声。
“真的抓道了?”其他闻讯赶来的警察,立即帮助武警将老人从水中拖上岸。
“老东西你藏的真够严实的啊!”一个抓到老人的武警刚爬上岸,就立马大声嚷嚷,声音中充满了自豪,这也不能难怪他兴奋。老人的藏身之处,一般人还真想不到。就在距离他下水的五米左右的一个水草中躲着,而且是躲在水底,靠着一根早已挖空的芦苇呼吸。
护城河中那种葫芦水草,不但多,而且在夜间这种水草内是蛇和蚂蝗的栖身之地。所以正常情况下,检查的武警会很自然的忽略这个位置。
看着被拖上岸边的老人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爬慢了蚂蝗。易阳嘴角一阵抽搐,他不得不佩服对方撤离的计划非常完美,从利用老人携带渔具前来打鱼,博取警察的同情心,安然撤离,再到潜伏水底伺机而动,环环相扣。
“老家伙!你骗的老子好苦啊!”郑浩然咬牙切齿的瞪着坐在地上的老人。
“打个鱼还出动武警抓我,这也太离谱了吧!”老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大批的警察和武警。
“打鱼?打鱼叫你站住,你跑干什么?”易阳见老人由始至终一副憨厚老农的样子,颇为好奇。
“不跑能行么?你都说开枪了!”老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始终咬定自己是来打鱼的。
郑浩然见老人对答如流,仿佛所有的问题都是预先排练好的,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恐慌,始终表现出一副憨厚的摸样,这很反常,很不符合逻辑。当下也不和老人废话,手一挥安排民警将老人带回刑警队,再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回到刑警队后,老人被带进审讯室,易阳坐在刑警队的接待室等待审讯结果。他不愿意去审讯看一位老人遭受折磨,虽然这名老人是位犯罪嫌疑人,因为他知道,刑警队的规矩,无非就是疲劳战术之类的,就是铁人也难以承受的住,更何况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在经过五个小时的审讯后,老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在早上八点的时候,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事情还的从一年前说起,赵刚老家是东南市龙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他因在部队受伤,导致左腿残疾,被迫退伍回乡。退伍回家的赵刚没有固定的工作,于是就从家乡拉了十几个乡亲,去东南市东南集团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干活。一年下来了,老板没有支付任何工资,赵刚带领一帮乡亲们前去讨薪,结果被扫地出门,还遭受到有关部门的严厉警告。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赵刚才策划了这次的邮包炸弹和绑架案,目的只是为了讨回应得的工钱。赵刚的本意不是想杀人,但是他错误的估计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温度,所以才导致秘书的死亡。
老人还交代赵刚目前已经离开城西的出租屋,具体去了什么地方,老人也不知道。不过,赵刚曾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并说在上午6点这个电话会开机1分钟,可以联系,超过这个时间的话,这张卡作废。让老人先行去城南的一个小旅馆5号房间等他,到时候自会有人通知他去下一个地点的位置。
“易阳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郑浩然揉揉发胀的眼睛,从兜里掏出烟扔给易阳,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企图利用烟草来提提精神。
易阳一拍手中的审讯记录,说道:“郑队长,我建议先查清楚赵刚的社会背景和入伍的部队番号。”
在他看来,要想将赵刚抓获归案,难度不小,必须了解对方的社会关系。而且入伍部队最为重要,对方既然是一位爆破专家,想必所在的部队不会那么简单,只有知己知彼方能将对方缉拿归案。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武装部查询退伍军人档案安排!”郑浩然转身离开房间,去安排相关事宜。
半个小时后,易阳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传来郑浩然的声音:“易阳我现在正在武装部,可以肯定的是赵刚的确是退役军人,不过他的档案没在武装部存档,所以无法查询到所在部队!”
易阳听闻档案不在武装部封存,顿时脸色大变,沉吟片刻,拨通了队长的电话:“队长,邮包爆炸案涉及到一名退伍军人,对方是个爆破专家,我想查一下对方的入伍部队。”
“将名字和基本情况报给我,我请求省军区的同志协助查询。”电话里传出队长低沉的声音。
“赵刚,左腿微瘸……”易阳回答的很简洁。
“什么?赵刚?你确定他的左腿微瘸?”电话那头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片刻之后就是一阵阵的喘息声,良久之后,话筒里再次传来队长的声音:“赵刚是特务连的老兵,军事素质极为优秀,你要小心行事,我马上带人前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