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裘圆圆提出来的这个问题，白娅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只是将手指向了眼前的一排防晒，“其实也还好。”
“按照我刚刚挑选的份数，这些都拿相同的。”
“我这就给您装。”
裘圆圆脸上的笑容更甚，将自己刚才提的问题抛之脑后，一切以服务顾客为宗旨，再加上白娅又点了几样东西，她干脆招呼其他闲着的店员一起来帮忙。
故，等到一行人采购结束，另一行的男子几人也通通来了美妆店集合。
在当他们看到地上摆放的成堆的购物袋时，脑瓜子里闪过一系列的问号，眼里的迷茫之色压根就做不了假。
“你们这是……把整个店都搬空了吗？”
申波那双眼睛一直眨着，但视线却从未从地上的袋子上离开，他弯腰打开了其中一个，再看了看店内的产品。
“为什么同一款产品会买那么多？用的完吗？”
他是贤武道馆的弟子，而学习元武道的那群女性同窗，几乎也很少见她们会化妆，因为高强度的训练会导致汗流浃背，化妆了也会脱妆。
除了方婷宜，她也算是岸阳一个有代表性的体育明星，平日里参加一些品牌代言，在岸阳也有知名度，那倒是会经常化妆，以免有损女明星这一身份的形象。
白娅正瞅着宁南潇洒刷卡的背影，听到这个问题，连头都没有回，“这不是我一个人用的。”
“松柏道馆那么多女弟子，总得学着打扮，都是一群青春期的小姑娘，青春只有一次，那就得漂漂亮亮的。”
想到原本的那个世界，青春期哪里有这种福利待遇？天天埋头于题山题海，统一的齐耳学生头，一整天素面朝天，睁眼学习，闭眼做题，看着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想到已经摆脱的这些，白娅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别看她本就是一位富家千金，该学习的时候还是在拼命学习。
她竟然能够熬过来？现在想来，也真是佩服曾经的自己。
“那也用不到这么多吧？我记得松柏道馆也没多少女弟子。”
听到申波说这句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若白冷冷扫视了对方一眼，手中紧了紧一直提着的小购物袋。
“若白，你手里提的好像是个礼品袋？是给谁买的礼物吗？”
婷宜自是注意到了这几名男生的“战果”，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兵分两路，却不知道这条街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逛的，无非就是些小吃摊，再加上一些门面并不起眼的店铺。
她看了一眼申波，这丫的也是贤武道馆的人，“你还真别说，咱们贤武道馆的女弟子也不多，每个道馆都一样，几乎都是你们男生当主力军。”
申波一想，好像也的确如此，但至于用那么多化妆品吗？这地上都快堆成山了。
“几个道馆都有份，你们男生也有份，不过只给你们买了身体乳和防晒霜，再就是洗面奶，其他的就没了，男孩子嘛，活得糙点也没什么大碍。”
晓萤双手环胸，颇为骄傲的看了眼申波，随后，眼睛却是亮闪闪的盯着白娅，“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出手就是大气！我真是爱死你了！”
刚刚方婷宜的那个问题，经过这么一打岔，倒是让人忽视了。
*
“百草，你该冷静。”
被搭建的台上，一处户外场所，上一代昌海道馆的馆主正在大肆嘲笑着曲向南的事迹。
而由曲向南一手带大的百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几乎是在对方开口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血液逆流，像是要直顶脑门，让人精神恍惚。
(就像考试收卷时间到了，你才做了几个选择题一样，后面的大题一个没写，填空题一个不会，还是期末考试……问就是初一的时候经历过)
那一道道声音犹如惊雷般，竟是直接抵达到她的脑海神经层，又像是将她的整个神经系统给冻结一样，麻木且寒冷的可怕。
曲光雅的脸色同样难看，毕竟那人是她的父亲，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承认，再怎么恨那个男人，这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即使她也觉得很丢脸。
在百草即将控制不住浑身的血液，甚至已经快要丧失理智的前一秒，在若白还没有将手用力拍在她肩头的情况下，直接拿针扎了百草。
一瞬间的疼痛感让百草暂时清醒了些。
她是有些害怕针头的，更别说白娅手里的这根大针管，她也只是在电影里见过，针头上仿佛还泛着银光，看上去就锐利的吓人。
针头的顶端隐隐有一丝淡红色，而百草手心处，大拇指以下的那个肉肉的穴位，上面已经开始泛出一星点红色“美人痣”。
暂且不论这根大针管是从何而来，先不说能不能过安检，假设是从韩国买的，那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因为这种器械，想要过安检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当然得感谢无所不能的百宝工具箱101，还是一个万物储蓄箱。
由于岸阳的队伍微微有些靠台子侧边，这边引起的动静倒是没有惹起其他人注意。
而台上的金一山已经讲到了兴奋剂事件。
众人惊疑又可怕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白娅身上，若是说不害怕打针，那肯定是假的，就算他们有些已经是大学生，该怕的还是会怕。
有些不巧的是，这次来到昌海道馆参加训练的队员中，全都是怕这玩意儿的。
是心理意义上的怕。
“让他说又怎么了？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娅冷不丁的开口，却也只将声音控制在了岸阳队员能够听到的程度，同其他队伍之间还有一部分距离，倒是不担心被其他人听见。
“可曲向南是我师父，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百草的眼神很坚定，尽管外界再怎么嘲讽曲向南，再怎么视他为元武道界的耻辱，百草依然相信他。
她并不相信，从小教导她仁义礼智信和元武道精神的曲向南会自己背叛自己的原则，若不以身作则，那又如何教好弟子。
“真相是什么，在现在这个场景下，重要吗？”
白娅就这样冷漠的说出这句话，眼睛里没有带丝毫温度，甚至可以算是极致无情。
“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你知道吗？全世界人民知道吗？”
“他们只相信自己曾经肉眼所见的，他们只相信组委会的调查结果，白纸黑字，医院的检查证明，清清楚楚，有心人一搜就可以知晓出当年的事情。”
“你现在这个时候率先出声，去质疑一个韩国元武道界领袖般的人物，别人会相信你吗？反而会得到一阵讥讽。”
“现在只是他一个人在发言，大家听听也就完了，事后可能讨论那么几嘴，那明天呢？估计就都忘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百草完全就是满脸不敢置信，似乎没有料到白娅会是这样的观点，可对方明明知道曲向南对她的重要性，也明明知道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娅的几句话让几人沉默，说到底，他们并没有想这么多，但当初在世界元武道锦标赛上，爆出来的事情确实是证据确凿。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相信，也不得不选择相信。
然后……
岸阳几乎是受到了全世界的嘲讽。
而曲向南也成了岸阳的耻辱。
就算当初的事情不是真相，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能证明呢？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白娅，你之前说过，你是相信我师父的。”
百草露出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白娅的神情，眼神更加恍惚，似乎没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我的确相信你师父，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