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戒的苦说大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向一旁吃瓜的李希夷再次告罪之后,带着三个徒弟追逐烬而去。
“顽固、死板,不知变通。”凯莎突然说道。
“啊?什么?”艾瑞莉娅目光从苦说大师几人的背影上收回,就听到凯莎来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看这位苦说大师?”凯莎问道。
“我不知道……”艾瑞莉娅很诚实地说道:“虽然苦说大师的名声我在首都也有所耳闻,想必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师吧?”
“他们所追逐的烬,是艾欧尼亚一位穷凶极恶的罪犯,自称戏命师,他热衷于用手中的改装枪械,尽情挥洒他那所谓的艺术,受害者的下场惨不忍睹,哪怕是旁观者,也为之肝胆俱裂……”凯莎注视着艾瑞莉娅的双眼,认真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抓到了烬,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
面对凯莎的眼神,艾瑞莉娅一时之间居然有些瑟缩,她有些不知所措道:“或许应该把他关押起来,让法律惩罚他……”
凯莎叹了口气,揉了揉艾瑞莉娅的头发。
要是艾欧尼亚那所谓的监狱能够关押这位戏命师,还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吗?
李希夷看了看艾瑞莉娅,嘿嘿一笑。
“哼!”艾瑞莉娅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希夷,她当然知道李老板是在嘲笑她,实际上每次来到店里,她总会被李老板气得暴跳如雷……
但她还是很想来,因为在这里她不需要学习那些繁杂而臃肿的礼仪,也不用注意什么形象,她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无论是李希夷还是凯莎,都不是特别在意这些的人。
当然,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因为这是做人的基本条件。
“你们在说什么呢?”
凉冰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从楼上下来,大大咧咧地坐在凯莎身边。
“哟?这不是那个‘奶奶常说’小妹妹么?怎么?不去学习你的舞蹈啦?”凉冰一脸调侃地看着站在凯莎后面的艾瑞莉娅:“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凯莎的小侍女一样,楚楚可怜的,怎么,被自家老爷欺负了?”
艾瑞莉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凉冰,她能怼李希夷,但是对这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大姐姐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就像是在兵线里面穿插半天,然后被来自草丛里面的一根链子锁住的那种感觉(这段划掉)……
“艾瑞莉娅是来做客的,凉冰,不要总是欺负她。”凯莎看着凉冰这邋里邋遢的样子,皱了皱眉:“去换件衣服!”
凉冰嘴角一撇:“你就是嫉妒我比你……”
凯莎一眼横扫过来,凉冰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换就换,凶什么?”
说罢,她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回到了楼上。
艾瑞莉娅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李希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好像很怕凉冰?”
“你才怕她!”艾瑞莉娅瞪了一眼他,然后气哼哼地就要离开。
她这次回来时间可不多,她还想去看看奶奶呢……
“继续凶吧,以后你求我的时候我看看你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李希夷说道。
“我求你?我求你我就是小狗!”艾瑞莉娅回头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她离开时气哼哼的样子,凯莎都忍不住笑了:“这单纯且愚蠢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能看多久……”
李希夷煞有其事地捏了捏手指头:“不多了,也就四五个月了吧……”
还有四五个月,诺克萨斯的铁骑就会彻底进入艾欧尼亚,然后艾瑞莉娅也会在那个时候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凯莎揉了揉眉心:“你就真的不想管一管这小姑娘?好歹也欺负人家那么久,要是她奶奶就那么死在她眼前,你不怕她恨你……”
“诶?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管得还不够多吗?”李希夷无语道:“我跟她说真话,旁敲侧击了多少次?结果她以为我在吹牛逼,这我能怎么办?”
“我总不可能在她奶奶要没了的时候来个天降猛男吧?”
“她想恨我就恨我吧,我无所谓了……”
“如果真的因为这种事她就恨我,那么也只能说明,卡尔玛的目光也就这样了……”
说到这里,李希夷猛地一顿:“帮我准备一点儿金币吧,送一送那老头……”
“老头?”凯莎愣了愣,沉默了一下:“砸瓦鲁多走了?”
“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心眼子还那么小,不走还能赖着不成?”李希夷随口说道:“这老小子也算是寿终正寝了,还让他躲过了一劫,真是便宜他了……”
砸瓦鲁多就是李希夷隔壁那老头,曾经去护卫队污蔑李希夷是个炼铜,然后与李老板的不解之缘就由此开始。
“准备多少合适?”凯莎问道。
虽然砸瓦鲁多心眼子小,脾气还很烂,但终究还是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在这种时刻,还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给他100……不,1000金币吧,给他买一副好的棺椁吧。”
……
老头走的挺突然的,不过可能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为他处理后事的,会是这个跟他不对付这么久的邻居吧……
碍于老头的人缘问题,李希夷并没有大办特办,仅仅只是将老头的遗体放入准备好的棺椁,找了一个不会有人打搅的地方安葬了。
一切办妥之后,一个让李希夷略微有些意外的生物来到了他的小店。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李希夷看着眼前这条浑身如同星辰铸造的迷你神龙。
“造星球太累了,过来玩玩儿……”奥瑞利安·索尔在空中飞舞了一阵,然后落到桌子上,双爪抱起一个茶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
“呕,你这抠门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还是一股子土腥味……”
这条老龙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哦,这是因为你这个茶杯是巴德用过的……”李希夷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知道的,那家伙为了出现在物质世界,不知从哪里捡了一些破布给自己缝了一副身躯,或许是他身上的土渣子掉到杯子里面了?”
“巴德也来过你这里了吗?”索尔人立而起,爪子捏着长长的龙须,一脸沉吟。
巴德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比较特殊,也是索尔唯一视为与自己平等的存在,祂的一举一动,都有某种深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