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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斌几人冒着大雨来到老者家中,一眼就在井边看到了一堆早就已经腐烂的,可以打上马赛克的物体。

那口水井此时已经完全打开,井盖也丢在一旁,因此此刻的水井中的水已经快要漫了出来。

这个村子里面的经济状况并不怎么好,超过一半的人家还在住着破旧的土基房,而且前些年县里面的工作人员来村里面做思想工作,想给村子接通自来水管,结果村里面绝大部分的人都拒绝了,理由是使用自来水需要付钱,而使用自家的井水是不需要钱的。

工作人员无奈,这件事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说句实话,这种村民团结的村子,许多工作都是无法展开的。

村子里面唯一接通自来水的,还是村务所那里。

张斌斌冷着脸,注视着那堆马赛克好一会儿,说道:“腐烂程度挺高,应该死了好久了吧?”

井水温度一般要略低于自来水的温度,因此对于保存尸体有一定的功效,但哪怕是这样,这具七零八落的尸体也已经腐烂不堪,尸骸上的血肉组织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

老者此刻脸色有些发白,或许是想起自家几口人喝了这些年的尸水,恶心得不行了吧……

刘文婧很敏锐地发现了一件事情,张斌斌抛开职务,理论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他看见现场这恶心的一幕,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是内心强大,还是……”她心中思索起来。

“张主任,您一定要为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做主啊!”那老者一把拉住张斌斌的手,声嘶力竭:“杀了人,还把尸体丢到我家井里面,这特码缺了大德了!”

“嗯?”张斌斌眼神猛地一厉:“你是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杀了的?”

“啊?”老者脸色猛地一白,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张斌斌一看到他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头有问题,当下声色俱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我……这……”老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后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哎哟!我心口好疼!我心脏病犯了,哎哟……”

“呵,给我玩这套是吧?”张斌斌气笑了:“行,反正这事儿也不归我管,我会上报上去,让那些警员来找你的!”

说罢,他转身就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跟在他身后的小郑与刘文婧都是一惊,小郑刚要说话,却被刘文婧一把扯住了手掌。

等三人离开之后,老者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大雨的遮盖下,仿佛闪烁着某种光芒。

……

“你刚刚为啥要阻止我!这老头明显就是有问题的!”回到村务所的办公室里,小郑一脸不满地看着就刘文婧。

“有问题又能怎么样?”刘文婧反问道:“别忘了,刚刚那里不仅是案发现场,更是那老头的家!如果人是他杀的,他敢把咱们找过去,说明他一定是有备而来!”

“你要是直接跟他撕破脸皮,你就不怕他后面的房子里面突然冲出三百个持刀大汉,一拥而上把你剁成肉泥?”

“啊?”小郑脸色一白。

张斌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最便宜的茶花牌香烟,在南江省只需要3.5元一包。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他的脸色有些晦涩不明,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张主任,您是发现什么了吗?”刘文婧问道。

她与张斌斌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自从张斌斌来到村子里面之后,每天的工作态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扪心自问,她自己绝对做不到张斌斌这种废寝忘食的地步。

如果不是后者,她都不知道小小一个村子里面,鸡毛蒜皮的事情居然有这么多。

然而无论是什么事,到了张斌斌这里,总是能很快被解决好——除了家庭纠纷问题……

但同时她心中也升起了一种疑惑,张斌斌这么努力,能力也绝对不弱,理论上来说早已经升职才对,可为什么都工作二十几年了,如今连体制的大门都没有敲开?

“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张斌斌摇了摇头:“只不过在那里,我心中本能地有一些不安,仿佛暗中有什么洪水猛兽盯着我一样……”

“小郑,你尽快到县里面,催促一下警局快些派人来村里面看看……”

“我有预感,村里面的事,绝对没有我们想得这么简单……”

“我马上就去!”小郑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先是6具尸体,如今又发现了一具,如果再搞出几具,那不说村里面会如何如何,他们三个人肯定要背上一些责任……

什么?你说这些事跟你无关?那为什么别人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等他离开,张斌斌目光又转向刘文婧。

“小刘,我记得你毕业于警校对吧?”

“是的……”刘文婧点了点头。

“毕业几年,不知道你的本事还在不在?”

“我的成绩虽然不算优秀,但也不算差……”刘文婧说道:“这都是我吃饭的倚仗,我怎么可能丢了?”

“那就好……”张斌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就好啊……”

……

小郑骑着电动车,艰难地在大雨中前进。

雨水铺天盖地而下,以至于他不得不戴着一个潜水镜,并且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以免雨水进入眼睛里面。

“哎哟我焯!”

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呼,电动车前轮路过一个小坑时,发生了侧翻,小郑整个人也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也幸亏村里穷归穷,地还是修了,否则要是换成以前的泥土路,他整个人得吃上几口泥水……不,或许他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真倒霉啊!”腿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小郑一阵龇牙咧嘴,他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将电动车扶了起来。

刚刚坐上去,还没等他拧动电门呢,一双冰冷的手掌猛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年轻人,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呢?”

阴沉且苍老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小郑突然感觉一具冰冷刺骨的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见之前那名报案的老者正面无表情地挤在电动车的座位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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