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大雨停歇,李云霄他们便启程前往衡州。
由于马匹被吃,他们只好徒步而行。
好在此处离衡州不远,他们运起体内真气,脚下如有神助。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座城池之外。
城门古朴,墙垣陈旧,远不如长安恢弘壮阔,城门之上写着两个大字:衡州。
“这里便是衡州了。”
苏千羽开心地道:“霄哥哥,听闻衡州的桂花糖醋鱼乃是一绝,是不是真的?”
又是吃的,这个小吃货。
李云霄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翁大头笑道:“放心吧,我们毕竟是长安过来的。俗话说:京官大三级。镇妖卫那干人必会热情接待我们。”
镇妖司在长安设总司,各州郡设镇妖卫。
官职由上至下分别为主司、副司、都使、千户、总缉、小缉。
在衡州这种小州郡,镇妖卫最大的官职为总缉,下面配一个小缉,以及若干小吏。
但诚如翁大头所说,他们是自长安总司而来的,地方这些人自然会高看他们一眼。
通常他们到地方去,都会受到热情的款待,以及收一点小财。
可是,当他们到达衡州镇妖卫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镇妖卫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完全没见有什么人来迎接。
苏千羽瞪大了眼睛:“头爷,你不是说会有人热情款待我们,这个……首先得有人吧。”
翁大头被打脸了,默了一下道:“可能他们没有接到文书,所以不知道我们来了,不管这么多,先进去看看。”
他们走进镇妖卫,终于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大堂扫地,地上很脏,才一扫便扫起了许多尘埃。
翁大头有鼻病,闻到尘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老头,这府里就你一个人吗?”
那老人抬起了头,似乎有些老眼昏花,又靠近了一些,打量着李云霄他们,看了一遍又一遍。
翁大头有点不耐烦,苏千羽则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哦,你们便是长安来的翁总缉和李小缉吧。”
呃……
说缉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李云霄听到这个称呼,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你叫我小李就好了。”
“小的不敢。”老人双手抱着扫帚,朝李云霄拜了拜。
闲聊之下才知道,这老人姓周,是镇妖卫的小吏,旁人都称呼他周吏。
李云霄瞧了瞧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伸手擦了擦柱子,上边并没有沾染多少尘埃。
反观地上,却覆盖着厚厚的尘土。
翁大头不满地问道:“你们总缉哪里去了,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先前来过衡州几次,记得衡州镇妖卫的总缉叫做关丙。
“他呀,唉,一言难尽。”周吏缓缓转过身,“我先带你们去馆所住下吧。”
苏千羽赞道:“诶,还有馆所住,太好啦。”
翁大头方才被打脸,这时候觉得要挽回点面子,便道:“镇妖卫的馆所都很不错,乃是参照当地最好的客栈而建。”
“哇,太棒啦,这些日子我都风餐露宿,没住过什么好客栈呢。”苏千羽顿时兴高采烈。
不过很快,翁大头又被打脸了。
这馆所不仅位置偏僻,而且陈旧破烂,简直像个废弃的寺庙。
翁大头气得舌头都打结:“这这这馆所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吏不解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小的眼力不好,不知大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翁大头气恼地捡起身旁半根断掉的阑干:“这么大的不妥你没有看见吗,衡州镇妖卫我来过,以前馆所可不是这样的。”
“总缉勿怪,这当中有缘由……”周吏低声道,“原先的馆所正在修缮,只能委屈几位大人了。”
翁大头凑到周吏耳边,大声囔囔:“我问你,你们衡州府的关总缉哪去了?”
周吏揉了揉耳朵,说道:“我是眼力不好,耳力还行,你别这么大声,吓到小的了。关总缉病了,这些日子都在家养病。负责府里妖案的是吴万川吴小缉。”
“吴万川……”翁大头想了一想,说道,“先前倒是和他一起办过妖案,是个好手,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