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局长在主席台上,一番发自肺腑的讲话,说到最后,几度哽咽,短短的几百字,既强调了作为人民守护者的责任和使命,也流露对奋斗在一线兄弟的真情。与会的所有人,哪个不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来?又有哪个没有亲人没有家?都从副局长的话中,听出了“一一三”爆炸案后续,会有更艰巨、更危险的任务。
副局长继续说道:“下面,我宣布第二件事。”说罢,一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留着寸头,从侧边转了上来,手里捧着一份文件,文件的顶部,缠着一条红丝带折成的小花。副军长接过文件,拉开丝带,取出文件,把文件展开,将文字面向台下,说道:“这里,是一份任命书。首先,对何军组长的不幸,我谨代表维安局,深表惋惜。但,我们的反恐行动组,必须要有人来顶住压力,披荆斩棘,来挑起这个重担。经过局里慎重考虑,现任命郝子文同志为维安局反恐特别行动组代理组长,兼开明会西北分会代理会长。”说罢,将文件收起。
台下掌声雷动,郝子文坐在第一排,站起身,向着主席台敬了个礼,又转身向身后众人敬礼。副局长道:“那有请郝组长来讲两句吧。”
郝子文走上主席台,接过副局长的话筒,说道:“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认可,我一定不辱使命,好好使用组织和人民赋予我的这个权利,我也将如何军组长一般,英勇守卫祖国,守卫人民,打击一切犯罪。”
说罢,再次敬礼,礼毕继续说道:“何组长的血不会白流,虽然何组长不在了,但他的意志与我们同在。”突然提高分贝,喊道:“何军!”自己答“到!”又喊了一声“何军”,台下有部分人齐声喊“到!”郝子文又喊一声“何军!”,这时,所有人同时起立,集体齐声应道:“到!到!到!”
何军平日里和蔼可亲,在开明会里对所有人都如兄如父一般,也是个热心肠,为人有担当,哪个不喜欢他,听郝子文如此慷慨激昂的说出这番话,都忍不住红了眼睛。关欣也发觉,何军不在的日子里,郝子文确实改变了很多。
副局长走上台,二人相互敬礼,礼毕,郝子文返回座位。副局长道:“对,就是这样,拿出你们的气势,不要因为局长和何组的牺牲而气馁,这次,我们一定要给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组织上决定,为了震慑黑恶分子,确保人民财产不受侵害,特决定明日起,于塔尔善沙漠东部,举行不限期实战演习,由西北分会和东部分会分别作为红蓝双方,进行比武。郝子文与罗开,各带各组,规则、方案,将于今天下午五点钟发放到各组。今天的会议到此位置,都带回准备吧。”
散会后,关欣没有直接回去整理背囊,而是返回高芸的房间,想再问问,刚走到病房区入口,见梦雨和慧慧正在问当班护工今天新来的病号在哪间房,莫不是找高芸?他们这几天都没见人,一定是去执行那个秘密任务去了。想到这儿,赶紧上前,问道:“你们俩找谁呀?”
梦雨道:“这么巧,欣姐。就是今天刚送来的一位女士,心脏不太舒服的那位。”
关欣明知故问道:“是叫高芸吗?”
梦雨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关欣道:“我们之前就认识,刚在病房门口见到她了。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关欣带着二人,直奔高芸的病房,王艺菲正在给高芸削苹果,见到三人过来,忙将苹果放下,正要开口,梦雨道:“艺菲,辛苦,高芸交给我们吧,郝组长让我来保护她。”
王艺菲道:“你稍等,我要和组长确认下。”说罢,拿起手机给郝子文打了电话确认,郝子文道:“对,明天会有一个大比武,咱们和东会的大比武,实战演练,把高芸交给他们吧,你回去赶紧准备。”
确认无误后,王艺菲与梦雨交接完毕,自去准备补题。关欣与梦雨留在病房,慧慧自去找小薇。
关欣看了下手表,对梦雨说道:“都这个点儿了,你还没吃饭呢吧,我替你一会儿,你先去吃饭,再晚,食堂就真的没饭了。”
梦雨道:“多谢欣姐!”便往食堂去了。
关欣见梦雨走远,对高芸说道:“好了,高顾问,现在没有人了,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从关欣去而复返,这时又支开梦雨,高芸便猜到关欣要问什么,但碍于南峰身份特殊,目前还是通缉犯,尽管知道南峰喜欢她,却也有所顾虑,不敢直言相告。
关欣见高芸迟迟不说话,道:“你救过我,我非常感谢,但你能不能也救救南峰!”
高芸这才想起当初关欣被南宫逼供,几乎折磨致死,自己确实有相救之心,但奈何监控繁多,一切都在监视之下进行,仅仅是让关欣少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于是开口道:“关队,那次我很抱歉,没能帮得上你……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关欣道:“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嘛,你知不知道南峰的下落?”
高芸见关欣完全不知道南峰的事情,必定是局外之人,一是不想泄露何军等人的秘密,二来,战局凶险,也不想让关欣卷入其中,转身对着窗户,说道:“我确实不知。”
会议内容很快就传到了何军那里,何军看了会议录像,拍手叫绝:“局长这举一反三,是真的绝,生怕我们做的不像,特地安排副局长来主持。这个誓师大会,效果不错。”
四川佬蔡卫远说道:“可惜啊!”
何军问道:“什么?什么可惜?”
蔡卫远道:“可惜咱们会里没有内鬼,再精彩,也传不到张有成那里!”
何军道:“既然没人传给他,我们就把这个消息自动送上门!”这时,外面传来发动机的声音,何军道:“来了!”忙钻出沙坑去迎接,众组员也鱼贯而出。
郝子文从运输机上下来,招呼人搬东西,见到何军,说道:“看到了没,老弟威武不威武,哈哈哈!不过,那些话都是心里话。”说罢,与何军拥抱了下,何军道:“让咱们的人,都做迷沙脸装扮,我不想让老罗认出我。”
郝子文便让抬出装备箱,将服装、武器都分发下去,让众组员都在脸上涂抹好仿沙泥膜,远远的看去,确实看不出面容。
一下午无话,郝子文、罗开两个营地相距五十公里,南北对向而立。夜幕降临时分,罗开跑来找郝子文,何军与南峰慌忙躲了。
罗开问道:“老郝,我就不明白了,老何的大仇没报,一一三爆炸案的真凶没抓,上边儿怎么想的,在这儿搞演习!”
郝子文道:“副局长不都说了,为了震慑黑恶势力,就差没念张有成的身份证号儿了,咱们搞的动静越大,震慑力就越强。哈哈哈哈,诶?不对啊,你是不是不服上边对我的提拔?”
罗开道:“服服服!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这爆炸案,很可能只是个开始,后面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我们演习,是很有威慑力,但是……但是,大量的人力、火力,都用在演习上了,单靠警方的力量,要摸排所有地区,这比大海捞针都难!”
郝子文明白这次演习的真实用意,是让张有成看到,我们能打,但我们不敢打,用最硬的方式向张有成示弱服软,好为后续的致命一击做好铺垫,而不是真的只是用演习去震慑,但此事又不能明说,于是扯开话题道:“别扯其他的,我们西北分会,哪次演习比武都是第一,你老小子是不是怕了,不敢打。”
罗开见郝子文这副嘴脸,自从提了代理组长和代理会长后,和之前不一样了,“哼”了一声,负气走了。
郝子文看着罗开驾驶着杀敌摩托离开的背影,心中暗自道歉:老罗,我比你更着急,我不是好胜心强,你会明白我的!
何军从后面绕出来,拍了拍郝子文的肩膀,说道:“行啊,这角色进入的挺快!”
郝子文又欣慰又觉得可怜,嘿嘿一笑,说道:“我有办法吗?你在这儿装死人!”
这时,何军的电话想起,是慧慧打来的,慧慧道:“组长,据小薇说,张有成基地能在卫星云图上不成象,是因为使用了某种特殊材质进行了超大面积的全覆盖,距离地面两百多米,具体什么材质,她也说不上来,但是这种材质透气透明,可以完全折射材质周围的色彩,像变色龙一样,张有成用这个材质架设了三十万平方米的遮罩,所以卫星云图中是看不到这个基地的。并且这个基地是个秘密基地,并且建成已经不低于十年。”
何军惊道:“三十多万平方米?!并且超过十年?!就在咱们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诶?卫星看不到,是因为有遮罩,但是我们飞行器的雷达,为何也监测不到?”
慧慧说道:“因为这种材质下面,还有一层物质,类似于石棉,小薇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这层物质可以吸收所有的辐射和雷达光谱,因此,基地的辐射,外面识别不了,基地外的雷达,也无法发现这里。”
何军这才恍然大悟,挂断电话,把这件事与郝子文和南峰说了,二人也是同样的反应,也解答了这个基地是怎么做到如此隐蔽的。
郝子文突然问道:“不对不对,那天我混进去摸地形,不是去了很多记者和群众?!就算这些人是张有成事先找好的人,去演一场军民鱼水情的戏码,但他不会完全相信那些群众和媒体吧,万一媒体把基地的照片曝光,岂不是自掘坟墓?!”
南峰道:“那个基地模拟图,我再看下。”
何军将图调出,滑动到南峰满前,问道:“有何不妥吗?”
南峰将整个模型图来回旋转、放大缩小,仔细看了几遍,说道:“不对不对,这里不对!”指着图中停机坪右侧的一排防空炮,又说道:“这里我记得不是这样,这儿应该是空地,而这里有一株两米多高的仙人掌,这儿有一个单兵岗哨台,为什么这张图里没有呢?”
何军顺着南峰指着的地方一一看去,细细回想,别的印象不深,但是南峰提到的两米多高的仙人掌,确实是在南峰所指的别墅入口的位置,自己和小薇还在那儿躲藏过,因此印象比较深,指着别墅入口的位置,说道:“我也记得这里有一株两米多高的仙人掌,图里确实没有。”
郝子文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放了那么多隐形机器人去扫描的地形,怎么可能会错?!”
何军道:“可能是这里漏掉了,没有被扫描到。”
南峰抢道:“何组,刚才慧慧不是说,基地上方搭建了三十多万平米的遮罩,而这个基地满打满算不到二十万平米,多出的近十万平米遮罩,覆盖的是哪儿?”
何军见说,也觉得数据存在问题,打开地形模拟,进入编辑模式,在基地上方加入了一个面积三十万平米的图层,经过计算机上万次的算法,最后得出了一个类似椭圆形的遮罩轮廓,轮廓边缘距基地外墙电网的垂直面的水平距离,最近的地方,都超过三公里。
这张加入遮罩的模拟地形,让何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郝子文不明其中利害,问道:“老何,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何军说道:“我们可能上当了!”
南峰道:“这个地形,是张有成有意给我们的,并不是真正的面貌!”
郝子文更是一头雾水。
何军道:“说说你的看法。”
南峰道:“从我被抓到基地,基地的地形就已经被伪装了,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说罢,指向地图中的几个小方点。继续说道:“那时,我以为这些一米多见方的金属材质,是地下基地的入口盖板。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沙地不比土地,要在沙漠里建造地下基地,只流沙压强这一点,就实现不了,你们想啊,你挖一铲子,上面的沙就会流下来,根本不可能成型!”
郝子文这才明白了些头绪,问道:“那照你的看法,这些小方点,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峰道:“既然不是地下基地的入口盖板,无非就两种情况,一,地形伪装后收缩在沙下的建筑或者是武器;二,某种弹射装置,下面藏着航天逃生载具。”
何军道:“有意思有意思,咱们也别猜了,先计划好明天怎么个打法,先让咱们这个争强好胜的老好人儿打个漂亮仗再说!”
郝子文挥拳捶在何军胸口,嬉骂道:“老小子,说正事儿呢,你就不能正经点!”
何军道:“好了,不闹,说的就是正事儿!明天许输不许赢。”
郝子文道:“为啥?我刚当个代理组长,总指挥,还必须输?!”
何军道:“你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郝子文、南峰二人听了何军的计划,称赞不已,究竟何军说出什么计划,郝子文为何许输不许赢,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