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芝面色终于凝重了起来,她知道柳诚这番话的含义,那就是柳诚的科威信息,不是谁都能够拿捏的初创公司了。
与谁合作?表面看是与政企合作。
但是实际上,是公安部,这是一种无形资产。
韩景芝相当清楚其重要性,尤其是陈长林做的是房地产,在这方面感触更多。
“很好,很不错,我其实有的时候担心,你么这样的年轻人不知道轻重,对于政企方向的合作多有抵触,其实那样不利于发展,但是看来,是我想多了。”韩景芝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但是她看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陈婉若,眼底还是有一丝忧愁。
柳诚越优秀,陈婉若就越离不开他,这可如何是好?
“聊什么呢?”陈婉若从身后环抱住了柳诚的脖子,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
就像当初在余杭的时候,陈婉若从睡梦中行来,从后面抱住了正在码字的柳诚一样,此时此刻,彼时彼刻,没有变化。
韩景芝面色一整,严肃的说道:“像个什么样子!有没有点礼貌。”
“你昨天答应我的庙会都没去诶。”陈婉若在柳诚的脸上又亲了一下,跳到了沙发上,假装严肃的说道:“妈妈,我准备出去玩了,请批准。”
“这孩子,古灵精怪的。”韩景芝摇了摇头,拿了件外套说道:“走吧,去你房子那边看看。”
“房子?什么房子?”陈婉若一脸莫名其妙,随即脸拧巴到了一起,满是不开心说道:“妈,你又查户口是不是!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你非要柳诚大富大贵吗?”
柳诚拉了拉陈婉若,打了个圆场:“不是,你不是问我,保安为什么放我进来吗?我在这有一套房子,伯母说过去看看。”
陈婉若的家庭和谐,还是得靠他,韩景芝对于母子关系一如既往的不知道如何去沟通。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训斥呢?
“啊?真的吗?”陈婉若一听,脸色多云转晴,像六月的天,就是个娃娃脸,说变就变。
她其实一开始以为是柳依诺的家,那里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的温馨,虽然李曼很凶很严格,但是李曼很善良。
在香江的日子并不好过,在那边,她们这些陆生们,总是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喜欢香江,心中那层幻灭被打破之后,她也连带着对美利坚不再那么喜欢了。
回来之后,她本以为会输掉一切,但其实还好,她并没有输到体无完肤。
柳诚带着陈婉若和韩景芝,打开了8栋,那个1800平米的大院子,他一天都没来住过。
这种布尔乔亚的生活,他始终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总害怕一夜醒来,被吊在了路灯上,尤其是长安街上的路灯还很多,也很结实。
周红衣是用自己的遣散费购买的这栋别墅,用雅虎中国总裁的身份换的这房子,房子交付之后,他花费了大价钱做了装修。
比如从法兰西空运来的悬铃木,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弄来的一棵两米多高红豆杉,柳诚当初看到的时候,就是左眼皮直跳,这玩意儿少数也要叛个五年。
日子可真的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至于内在的装修堪称豪华,但是这房子再豪华,周红衣都没住过一次,装修好,弄了个家宴,然后送给了…王偲如,作为对柳诚透露春节攻势的答谢。
韩景芝转了一圈,看着阳台上的灰尘,无奈的说道:“你这房子,是多久没打理了?”
“我不过来住,公司比较忙。”柳诚回答了一声,可能韩景芝对这边的房子很重视,但是柳诚其实不大喜欢来这边。
他唯一想到的用途就是让王偲如过来办生日聚会。
这可能就是价值观念的不同吧。
他更在乎自己能够创造多少价值,而不在乎资产价值本身。
对于资产和金融类的东西,他认为始终是建立在能力之上的附属物。这也是李曼对金融和资产的一种理解。
而且李曼也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这种理解有一定的正确性。
“我家诚诚可是个大忙人啊,我还以为回来能多见一次面,可是回来之后,他一直就是忙忙忙,可烦人了!”陈婉若虽然嘴上说的抱怨的话,但是语气里却带着炫耀。
韩景芝用一种不可置否的语气说道:“把钥匙配一副给刘姨,让她经常过来打扫一下,好东西不是这么糟践的,就是放着不住,也不能落灰啊。”
韩景芝说的非常心疼。
“好。”柳诚点了点头。
“妈,没事了,我们就去地坛庙会了。”陈婉若拉这里柳诚的胳膊,拖着他出了门,来到了柳诚的柯尼塞格面前。
柳诚开这辆车,是有亿点点好面子的成分,确切的说,柳诚一直都有一种,在陈婉若面前表现自己成功的表现欲。
当年他创业失败,狼狈的钻到了陈婉若派到公司楼下的柯尼塞格之上,去找陈婉若帮忙。
现在他开着一款类似的限量版的跑车,接陈婉若出去玩。
“我抽根烟。”柳诚弹出了一根泰山,站在车外,看着那两扇旋翼门,喷云吐雾。
陈婉若在车上好奇的打量着车的内饰,又抬头看了看旋翼门,点头说道:“车不错,以后我也买一辆。”
柳诚没搭话,陈婉若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错过,代表着他上一世几乎所有的失败。
高考落榜了,他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了通济。
创业失败了,他又接受了陈婉若的条件,公司算不上起死回生,但是勉强能活。
就是忙忙碌碌,还是给人打工,只不过是老板从马福报变成了陈婉若而已。
等到他想结婚的时候,陈婉若最后还一刀,刀了他,才有了现在的重生。
陈婉若是他所有失败的见证者和亲历者,柳诚对她的感情极为的复杂。
柳诚只要和陈婉若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有些恍惚之间,看到上一世的失败,那一幕一幕的在心底翻腾。
噗呲!
突如其来。
似乎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猛地刺穿了柳诚的胸口。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尾椎骨直逼天灵盖,他猛地挺直了身体,背上脑后,都是冷汗。
他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那撑开肋骨的利刃,给吸走了一般。
他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下,身体晃了晃,无力扶着栏杆,勉强的站稳了身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刀的多了,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那种让人脑后生汗的疼痛。
但是突然来着一下,还是让他差点没撑住。
陈婉若通过后视镜,看到了柳诚身形有些不稳,赶忙下车,看着柳诚的脸色,带着哭腔,举手无措的说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啊?上次在教室,你就这样,吓死人了。”
“你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柳诚露出一个笑容,他看着陈婉若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却满是宽慰的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庙会。”
柳诚对待陈婉若的时候,总是显得无比的矫情,实在是这柴刀突入起来的疼痛,是真的疼。
但是陈婉若不主动离去,他舍不得撒手?
这可能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