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平叛大军大败而归,宇文述已胆寒,短时间内再也无法阻止有效的进攻,起义军反而不急于进入昆云山脉。
现在战后最重要的工作,不是救助士兵,由于车阵的阻拦,起义军损失极少。
在原本车阵外连绵数里,尽是人和马的死尸,起义军四处追赶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把能动的,一一拉到大营里,而就算负了伤的马匹,也进行检查,尽量包扎治疗。
负伤的马匹,也是资源啊,只要没有阉割,就可生新马,以后占领大片牧区,所需的种马量甚大,只有那种救不活的马匹和死马,才变成马肉——马肉虽粗,也是肉,正好可以做临时存粮。
对于大部分情况下,很少获得荤的士兵来说,肯定不会介意,甚至还有大批士兵,在附近找来了可食无毒的野菜,用来煮肉汤,不过一会儿,马肉炖野菜的香味,就传至整个大营。
杨奇心中感叹一下,已经走到了大军营帐前。
亲卫就传来有人要求见他,杨奇立刻就令其放行,就引导入内。
“大帅……”进来之后行礼,大帐内只有杨奇一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军官,正在记录着战场情况,见得他进来,就停了下来。
杨奇正在用餐,见此,立刻笑的说:“原来是江先生,快请入坐,用过午餐没有?如是没有,坐在这里,一起边吃边聊。”
江枫扫了一眼,竟然也是马肉,却也不推辞,抱拳行礼,就坐下一起吃起来。
这马肉比较粗,吃起来味道还不错,这是割取了马上最嫩的那块,并且调制相当好,但是的确还是马肉,大帅与将士同餐,这本身就代表着许多意义。
军中用餐当然简单,两人吃着,就听着几个军官在说。
“大帅,车阵已经证明它的实战性,骑兵刀砍箭射甚至枪刺,都不足以冲破战车这道防线,甚至也无法攀爬,被破坏,只有步兵硬拿巨锤之类破坏甲板,不过完成这点,要死数倍的士兵。”
“背河结成却月阵,背河布阵,就是怕骑兵绕后攻击,或者官兵派遣水兵,利用战船在背后攻击,却月阵立刻就会被攻破。而宇文述太过于大意,利用铁骑强行冲击车阵,而我方有弩槊锤,远中近攻击方式,敌方无论进攻方从哪个方向进攻,都会面临数个方向火力的交叉攻击,帝国骑兵没有任何可供掩护的掩体。因此战中,上万骑兵根本没有抵抗的余地。”
“大帅,战车用马牛拉车,车上可放粮食和武器,车上配上厚甲板,车头车尾都有钩和环,因此一旦发觉有敌骑,从纵队转弯变成圆形队,然后把牲畜赶到中间,人就可上车,或者车圈内准备,整个过程可以在目视发现骑兵之后完成,不耗费多少体力,所以敌方骚扰战,只会累着自己。”
“战车虽然简单,但是有厚木板,有弩弓,有马槊,有粮食,又可休息,因此一旦遇到了敌骑,面对十倍的人手,可守上十天半月,硬是要破,必付出数倍的代价,大帅,这战法一出来,骑兵再无可惧者。”
从这些话中,就听出了浓浓的敬意,步兵制胜骑兵的方法很多,但本质上就是拿人命去堆积,一直苦于无发可制,但是现在,却被杨奇解决了,还是以少胜多,这些不由他们不产生敬意。
江枫想了想,双目露出精光,说着:“这车阵特别适合对草原骑兵作战,草原虽大,适宜大规模牧场的地点却不多,历代出兵,一个粮草不继,二是中途被骚扰袭击,有此车营和方阵之法,二者都无忧,而配合大军,一旦进攻到这几个主要牧场,这个部落就再难生存了。”
杨奇听了,也自是得意,笑了笑,又说着:“此法有何弊端?”
“如是强行攻破车阵,必付出数倍的代价,这不算弊端,但是这方法,只可在草原或者大平地上行之,如是丘陵、林地多、湖泊多的地点,就难以行之。”
“内地多石,多火,多湖泊,复杂地形,都可破之,对攻城更是无用了。”
“最致命的是车阵只能打防御战,不能打主动战,骑兵见势不妙就可以立即离开。”
“却月阵虽然杀伤力巨大,但也需要敌方轻敌,直接冲击车阵,不然也无法杀敌。”
“却月阵和车阵对多兵种的配合要求高,不然无法发挥它的威力。”
这些年轻军官认真分析了,一一说来,杨奇听的连连点头,却说着:“虽对内地中原效果不佳,但是能破骑兵,已经足够了!”
但是历史上多有记录,有此战车,在大草原平地上,正是无敌之器,日后杨奇平叛草原民族的骑兵。
这时,也差不多吃完了,才洗了脸,军中清点的人,已经求见,在允许后,进来就沉声说着:“大帅,此一战,获得未死之马九千匹战马,其中四千完好,还有二千伤愈后,也可继续作战。”
这是最大的收获,杨奇听了,顿时大喜,说着:“真是太好了!”
“大叔,敌骑兵已经尽被处死,清点尸体,的确是九千五百骑,俘虏只余一百余人。”
“大帅,敌放支援的步兵,先经与战车消耗,后又大败后,我军追击而下,总计俘虏三千余人,杀六千余人,总有三千一百人。”
“是的,帝国官兵已去近万人,敌贼去其一半有余,城中不过二万五千人。”
“而我军阵亡只有数十名余人,可所谓大胜!”
听到这等消息,杨奇虽早有预料在心,也是大喜,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了,经此一战,帝国的平判大军实力大减,不但再无进攻之力。还有时时刻刻防御起义军来攻击安山郡郡城-惟心城。
如是消灭干净惟新城的官兵精锐,就再无抵抗之力,这时如果大举进攻惟新城,相必不需要耗费多少代价,也许,是占领惟新城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杨奇不由杀机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