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程萤收起鞭子,坐在了那人身边。
秦灼宁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倒了杯茶推给她。
“央弟联系我有急事,说必得我出面,结果我刚来,还没坐下喝杯茶,他就收拾包袱跑了。”
“这死小子,我得去把他抓回来!”程萤闻言,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抓人。
“阿萤,我让身边的人暗中护着他呢,你别担心,坐下喝杯茶吧。”
秦灼宁是漓雨山掌门的儿子,他的母亲和程萤的母亲是亲姐妹,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姐妹都姓霍,正是三大世家之一,霍家的女儿。
秦灼宁气质温和,和脾气火爆的程萤完全相反,他安抚下程萤,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我才不担心他的死活。”
程萤嘴上这么说着,但到底是没再往外走,回来撩袍坐下灌了一口茶。
“再过两月就是水陆法会了,他不思进取,还麻烦表哥你走一趟,耽误你修炼,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那恐怕他不敢回来了,你只能等到水陆法会在山海城见他了。”秦灼宁并不觉得麻烦,反正他也是要来找程萤的。
“央弟就算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来一趟的。双人赛你有队友人选了吗?”
秦灼宁清楚地知道,这姐弟俩脾气一个赛一个的暴躁,他们不可能组队,所以才来一问。
程萤的火土双属性,攻击力和防御力兼备,是一个很好的队友。
“我不打算参加双人赛。”程萤闻言却是食指敲敲桌子,说。
“这是为何?”秦灼宁一愣,放下杯子问。
程萤沉吟一下,看向秦灼宁,“前几日,凤幽岛的人来找过我。”
说着程萤皱起眉头。
秦灼宁也微微皱眉,问:“那群媚修?所为何来?”
“凤幽岛的常漾青来找我,单人赛他遇上我就认输,双人赛我遇见他也要如此。”
秦灼宁和程萤频率一致的敲着桌子。
“这条件乍一听十分诱人,可媚修说到底战力不强,海派年轻一辈之中,你的天赋与修为数一数二,又是火土双属性,攻击力和防御性都很强,是他的劲敌。单人赛对上他你不一定会输啊。”
程萤沉默了一下,捏紧拳头。
“他已经突破到金丹大圆满了。”
程萤的声音有些滞涩,她自诩海派天骄第一人,也不过才金丹八重而已。
虽然她比常漾青还小四岁,但这次水陆会,说到底还是要被他压过一头。
这让心高气傲的程萤心里很是难受。
“什么?二十五岁的金丹大圆满?”
秦灼宁惊讶了一下,很快敛去了脸上惊讶的神色,沉吟道:“他这也算是……”
程萤知道秦灼宁话未尽的意思,常漾青的天赋与努力确实无与伦比,但是要实在地夸他一句,也是真的不自在。
毕竟无论是在山派还是海派,没有人想跟凤幽岛的人打交道。这也是常漾青亮出底牌让程萤不要和他硬碰硬而不是与她强强联手的原因。
海派的人大多都对他们媚修避之不及,更何况是这个一向以刚正不阿,脾气火爆出名的一程山少主。
“我已经答应他,而且不准备参加双人赛了。”约定既成,程萤不会毁约。
但是程萤也不愿意找个人跟她一起去认输,这样太耽误别人了。
所以程萤才决定不参加双人赛。
“那我只能找央弟组队了。”秦灼宁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他知道这个表妹说一不二,答应的事一定会做。
程萤闻言却是一挑眉,有些怒气未消地说:“他?他不过金丹四重,会拖你后腿吧。”
秦灼宁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温和笑道:“你可别小瞧他,央弟也是很强的,小心这次我俩每次比你高哦。”
“但愿如此。”程萤耸耸肩,对此不以为意。
虽然秦灼宁的修为和她一样,都是金丹八重,但只论攻击力,秦灼宁是比不上程萤的。
两人生活的环境和修习的功法完全相反,程萤刚好能克秦灼宁一头。
一程山是一座休眠火山,火属性浓郁。而漓雨山常年烟雾缭绕,阴雨不断。
这就导致漓雨山的人,在体质上,大多比不上一程山的修士。
实际上,海派的修士由于环境和功法的影响,无论是体质还是灵力的持久度都与山派修士有一定差距。
但海派的功法胜在出其不意,比之山派更加灵活多变,所以也算是各有千秋。
海派三大支柱:一程山,漓雨山和凤幽岛,此时都在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距离水陆法会,还有一月。
诸葛墩终于返回鹿鸣山,开始继续修炼。
原本定好的计划也被打乱,但似乎是回去经历了一番风雨,这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变得沉稳了许多。
哪怕是水陆法会近在眼前,他也没有表现得很焦躁。
紫菂这天找到他,墩子正在练剑。
紫菂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勤勉的孩子。
“墩子回来啦。”
诸葛墩练完连招,收了剑势,见紫菂向他走过来,他抹了把汗,笑道:“师叔。”
“嗯,家里的事怎么样了?”紫菂知道他母亲没了,但是不打算遮遮掩掩地说,诸葛墩的心性很坚强,这点毋庸置疑。
从他独自一人徒步来了鹿鸣山就知道。
诸葛墩挨着紫菂坐下,虽然表情没有很难过,但笑容到底是挂不住了。
他点点头道:“都已经处理好了。我……”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全家都在忙碌,而他,好像只是为了回去见她最后一面,然后为她哭一哭掉几滴眼泪就行了一样。
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诸葛墩觉得,自己在家里,像是个外人。
“墩子有心事了?”看出他的迟疑和不满,紫菂温声问道。
“师叔,你也觉得我,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吗?没有别人的帮助和扶持,我真的什么也做不成吗?”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所有人都围着大哥转,不甘心家族所有的事务不让他接手,哪怕是他亲生母亲的葬礼,也不允许他参与相关流程。
诸葛墩知道,他大哥才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他也不想和大哥争什么。
可为什么,连母亲的葬礼都不让他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