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三人也就随便聊了两句。
说到花南江的状态,他也大大方方说了。
这事本不是什么秘密,山海城的弟子大多都知道。
“我体质特殊,加上所修习功法特殊的缘故,白天不能动用灵力,精神也比较低迷,晚上会好很多。”
这样的体质,即使是紫菂也闻所未闻。
“可有破解之法?”紫菂问道。
“师父在想办法,不过我也习惯了。”花南江不在意地笑笑。
十几年来都是这样日夜颠倒的,别人活动的时候他睡觉,别人睡觉的时候,他才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除了白天不能动用灵力这一点不太方便以外,花南江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不满的。
毕竟因为他的事情,他父母每年都要在外替他寻药。
便是他大哥,也经常搜罗药材来给他改善体质。
花南江没什么不满足的。
见状,紫菂不再多问。
十几年都没有破解,那问题也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紫菂不做这种无把握的事。
时间不早,紫菂和屠薄就先告辞回去休息了。
而花南江安排了一下每天白天的事情,就起身活动活动,洗干净茶具,归好位,出了门。
晚上,正是他活跃的时候。
楼上,靖苍筤关上了窗户缝,听到紫菂和屠薄回屋关门的声音才放心继续打坐。
这花南江看着有点邪性,他得帮紫菂和屠薄防着些。
第二天一大早,紫菂刚下楼就看见了归元剑派的人。
其中有好多老熟人。
曾经在镜塔中并肩作战的齐物,齐物的师姐苏意烟,那个怕鬼猛男风闲为。
还有几位紫菂不认识的弟子跟在后面。
子胤正在和归元剑派的首座,甄道剑叙旧。
叙旧的内容嘛,无非还是那些。
甄道剑:拔剑,和我切磋。
子胤: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紫菂下楼和熟人打了个招呼。
齐物最是活跃,给紫菂介绍着自己的同门,紫菂都一一回礼。
这时候,鹿鸣山的几个人也下来了。
几人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
而齐物看见诸葛墩,倒是笑容一滞,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节哀。”
诸葛墩眼神一暗,扯起一个略有些落寞的笑。
没说话,只朝着齐物点了点头。
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个午饭,期间,紫菂也认识了跟在苏意烟身后的两个弟子。
迟笛,“迟迟归薇薇”。
严沧西,“榜首是我”。
是紫菂在上次山城大比中见过的人。
那迟笛全程都心不在焉的,据齐物透露,是得了相思病。
至于严沧西,看得出来他在味同嚼蜡,不管是菜还是饭,只要进了他的嘴,他就像没有牙齿一样,直接就咽下去了。
紫菂:……
这归元剑派的弟子们,精神状态还好吗?
叙完旧,时间也差不多了,归元剑派和鹿鸣山一起结伴去了城主府。
在门口亮了请柬后,就被山海城的弟子请了进去。
在相应的位置落座,宴会上,紫菂扫视一圈,见到了好多老熟人。
鹂琅山的辛湄,鹿玖,他们前面还坐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女修士,气质温婉,应该是他们的主事人。
济世堂依旧是纪何带队,丹阳坐在他的身边。他们二人身后还有些其他修士,只是紫菂都不认识,应该都是济世堂的天骄。
乌垒城的墨悠夫妻俩,还有宁宁和墨锦煦也在,唯独宋念期不见踪影。
昌谛寺的净白师傅应该还是身为主事人来的,毕竟昌谛寺的主持祠安方丈年纪大了,轻易不出山。
只是不见净侑,而净白的身边坐了另一个弟子。
他身材消瘦,皮肤很白,眼上用一根素白的棉布缠了起来。
就在紫菂抬头观察的时候,丹阳的目光也扫向了昌谛寺的方向,在看见净白身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酒过三巡,大家又都是熟人,所以聊得很换了,只是迟迟不见城主封忆晗。
紫菂还以为能见到这位大乘后期的强者呢。
而这位本该出面待客的城主,此时正在高阁上和人下棋。
“你这棋艺越发精进了。”封忆晗拿着白字思索了一下,才落子,笑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年轻修士,闻言他笑着摸摸自己的光头,一手执黑棋,很快就看中一个位置,落下了棋子。
“要是这么多年还没有长进,我岂不是蠢。”
说话的正是被紫菂念叨的净侑。
“你说的转机终于出现,那这次你觉得会成功吗?”封忆晗看出了净侑给他设的一个陷阱,往下想了几步,才落下棋子。
“谁知道呢。”净侑一边看棋局一边说:“我也没有把握,但最坏的结局也就那样了。”
闻言,封忆晗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惆怅地看他。
“死了那么多次,你不怕吗?”
净侑听到他说这话,表情奇怪又纠结地看他。
“你每次都要跟我说这句话。”
封忆晗低头笑了笑,低声道:“是吗?”
说来也是他们两个有缘。
每次净侑重来一回,都能得到封忆晗的信任。
哪怕封忆晗根本没有前几次的记忆,但是只要净侑在他面前把来龙去脉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说一遍,他就会相信。
还会又纠结又迟疑又有点心疼地问:“死了那么多次,你不怕吗?”
净侑以前还会有一些不好的情绪,但是重来太多次,他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最重要的是,这次明显与以前不一样,他现在心里充满了希望。
“希望这次结局能不一样。”
“我也希望。”净侑附和了一句,却发现自己在没察觉的情况下落入了封忆晗的陷阱。
净侑索性把棋子往棋盒里一扔。
“不下了,你又赢了。”
封忆晗一枚一枚地将温玉做的棋子收进棋盒,笑道:“那真是承认了。”
两人这次的会面还是比较开心的,至少他们心中都有了希望。
只是,净侑没有告诉封忆晗。
净侑说的最坏的情况,不是世界毁灭,而是在说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