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闻罢,一挥袖子,进了书房。
“哼,让他们来闹,本君到底还是魔族的王脉。我不能只看眼前,而弃魔族的前程于不顾,若能……”
苏浅拿出一本从人族那里抢来的书籍,翻开叹息着。
他若是大权在握,没有这种种掣肘,苏浅也是有雄心壮志干一番大事出来的。
他想恢复以往魔族的荣光,想让魔族有休养生息的时间。
“她今日这一番话倒是与小渊的很像。”
苏浅合上那本书,又将它放回了书架,微微叹道。
虽然他语气淡淡的,但从小跟苏浅一起长大的谈歌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落寞。
“小歌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资格当魔族的君主?”
如果是仲渊来,魔族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景象。
毕竟他们最开始找的,就是仲渊。
是仲渊不愿意接受这个位子,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苏浅。
谈歌看着这样的苏浅头疼了一下。
他家魔君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自我怀疑,不够有魄力。
这一点和年少时的杭韵完全相反。
她像是一根野草,敢拼敢闯。
下定决心的事情能立马去做。
可见证了苏浅完整的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谈歌,却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
前半生,苏浅被别人打压质疑,后半生,苏浅也给不了自己信心。
“要论血脉,您自然是最有资格的,但要论才能,君上您实在有些……瞻前顾后,不够果决。”
谈歌实事求是地说。
苏浅闻言沉默着看向窗外。
他自己其实也知道他身上的缺点,但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
不自信的源头在于苏浅的力量不够,他还做不到能统一魔族。
谈歌看他沉默,大致能想到苏浅现在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着眼睛开口道:“要我说,君上您想让魔族休养生息,干脆把少君少祖都接过来。然后把那几个主战派的首领扔出去种地,种他个百年千年的自然就老实了。”
苏浅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哪有这么简单,那几个长老,哪个好应付?别忘了,咱们这可还有位渡劫期呢。至于那些个首领,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苏浅走到玉床上盘腿坐下,做出修炼的姿势。
“先不说有些部落的关系密切,动了一个,另一个势必反扑。就算是这些首领可以扔出去,可他们手下的那些人呢?该怎么安排?他们又会真心听从安排吗?”
苏浅慢慢合上眼,语调也变得轻缓。
谈歌看着苏浅慢慢入定,撇嘴道:“就不能让他们都去种地吗?”
他当然知道部落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可是看着苏浅处处被掣肘的样子,他都替苏浅觉得憋屈。
“他们推举我当魔君,虽不尽然都是真心服我,但我终究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怎可这般过河拆桥。”
苏浅这话要是被钟砚听到,只怕他会大跌眼镜。
只因为苏浅的观念道德感太强,完全不像一个魔。
只怕是真正的杭韵听见这话,也会诧异,当年被魔族欺负得那么惨的小可怜,居然还能保持着一颗有些可笑的真心。
是的,这种真心在魔族,很可笑。
它只会给自己带来重重束缚,却没有任何的好处。
魔,不需要道德。
“您看,您又在考虑这考虑那了。属下脑子转不过来了,怕杭韵首领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们,属下去帮帮她,您自己在这想吧。”
谈歌听的头大,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索性直接找了个借口开溜。
“谈歌,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苏浅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谈歌,说。
“是,属下这就去杭韵首领那反省。”说完,谈歌也不看苏浅的反应,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感受到他的气息远去,苏浅呼出一口气。
“有他在,杭韵也能轻松些,罢了,随他去吧。”
说完,苏浅彻底入定,开始了修炼。
另一边,紫菂秉着命令去了第一部落。
铂言这边自然不用费什么口舌,她只是象征性地坐了一会,和铂言密谈了一下种地计划的细节,然后就打算离开了。
正当紫菂想借着公事去见一面靖苍筤时,谈歌来了。
“杭韵首领,君上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紫菂:来的好,建议下次晚点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