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刚刚,大周先锋军进入陕号关炮火的覆盖范围后,一名新兵见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动静。
于是便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身边的老兵:
“大人,他们都靠的这么近了,我们的炮兵为什么还不出手啊?”
老兵此时也在疑惑,突然听到新兵的询问,顿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是个老兵,总不可能告诉新兵,自己也不知道吧。
于是,便假模假样的说了一句:
“这些不是我们可以操心的,上面的大人肯定有他们的计划。”
“就算再有什么计划,可这送上门的功勋,不要白不要啊。”
正好这时,一名将领路过,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仔细一琢磨,便感觉对方说的在理。
之前他们是在担忧,大周那边有什么阴谋,是以迟迟不敢开炮。
但听了两人的话,觉得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可这送上门来的功勋,那是实打实的。
于是,便直接叫来了其余几位将领。
众人一商量,也是觉得十分在理。
不管大周那边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自己这边能够有效打击对方,给对方造成伤害,那就够了。
于是,一声令下,陕虢观上的火炮,就开始发威了。
随着火炮的轰击,先锋军立刻遭受了巨大损失。
而李长林,先前并没有怎么接触火炮。
只知道所有人都把这家伙传的神乎其神,并不了解他的威力。
且在他的印象里,这就是一个铁疙瘩,即便能造成伤害,那又能厉害到哪去?总不可能比投石车还厉害吧?
于是,在他无知的带领下,先锋军的士卒,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陕虢观。
伴随着炮火的不断轰击,先锋军终于来到了陕虢观城下。
当士卒们一个个架起云梯,推着攻城车,准备攻城的时候。
城墙之上,看着炮兵们发威,早就已经心痒难耐的火铳兵们,看着城下稀稀疏疏的大周兵,终于忍不住,举起手中的火铳,就开始射击。
至于那些攻城车,刚一靠近城墙,立马就成了火炮手们照顾的对象。
看着一辆辆攻城车在火炮的摧残下化为齑粉,看着麾下的士卒,前仆后继的冲向了前方的绞肉场。
看着战争开启了足足半个时辰,竟然只是架起了十来架云梯。
看着云梯之下,那密密麻麻,堆成小山般的尸体,李长林的心都在滴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火器竟会如此的厉害。
这些现在可都是自己的兵啊,他们以后,可都是自己的麾下啊。
若是这次就这么全都消耗在了这里,那自己岂不是又成了光杆司令一枚了?
不行,自己得去找找楚湘,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兵会扛不住的。
只是,李长林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先前的镇定,且表现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成功的欺瞒住了所有人。
他麾下的士卒,以为自己的这位将军还有别的什么计划。
他们以血肉之躯,硬抗敌人的炮火,应该就是在吸引敌人的火力。
只要李长林那边一发力,定会打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自己这些人的牺牲和付出,定会收到回报。
而坐镇中军的楚湘,也和这些士兵一样的想法。
在她看来,李长林不惜牺牲麾下士卒的性命,也要拖住敌人的注意力,定是有着惊天的算计。
她在等,在等李长林石破天惊的那一刻。
只可惜,楚湘的美梦终将是会破灭。
李长林的惊喜她没有等到,等到的,反倒是李长林带来的惊吓。
当她听到李长林求见的时候,以为对方这是要展开自己的计划,特地前来找自己一起分享的,便喜滋滋的将人迎了进来。
只不过,刚进来,李长林就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楚湘面前。
“大人,这仗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我手底下的弟兄,他们受不住啊。”
李长林一开口,就直接将楚湘说懵了。
“怎么回事?李将军,你的计策不是挺好?成功的吸引住了对方的火力?我们都在等着你的喜讯呢。”
此话一出,轮到李长林懵圈了。
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人,你的话,末将怎么听不明白?”
“末将只求大人下令收兵,再打下去,我们先锋军的将士,估计剩不下几个了。”
听到对方是来让自己收兵的,楚湘更懵了:
“李将军,你的计策都还没实施,这怎么就要退兵了?”
李长林眨巴了下眼睛,计策?什么计策?自己的计策不就是直接攻城吗?
可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攻城了,能不能有人爬上城墙,那都是两说,想要靠这区区人拿下陕虢观,是你楚湘太看得起我李长林了,还是你准备借刀杀人啊?
“大人,末将没有什么计策,也不会什么计策,末将的能力有限,区区兵马,想要拿下陕虢观,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话一出,楚湘彻底傻眼了。
“什么,你没有计策?那你之前让士兵们就这么冲城,为的是什么?”
“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本意,是想让我们的士卒,用性命去消耗敌人的炮火和体力,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那可是人啊。”
“你一句进攻,就将这条人命,送到了敌人的枪炮口下。”
“现在你又一句没有计策,就将这人的性命当成了儿戏。”
“李长林,别以为你是个降将,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奏,请求女帝陛下降罪于你?”
楚湘看着李长林,大声的咆哮道。
李长林有些懵圈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楚湘,再一联想对方的话语,立马意识到,对方这貌似误会了什么。
“那个,楚大人,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过,末将有什么计策的?”
忍住心中的憋屈与不甘,李长林直接就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