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对方那神秘的身份,守将立马意识到,一场泼天的富贵,正向着自己招手。
当即,他便不敢有丝毫耽搁,直接带上所有的“罪证”,亲自前去汇报南岛现今最高决策者——武诩。
武诩自当年岭南之变,没来得及跟随自己的父亲武士彟和楚默一同离开,与家人被一同留下之后。
一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由于没了楚默和武士彟的庇护,且当初突然被楚默收作义女,遭受了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
所以,在失去庇护之后的她们一家,就被各种针对和排挤。
尤其是那些一朝得势的杨家族人。
因为觊觎自己母亲和姐姐的美貌,但却碍于她们的身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就背地里各种小动作频出。
好在楚默当时走的突然,还有很多忠心之人被其留下。
且这些人并未被杨红玉厌弃,依旧手握权力。
在见到杨家族人有意针对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时候,便愤然挺身而出,力保他们一家。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当时手握重兵的征南大将军薛仁贵。
他本就是因为感激楚默而加入岭南的。
如今看到恩公的义女一家遭人欺凌,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便向杨红玉上报 ,要求善待她们一家。
杨红玉虽然将楚默驱离岭南,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本就心怀愧疚的她,在听薛仁贵叙述完武诩一家的遭遇之后,便直接将那些暗中出手的杨家族人狠狠训斥了一顿。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也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拉拢楚默的那些旧部。
所以,她便直接让人将武诩一家安排到了南岛之上。
并为其母亲安排了一份简单的后勤工作。
虽然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但其意义却是非同寻常。
要知道,南岛乃是楚默一手建立起来的。
其内的成员,基本都是楚默自行挑选的。
岛上的居民,上至南岛城主,下至普通士卒及其家眷,那都是楚默亲自查验审核过的。
对其忠诚度,那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楚默离开的突然,这些忠于楚默之人并未被其带走,全都滞留在了岛上。
一开始人心惶惶,乱做一团,全都无心做事,都担心会被杨红玉清算。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杨红玉将武诩一家丢到了难道之上。
如此一来,原本乱做一盘散沙的南岛部众,就好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立马就有了主心骨。
要知道,武诩可是楚默的义女,不管是身份,还是名义上,那可都是远超杨红玉这个已经与楚默划清界限的女人。
只不过,那时候的武诩还小,还什么都不懂。
且岛上众人也忌惮于杨红玉超绝的实力,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私下联系,暗中谋划,准备等武诩成长起来之后,再想办法推翻杨家,推翻杨红玉的统治。
就这样,众人在南岛上一忍就是数年。
在这数年时间里。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好好一个岭南,被杨家的那群硕鼠糟蹋的不成样子。
眼睁睁的看着,当初追随楚默而来的那些迁徙民众,在与当地土着的冲突中不断死去。
眼睁睁的看着,因为杨家族人的盘剥,岭南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可这又如何,他们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尽量独善其身,保存实力,暗中发展,尽量不让南岛受到杨家族人的荼毒。
也许,是上天怜悯岭南,也或许是杨家族人的做法就连上天也看不下去了。
就在年前,雷州城传来杨红玉失踪的消息,并且杨家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问题。
身为岭南王的杨二宝,竟然被杨家族人圈禁、架空。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南岛上的众人无不欢欣雀跃。
担心杨家族人在解决了杨二宝,控制了整个岭南之后,会对南岛出手。
于是,作为南岛副岛主,实际的南岛掌权者——王德海,果断推诿让贤,将南岛岛主的身份让给了武诩。
并尊其为少主,想要让其带领南岛众人,反攻岭南,驱逐杨氏一族,夺回属于楚默的一切。
王德海此举,立马得到了岭南各方,原楚默麾下旧部的积极响应。
他们非但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甚至十分赞同。
除了远征扬州的薛仁贵没有得到消息,其余人等,全都表态支持武诩上位。
成为新一任岛主的武诩,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砺之后,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
上任的第一时间,便是通报各方,让他们暂时不要介入岭南的纷争当中,让他们守好各自的地盘,闭门不出,静观其变。
这也是为何楚默进攻岭南,各处驻军明明有余力,但却并未轻举妄动,甚至闭门不出的原因之一。
在迅速整合了岛上与岭南各部的力量之后,武诩并没有着急下令夺回岭南。
而是准备暗中派人调查,看看究竟是哪股势力在入侵岭南。
只不过,还不等她派人潜入岭南调查,雷州城便被围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掐断了南岛与内陆的交流,对他们进行严防死守。
且从雷州城逃出来的一些溃兵和各方传递回来的讯息无不表明,这股入侵岭南的势力,其实就是大唐军队。
得知大唐入侵的武诩,顿时就感觉到了棘手。
若是换做其他势力,或者是岭南内部动乱,那她肯定会选择以雷霆手段镇压。
但这入侵的是大唐军队,这事就有些难办了。
要知道,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都是从大唐内地迁徙而来,对于大唐,心中多少还存有旧情。
武诩不敢保证,以自己目前的威望和实力,会让那些将领对自己言听计从,甚至心甘情愿的对上自己的老东家。
一旦自己势弱,或者战局不利,她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倒戈相向。
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众人推选出来,名义上的主公而已,且只是楚默的义女,并未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她不敢保证,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这层光幕,能够庇护自己多久。
更不敢奢望,那些将领,会因为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虚名,就真的对自己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