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的降临,一切都显得是井井有条。
江对岸的岭南军顺利的安营扎寨,而后吃上了香喷喷的大米饭。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远处的丛林中,一双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正泛着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因为一路行军,基本没遇到本地野蛮人,所以岭南军上下都已放松了警惕。
就连身为主帅的杨排风也不例外。
在杨排风看来,若是此地真被活死人军团光顾了,那千里无人烟,都是很正常的。
与此地仅仅只有一江之隔的永昌府,也绝对逃不过活死人军团的荼毒。
自己再次弄出这么大动静,对面都没有反应,可见永昌府此时也与之前经过的地方一样,早就已经没有人烟了。
更何况,来此之前,她也不是没派斥候沿将搜寻,并未发现大规模交战的痕迹,更未发现半道人影。
如此一来,就更加确定了杨排风的猜测。
所以,在下午先锋军渡江之后,并未发现异常的她,也只是随意安排了一下值守任务之后,便直接下令,让各部士卒尽快休息,争取明日一天之内全数渡江。
而她,也在下达命令之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营房开始养精蓄锐。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到了午夜。
当最后一名守夜的士卒,在当地野蛮人的迷烟下沉沉睡去之后,无数衣衫褴褛的野蛮人,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潜入了各个营地。
很快,各处营帐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闷哼声,只不过,声音刚起,便被那永不停歇的江水声所掩盖。
龙章和田文作为岭南土着部落的头人,也是部落中捕猎的最强之人,对于夜晚的一些动静,那是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所以,在南诏野蛮人刚刚进入营地的时候,便有所察觉。
只不过,由于江水的掩盖,他们也不是听得十分真切。
更何况,在这上万人的营地之内,有些脚步声,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一开始并未多想。
只不过,随着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散发的丝丝血腥气,却让他们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手持兵刃,浑身褴褛之人,掀开了他们的营帐。
“你们是什么人?”
龙章本能的吼了一句。
一旁的田文就比他反应要更快,直接抓起身旁的佩刀,对着一名冲上来的野蛮人就是一道。
噗嗤一声,长刀直接劈开了对方的胸膛,将其一刀两断。
只是,让田文震惊的是,对方即便是死,也没发出半点动静。
此时的龙章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抓起手边的长刀,与田文站到了一起,直面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蛮人。
见此情形,那群偷袭的野蛮人二话不说,全都抽刀上前,与两人战到了一起。
有了龙章的帮忙,田文也算是能松口气了,急忙扯开喉咙就要大喊:
“敌。。。”
然后,刚抬起头,张开嘴,还不等他喊出声音,那些个野蛮人就好似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上来,直接打断了田文的声音。
被对方这么一打断,田文再想开口示警,已然没了机会,只能奋力抵抗。
兴许是他这里的动静不小,周遭其余营帐之内,也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然而,直到龙章和田文将来敌屠戮近半,直到他们浑身是伤,外面也没传来呼喊的声音。
知道敌人这是有备而来,根本不给他们求救的机会。
除非他们奋不顾身,直接放弃抵抗,全力呼喊,否则的话,敌人根本不会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
眼看着营地外的动静越来越小,营帐内的敌人越来越多,龙章再也顾不得其他,趁着一名野蛮人后退之际,用刀在身后的营帐处划出一道口子,拉着田文就往外冲。
然而,刚一冒头,无数的兵刃就直接落在了他们身上。
临死之前,龙章和田文终于看到,周围密密麻麻,全都是野蛮人。
而他们,此时正将一个个岭南军士卒的衣服扒下来往自己身上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杨排风就开始下令埋锅造饭,准备继续渡江。
只不过,空气中偶尔飘荡的血腥气,却让她的心中一紧。
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倒是江边,有几队士卒正在捕鱼,并且就着河水,就将鱼开膛破肚,宰杀干净。
询问了一番之后,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伙头营那边想为士卒补充营养,所以带人在这里捕鱼。
为士卒补充营养,增加伙食,这本就是好事,所以杨排风也没太当回事,便没有在意,直接返回营地,继续指挥士卒过河。
随着号令的下达,又一批士卒开始渡河。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岸今日显得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百十名士卒在对岸游荡,剩余的,基本都坐在营地内观看。
半路出家,不怎么注重军中规矩的杨排风也只是心中暗自不爽了一会,便再也顾不得他们,开始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渡河之上。
很顺利的,接连两批人马渡过了河水。
就在杨排风下令,准备让第三批士卒渡河的时候,对面发生了意外。
原来,是新渡河的士卒,想要进驻前面渡河士卒的营帐之中,遭到了阻拦。
新渡河士卒这边的带队将领想要与这边的负责人协商,但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若是平时,这名将领遭受了此等恶气,忍忍也就算了。
毕竟对方势大,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折冲都尉,冲撞上官,那可是不智之举。
但现在这情况,对岸可是主帅亲自督军过河,他们如此行事,就不怕主帅降罪吗?
于是乎,这名头铁的折冲都尉便想将事情闹大,无论如何,都要让这里的负责将领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起初的时候,双方只是发生一些口角。
眼看着对面都只是一些虾兵蟹将在自己面前蹦跶,连个有品阶的将校都没有出来。
这名折冲都尉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于是便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强压面前这群兵油子,逼此地负责人出来。
就在双方的冲突愈演愈烈,谁也不让谁的时候,营地里突然有人传令,让折冲都尉单独进去,负责的副将想要单独面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