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停在这片荒地的边缘,不动了。
谁也没想到,林子里开着一大片非常鲜艳的花,姹紫嫣红,粉嫩鲜活。旁边还生了一大片竹子,许多细长柔韧的藤条,在地上蜿蜒。阮青青弯下腰,仔细分辨,没过多久,真发现了几处被人折断的新鲜痕迹。
她拿起其中一根细藤条,激动地对陈慕昀说:“曾曦来过这里!我在她房间里看到过一样的花,还有一捆藤条!”
陈慕昀也笑了,说:“咱们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然而,他们没有找到别的曾曦来过的证据,不过,在一片高高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条路。大概只有一辆车宽,路面可见黑色碎石,只是已长起了青草。还有一截破旧生锈的铁路桩,横在路口——这是一条已经荒废封锁的路。
一眼望去,向上的山路在不远处拐弯,什么也看不到。
陈慕昀看着阮青青:“你还想上去?”
“对。”
陈慕昀拉住她的胳膊:“这里已经封了,我们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说不定是危险路段,还是不要去了。”
阮青青指了一下黑色碎石路面,说:“你仔细看,有被车轮压过的痕迹。那辆车开上去了。”
陈慕昀并不觉得这代表了什么,平时和她说话的语气,忍不住就冒出来了,他说:“听话,安全第一,回去再等等,说不定曾曦电话就能打通了,或者人回来了。”
阮青青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说:“我难道不知道这样找上去很冒失?说不定还会有危险。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不去找曾曦,中心的人不找,连她的父母都不找,警方也不予立案。我总有种感觉,如果连我都放弃她,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慕昀其实觉得她真的想多了,他也不觉得接着往前走,除了路况,能有什么风险。他说:“行,你要上去也可以,必须跟我一起。”他把那截破路桩抬起来,丢到路旁,然后把车开过来,说:“上车。”
阮青青静立片刻,上了车,说:“路不好走,你当心点。”
陈慕昀心头这才一暖,说:“我有多稳当你不知道?放心。”
当他们的车驶上小路不久,一辆出租车,也缓缓驶了上来。
出租车停在这条黑色碎石小路的入口处。
司机说:“美女,真的不能再往上走了,前面没路了。”
阮清苓看了看周围,没有找到那俩熟悉的车,就盯着黑色小路,说:“这不还有路吗?”
“这路哪能开啊,都荒废了,别把我的车给刮了,不开不开!我说美女,刚刚我们跟那辆车上,是你的谁啊?是不是男朋友啊?你不会是来捉小三的吧?”
阮清苓冷笑:“是啊,我就是来捉小三的。”她付了车资,又留了司机电话,让他先下山去。
阮清苓不知道陈慕昀和阮青青两个人,来这荒山野岭做什么。但两人这种隐秘的行踪,令她既嫉妒,又隐隐有窥探的快感。虽然她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但她有种预感:决不能让两人就此和好,成败就在今日。
尽管站在这寂静的山岭中,阮清苓有些胆寒,但想到陈慕昀和她就在前头,她快步沿着小路,走了上去。
——
这天,骆平江和往常一样,清晨起来,沿着江跑了十公里,回家洗澡,吃早饭。上午例行是他独处的时间,看书、处理工作和账目等等。
只是今天,看了一会儿书,他又放下了,望了一会儿窗外,他拿起手机,翻到阮青青的微信。两人只有一条聊天记录,还是在医院那天,阮青青加他,说:我是阮青青。
骆平江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了消息过去:还好吗?
经历了昨天陈慕昀打来的那个电话,他只能问这三个字。
半晌过去,没有回复。
骆平江正要放下手机,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阮青青来电。他心头蓦地一热,立刻接起,小心翼翼:“青青?”
电话那头,有风声,喘气声,还有些模糊的响动,但是没有说话声。
骆平江一愣。
电话突然挂断。
骆平江马上再拨过去,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