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清晨。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终于结束了,难得的,东方露出了骄阳。
雨过天晴了,再过几天,在阳光的照耀下,这泥泞的大地,相信很快就会不见了。浑身上下,也会变得清爽无比。
按理说,每个人都会非常高兴的。
不过,陈胜军士卒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城墙崩塌了。连日下雨,曹军不好攻城,而现在雨停了,自然是攻城的好时机了。
“哒哒哒。”
城池上,一队队的巡逻士卒走过,每一个士卒的脸色都是紧绷,凝重非常。尤其是巡逻的士卒,走过崩塌城墙的时候。
只见崩塌的城墙,用木头钉成一个架子,暂且修补了过去。而上边则用巨大的木板,连接崩塌部分的道路,供给巡逻士卒行走。
木头,钉子的防御力有多少,就不用多说了。一旦曹军进攻,怕是水生火热。
不仅是巡逻的士卒。在两处崩塌城墙的附近,还有许多士卒站岗,他们负责拱卫这两处崩塌城墙。
用什么拱卫?自然是血肉之躯,当真前途未卜。
纵使是百战老卒,此刻也是手足冰冷,冷汗密布。
“呜呜呜。”
“咚咚咚。”
在陈胜军士卒们浑身紧绷,担忧未来的时候。北方骤然响起了战争的声音,绵延的号角声,震天的擂鼓声。
这一片乐章,就是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曹军攻城了。传令兵去禀报将军,其余人戒备。”片刻后,一声奋尽全力的大吼声划破了天空,传入了众多的陈胜军士卒们的耳朵中。
“杀。”
这一刻。众多的士卒们奋尽胸中的一口气,吼杀了一声。这一声吼杀,即使是战争开始的序幕,也是驱散了士卒们胸中的胆怯,对前途的担忧。
下一刻。这一批士卒就是纯粹无比的士卒,由西凉兵,以及其余精兵所组成的,南阳郡,宛城精兵。
一支不逊色于曹军的军队。
“哒哒哒。”
只见四面八方的许多士卒,持着长矛。背着弓矢,迈着脚步,登上了城墙。一时间,本空荡荡的城墙,顿时挤满了士卒了。
除此以外,城墙上更有许多的守城器械。
早就堆积如山的石头。圆木,更有士卒架起了铁锅,倒满油水,点燃了柴火,将铁锅中的滚油烧的滚烫,一个个气泡成型,破灭。空中飘起了一阵阵的油香味。
临战在即,城墙崩塌,每一个士卒都严阵以待,恪守自己的本职,气势凛然。
另一边,一匹快马从北城门出发,往城中心而去,却是传令兵去禀报情况了。
其实也不用传令兵禀报了,在城外战鼓声,号角声响起的第一课。陈胜就有所准备了。
此刻,将军府的大厅内,坐满了人。
不仅是胡车儿,周仓,方固这些领兵大将。其余的钱冲,陈风等领兵军候也都在座。
自然,第一谋臣贾诩也跪坐着。
而陈胜则披甲跨剑,大马金刀的跪坐在上首座。临战在即,陈胜身上的杀气炽烈无匹,只坐在上边,不见有什么动作,却是给人以无匹威仪。
这使得在座的文武,都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躯,使得自己更加笔直一些。气氛,非常的凝重,肃然。
陈胜抬头四顾,目中泛光。张口吐声道:“我虽用计,迫曹操加速进兵,以求取刘表援兵。不过,自毁城墙也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以,诸位莫要过多侥幸,当全力以赴,以战曹军。”
“敢不从命。”
胡车儿,周仓,方固以及钱冲,陈风等将军,军候们齐齐应声道。一时间,杀气翻滚,气势十足。
“好。”陈胜见此豁然点头,赞声道。
“廖化南下求兵去了,其所领三千精兵,暂时奉魏延为主。诸位军候,往城北而去,支援魏延将军。”
陈胜先是下令道。
“诺。”
当场有五名军候齐齐应诺了一声,拜别离开了。
“元福,你率领八百亲兵随我督阵,凡后退不战者,杀无赦。”这一刻,陈胜杀气冲霄。
“诺。”周仓双目一瞪,犹如铜陵,轰然应诺道。
“方固,胡车儿,你等总领精兵,坐镇城中,待我号令,支援城北。”
最后,陈胜将目光投向了方固,胡车儿,喝令道。
“诺。”二人也是齐齐应诺。
随即,陈胜持了赤龙槊,跨坐上黄龙马,以三千精兵开路,八百亲兵随行护卫,往城北而去。
到达城北后,三千精兵,以及八百亲兵在城墙附近列阵,随时准备投入厮杀。而陈胜与周仓率领数十亲兵登上了城墙。
城墙上本已经严阵以待了。而陈胜的到场,则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虽然不少士卒,都是亲眼见到过陈胜的,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相处,却是第一次。因而,引起了不少士卒围观。
对此,陈胜紧绷着一张脸,即不欢喜,也不恼怒。举止自若,脚步如一,可谓沉稳如山。感觉着陈胜的沉稳气势,士卒们渐渐的也收敛了激动,举动变得如平常一般。
不过,因为陈胜在侧,士气总是有所提高的。谁不想在自家将军的面前露一次脸呢?
而陈胜其实也是松了一口气的,刚才士卒们的目光太火热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欢喜吧,不对,太不严肃了。
恼怒吧,则是打击士气。因而,陈胜干脆是喜怒不形于色了。而现在看来,喜怒不形于色是正确的。
松了一口气后,陈胜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城门楼的前方。而此刻。魏延正全副武装,披着战甲,持着战刀,表情非常严肃的立在城门口前,昂着头颅眺望城外曹军的情况。
“将军。”
因为太关注城外情况了。直到陈胜,周仓极为靠近后,魏延才惊醒了过来,弯身行礼道。
“甲胄在身,多有不便,无需多礼。”陈胜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了魏延说道。
陈胜本就不是一个讲究礼节的人,何况现在是战争。
“诺。”
魏延也知道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应诺了一声,不再坚持了。
随即,魏延又将目光投向了城外,陈胜见此也是看向了城外。这时。正巧是曹军出营。
“曹”字帅旗首先走出曹军大营,在徐徐微风下,飘舞摇晃。在战争的乐章下,微风异常。
帅旗下,有数十骑士缓缓前行。
不用多联想,陈胜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曹操。
“亲自督阵来了。看来是这一场厮杀志在必得,吃定我了。”陈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陈胜又把心神放回了前方。
只见曹操之后,又有将旗陆续杀出。
“李”,“曹”,“乐”,“满”等将旗犹如走马观灯似的,杀出曹营。跟随在将旗身后的,则是一队队的曹军士卒。
黑衣,皮甲。长矛,一个个士卒列成了一个个的方阵。不管横竖,都是笔直异常。这是一支强大的战力,同样也是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
“咔嚓,咔嚓。”
待军队排列整齐后。一辆辆巨大的车,从曹军大营内被推出。
这是云梯。
有备而来的攻城,必有攻城器械。这攻城器械,云梯是必须的。它下方是车,上方是梯子。
梯子分上下两节,折叠在一起,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指向天空。待接近城墙厚,两节梯子可以合二为一,架在城墙上。
形成一个四十五度的上坡。
士卒可以踩着云梯,较为简便的登上城墙。
这才是正规的攻城战,向上一次陈胜讨伐姜广,用普通的梯子攻城,那是非常简陋,寒酸的。
随着帅旗的压阵,军队就绪,云梯被拉出之后,整个曹军的气势为之一变,变得张牙舞爪,蠢蠢欲动了。
“曹操却是想乘着我向襄阳求援的这段日子,一举拿下宛城。好霸气。”陈胜见到曹军气势,顿时心中凛然。不过面上,陈胜却是笑道。
“哼。”
魏延闻言发出了一声冷哼,很不服气的模样。
陈胜见此心下一喜,要的是就是这个效果啊。魏延性格冷傲,颇为矜持,善于领兵厮杀,骁勇善战。
这样的人,一般方法使用,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威力。若是用激将法,则能发挥一百二十的威力。
先前一句,却是委婉的点名了,曹操小视宛城群英的态度了。
魏延一声冷哼,表示不屑。激将足够了。接下来,就是鼓励了。
“文长你虽然跟随我有些时日了,但是领兵三千,迎战曹军这样的雄兵却是第一次。这固然非常凶险,但却也是一个机遇。若能在曹军的猛攻下,坚持到襄阳援兵杀到。魏延之名,定响彻中原。魏延也不再是无名之辈,而列名将。此,真英雄之机也。”
陈胜鼓励道。
顿时,魏延眼中的森寒杀机,化作了火热烈焰。进入行伍,从此刀口上添血,生死由天。所为何事?不过是封侯拜将,扬名立万而已。
陈胜的一句话太对了,若能抗衡曹军,守住城池不失,就能名重天下。
一针见血,直指魏延要害。
此刻,魏延只觉得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恨不得与曹军大战三万回合。
“文长也放心施为,我已经准备精兵三千,就列阵在城门内。另率领亲兵八百为后镇,督阵大军。”
见到魏延眼中的火焰,陈胜心中底气更足了。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将军放心,若曹军入城。魏延自断头颅,以谢将军。”
魏延立下军令状,断然喝道。
陈胜笑了,魏延发威,更有我压阵在后,城池有八成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