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没想到柳越越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杀了高若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件事,陛下那里……”
“我会跟她说的,他知道你拗不过我,不会怪罪你的!”柳越越最后看了一眼高若言的尸体,转身离开,这一段孽缘,总算是有了完结的一日。
邢牢的门口,柔儿抱着还在大哭不止的孩子等着柳越越,见她出来,询问道:“这孩子要怎么办?”
粉雕玉琢的孩子人谁看了都会怜惜的,柔儿心有不忍,总还是希望小姐能够手下留情一下。
“我放才不是说过吗?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楚元析的孩子,楚元析的孩子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是了!”柳越越说道,“你在宫外有认识的人吧?你将孩子送人吧,然后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好,奴婢立马就去办这件事情!”
邢牢外的阳光很刺眼,柳越越有些不适应的迷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近了阳光之中,只有沐浴在温暖的有些炽热的阳光,似乎才能够将监察院邢牢内的阴冷散去一般。
柳越越没有直接回凤栖宫,而是又去了天牢内,要做的事情就抓紧时间做完,做完了,也就轻松了,包括报仇这种事情,故而她下一站就是解决凌少宣了。
秀儿跟柳越越生活了一年多还是十分的了解柳越越的,她知道柳越越跟凌少宣之间是有些纠葛的,故而在楚寒灏下令将凌少宣五马分尸之后,她没有立即将人杀了,而是等着柳越越前来做最后的了断。
天牢的环境也算是阴森恐怖,不过不必最近才投入使用的监察院邢牢,总算是多了几分人气,大夏天的她一身黑色斗篷自然引人注目,不过有秀儿陪同,天牢的守卫无人敢说一句话,直接开门让她去了最里面的牢房。
灯光昏暗,柳越越只觉得脊背也被天牢内的阴冷给侵染了似的,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她站在牢门前,从粗大的铁柱空隙往里面看去,在最角落的黑暗里面,凌少宣低头坐着,他的表情全部被阴影唾沫,看不出现在的情绪来。
她将头上的斗篷取下,略微靠上前了两步,轻声说道:“兜兜转转的,可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是这个结局?”
柳越越大致回忆了一下她与凌少宣短暂的几次交往,只能够说这人对张舜华是一片真情,只可惜,执念太重,应该是属于得不到就毁灭的那种类型吧。她只是不愿意去了解这个人,能够让张舜英与楚寒窈都念念不忘,能够让楚元析对其委以重任,定然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不过这些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两人之间现在剩下的也只有你来我往的血杀恨意。
“你怎么了?是来嘲笑我现在的下场吗?”凌少宣冷笑道。
“你现在的下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柳越越轻声哼了一声,“不管如何,你也是我三年前的故友了,虽然情势变化无常,总还是应该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不知道你现在是否会后悔,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没有杀我?”
凌少宣抬起眸子来,那一道浓烈的恨意不会以为光线的不明亮也有所减少,他仰天哈哈的笑了几声:“没什么好后悔,我没有杀你是我的贪念,你逃出去了是你的本事,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身陷牢狱,也不过是我的运气和本事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他的脸色的笑容迅速的散去了,又皱着眉头问道:“华儿果然已经不在了么?”
“现在终于肯接受这个现实了?”
“你的确不是华儿,我了解的华儿虽然骄纵了些,但是却是善良的,她不会也不敢杀人的,还有我的华儿怎么忍心如此待我?”凌少宣被柳越越不是张舜华的事实安慰到了,“我的华儿心中是有我的,一直都是!因为你不是华儿,所以你心中无我,我不该错怪了华儿的。”
柳越越轻声叹道:“我也不知道张舜华的灵魂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死之后,可以去找找,也许能够找到她的!你知道的,你企图杀过我,谋害过楚寒灏,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不过我现在的这具身子是张舜华的,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会给你留一具全尸的!”
“多谢!”很轻的两个字从凌少宣的嘴里面吐出来如果他肯早点接受张舜华已经不是以前的张舜华这个事实,也不会被浓烈的恨意包裹三年吧。
出了天牢,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柳越越将身上的斗篷取下,秀儿接了过去。
她伸了个懒腰,虽然一连杀了两个人叫她的心情不是很明亮,不过还是感叹道:“其实活着还是挺好的!”
秀儿微微一笑说道:“小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现在该解决的事情都差不多解决了,你去忙自己的正事吧,都陪了我一个上午了!”柳越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从陛下昏睡以来,我都没有好好的吃上一顿,现在要去犒赏一下自己了!”
“是!”秀儿抱拳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你还是去忙吧,难道这皇宫之中还有谁想要杀我不成?即便是想要杀我,普通人能够杀的了我吗?”柳越越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也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是!”
柳越越虽然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可是却一点也不着急回凤栖宫,而是在太阳底下慢慢的走着。
这天牢位于皇宫最北边的角落里面,向来都是宫人们绕道而行的地方,只是这里的阳光,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一草一木跟其他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呢?
老天爷待万物都是一样,将它们区别开来的,只是人不同的心境而已。
柳越越回到凤栖宫的时候,柔儿尚未回来,她叫了一声饿了,宫人立即张罗了一桌饭菜,全是他喜欢吃的,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她回来用膳了。
这会儿中午都已经过来,楚寒灏在前朝与大臣们一起用膳,柳越越觉得自己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她刷起袖子,准备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的时候,哪知道看着这些平时特别喜欢吃的菜肴,突然一阵恶心,闻着那些香气原来让自己食欲大增的香味,此刻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赶紧让人将饭菜都撤了下去,喝了几碗酸梅汤才将心里头那股想吐的恶心之意压住。
宫人担忧的说道:“娘娘还不是中暑了吧?要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也好!不过悄悄的,不要大张旗鼓,免得被人说我小题大做!”
“是!”
柳越越躺在床上午睡,没一会儿太医就到了,把了脉之后,顿时喜道:“恭喜娘娘,这是喜脉!”
柳越越大惊,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惊讶道:“我怀孕了?”
“是的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柳越越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脸色却是一片煞白,亏的这会儿隔着帘子,不然自己这幅见鬼的样子一定会让人多想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不可外泄,也不可告诉陛下,我会亲口告诉陛下的,你先下去吧!”
“是!”
太医离开,柳越越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是在发呆,她居然怀孕了,她居然真的跟楚寒灏有孩子了……
可是伴随而来的不是初为人母的喜悦,而是一股强烈的纠结之感。
如果真的在这个世界生下了一个孩子的话,十月怀胎,母子连心,她还可能潇洒的离开吗?
可是这个孩子,这是自己肚子里面的生命,是楚寒灏心心念念盼望着的孩子,真的能舍弃吗?
这个意外,让柳越越陷入了巨大的漩涡之中,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挣扎的出来。
楚寒灏依旧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凤栖宫,如同按时下班回家的男人一般,他一进寝殿,就瞧着柳越越呆坐在床边,眸子里面浮现起一抹担忧,上去将她抱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怎么了这是?听他们说你中午没吃,是身体不舒服吗?唤了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中暑了呗!”柳越越淡淡的说道,“你就不要担心了,就是胃口有点不而已!”
楚寒灏抬起柳越越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中暑也是可大可小,看你的脸色应该病不得不轻,再把太医叫过来瞧瞧吧!”
“不过一点小病症,老是让太医来做什么!”柳越越有些生气的说道。
楚寒灏听着她有些冲的语气楞了一下,自己没做错什么啊!
这时候他的一个手下入内,将监察院邢牢的事情还有天牢的事情跟楚寒灏禀报了一下,凌少宣的生死他不关心,不过却恼怒柳越越做事情之前居然没有跟他商量一下,还有没有将他当做丈夫,有没有将他当作天子?
“你去过了邢牢,看过了高若言?”楚寒灏板着脸问道。
“嗯!”柳越越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不仅去见过高若言了,还给了她一杯毒酒!”
“你为何不跟朕商量一下?”楚寒灏蹙眉问道。
柳越越闻言,不觉嘲讽的一笑:“还不是怕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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