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怕了吧,但老夫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你告饶一声,我作为长辈自然不会欺负你这样一个小丫头。”
明明万事俱备,只等风元帅发动猛烈的攻击,但他善心大发,愿意放过彩云仙子。
洪锦暗叫糟糕,他和这老头已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性格还能不知道么,如果确实有把握打赢彩云仙子,这老不死的根本不会说那么多废话!
现在唠叨个不停,分明是色厉内荏,想靠言语把对方吓跑。
如今这座大阵又不是真的黑甲武士组成,都是些剪纸小人,被风元帅施加了幻术而已,阵法再厉害,也发挥不出威力来。
阵法有阵势,现在就是这阵势吓住了彩云仙子。
彩云仙子端详了一会儿后,微笑道:“一座大阵?如果我未曾见过比你更厉害的阵法,或许会害怕,但与我曾见过的一座阵法比起来,此阵根本不值一提。”
“什么?”风元帅气得鼻孔之中喷出阴风,自己赖以为傲的阵法,在对方眼中竟然说得如此不堪。就算放在数千年前,无数高人见到自己的阵法都要畏惧三分,现在一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小丫头,竟然说自己的阵法不值一提。
何时这阵法之道变得如此廉价。
如果布阵的是真的武士,风元帅会毫不犹豫发动大阵,但现在有其心无其力。
“你不要走,老夫这就让你见识我大阵的厉害。”风元帅一声大喝,脚下旋风往四周扩散而开,连带着那些布阵的黑甲武士也跟着旋转移动,以洪锦所在阵眼为中心,如漏斗般产生一个漩涡,空中蓦然出现一只幻化而出的巨大云手,虚浮在上空,作势要抓下来。
彩云仙子仰望头顶的巨大云手,忽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跑又不跑,战又不战,风元帅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
洪锦耳畔传来风元帅低低的声音道:“这丫头不好对付,等一会她若真的要打,我或许便顾不上你了,你自己逃命去吧。”
洪锦心道自己原本就没打算打架,本以为这老不死的有手段能逃走,谁知最后还要靠自己,早知如此,不如不逃。
“风元帅,你的凤鸣幻音好像没用啊?”
从洪锦的眼里看去,这凤鸣幻音一吹,把所有的纸人变成了一个个精壮的黑甲武士,但那彩云仙子对这些变化出来的黑甲武士根本不屑一顾,似乎早已被她看穿。
“凤鸣幻音只能用来对付比老夫修为境界低的人,或者那些神魂之力薄弱之辈,才能有奇效,如对战之人修为太高,确实是无用的。”
“只能对付比自己弱的人?那这种法术又有屁用。”
洪锦很无语,一开始还以为又学了一样很了不起的本事,谁知这凤鸣幻音也就那么回事,可以欺负一下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对强敌一律无效。
风元帅道:“幻术乃小术,能唬人或者哄人,这便够了。”
唬人唬不了,那就哄人,真是个好主意。
洪锦没好气道:“那你快快再吹一曲,若是彩云仙子听得开心了,哄快活了,她说不定会放过我们。”
风元帅脸皮再厚,也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死皮赖脸的让彩云仙子欣赏自己的埙音的。他怒道:“老夫才不做那谄媚之事,只有洪崖这等小白脸,才会低声下气的哄女子开心。”
彩云仙子忽地一扬手,无数道彩色光芒激射而出,打向阵中那些黑甲武士。
那些彩色光芒都是戳目珠所化,也不知她身上有多少戳目珠。
只听噗噗噗之声响个不停,被打中的黑甲武士立刻现出原形,一个个剪纸小人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这幻术果然瞒不过彩云仙子。
风元帅低喝一声,抬手往下一压,凝聚空中的硕大云手顿时往下抓落。
阵法虽然是假的,但凝聚而出的云手却是真的,只是没法借助大阵之力,威势小了很多。
彩云仙子朗声道:“且慢!”
风元帅一怔,云手虚抬,喝道:“你怕啦!?”
彩云仙子微笑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风元帅道:“老夫姓风,谅你也不知我威名,老夫横行天下时,你还不知有没有出娘胎呢。”
彩云仙子露出恍然之色,说道:“姓风,又擅阵法,老人家可是轩辕黄帝座下风后风元帅?”
这一回话让风元帅顿时大吃一惊,他怔怔瞧着彩云仙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我说对了,没想到轩辕黄帝座下的风后竟会出现在这里,还寄居于一名小辈身上,真是让人意外。风元帅的奇门八阵极是有名,我恰巧在旁人演示阵法时见识过,故此能一眼看出你所展示之阵的来龙去脉。”
风元帅痴痴道:“你……你见识过我的奇门八阵?可是老夫从未有过传人……你又从……”
彩云仙子笑道:“不是从你那里传来的,而是传你阵法之人和我见识到的阵法有些渊源,曾经演示一二,我有幸见过。”
“风元帅,本仙子不会伤你,你尽管放心好了。说起来你还是我的长辈,我该称呼你一声风老,我未成仙时曾在风氏族裔之中待过一段时间,好歹结下了一些恩情。”
洪锦现在才知这位风元帅就是轩辕黄帝座下的风后,其实这个名号他也听说过,但总是不能把二者联系在一起。传闻风后不幸殒命,轩辕黄帝还修了一座很宏大的坟冢加以祭奠,这样看来, 那座坟冢其实是座空的,真正的风后一直沦落在逐鹿山鬼域之中无法超脱。
明知风后沦落,而轩辕黄帝贵为火云宫三圣之一,却不来拯救,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也难怪风元帅会抱怨轩辕黄帝不地道。
风元帅忽然有些激动,他痴痴道:“我风氏遗族现在如何了?”
彩云仙子道:“他们都很好,如果风老想去看一眼的话,有机会自然还能看到。”
“我……老夫早已是作古之人,还去看什么……”虽然嘴里说不想看,但空中的那只云手却飘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