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中众人面面相觑,十余名无辜商客加上云水轩一名侍女,最后是身死的双毒,碎裂的桌椅,酒肆几乎被尸体所占据,打斗声停止,店家慢慢从后面探出身子,看上一眼吓得再次缩回,一下子死了好多人。
龙阳君收回长剑,轻挪莲步来到近前,“不想公子便是赵括!倒是骗的奴家好苦。”
“赵括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情非得已,还请君上见谅!”
“那是自然,只是一点令龙阳好奇,以公子的名头为何弄成今日这般,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莫非是与公子有仇怨不成?”
赵括笑道:“因为一些人的野心目的,迫使他人成为杀人工具,错的根本不是他们,如果可以早一点醒悟离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根本不必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赵括说完一旁的秦婉不由得为之动容。
蜈蚣、双蛇、蝎子、蜘蛛四毒尽数毙命,如果不是有幸遇到公子秦婉的命运必然相同,杀人与躲避被杀的日子早已厌倦,甚至感到恐惧,如今能够做的只是珍惜此时拥有的一切。
赵括目光落在云奴身上,云袖抖开,主人已死,剧毒天狼蛛同样无法幸免,令赵括惊讶的是以才艺出众的云奴同样懂得武学,想想身边的侍女剑术不俗,如此绝色若是没有一技防身必然被人所图。
“轩主好手段。”
云奴脸上露出笑意,“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如何能与公子精美剑法相比!”
龙阳君上下打量,不仅为之动容,不想赵括身边还有这样的绝色美人,龙阳恐怕此生没有机会。
龙阳君施礼,“龙阳早闻公子之名,只是苦于无缘相见,如今亲见也是奴家的福气,不如今晚随本君同去把酒言欢!”
赵括忙道:“君上好意赵括心领,天色已晚不便叨扰,赵括归心似箭明日便离开大梁返回邯郸!”
龙阳君听罢面露遗憾之色,“既然如此便不强求,公子若是再来大梁定要赴龙阳之约!”
“赵括谢君上美意!”
龙阳君挥手,随行侍卫将尸体带走,店家从里面探出头来,一双小眼睛看着众人,沐尘眼珠一瞪,店家吓得跪在地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
“算了,不要吓他,酒钱必然不会少你分毫!”
店家千恩万谢,没有被侍卫抓走拷问已经万幸,众人走出酒肆天色渐黑,想要出大梁城必然无法做到,“先找一处容身之地。”
沐尘面色阴冷查看周围情形,一路上危机四伏,如果不是公子识破对方诡计必然遭人毒手。
不远处正好有一间用来歇息客栈,平日大多用来商旅歇息之用换取一定钱财,众人进入,选了一处僻静院落住下。
白英身形一闪跃上高处,沐尘手握长剑双眼圆睁,无论如何再也不能任由杀手逞凶,房间内坐着三人,赵括、秦婉、云奴。
秦婉脸色略显苍白,“不想那个人就是蜘蛛!”
“婉儿认得?”
秦婉点头,“如果没有记错便是当年曾经帮过婉儿的那个姐姐,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她好美,心地善良,不想十几年没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云奴道:“杀手的世界不是你我能够体会,为了生存下去必须做出改变,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黄歇手下有多少杀手?”
“大约二十几个,这些年一直跟在公子身边一直没有回去,楚国那边情形更加不得而知,恰如四毒一样,有人死去还会有新人加入,这是一个怪圈,一旦进入便很难逃离的怪圈。”
“有一个办法最是简单,同样可以很容易解决!”
两人抬头看着赵括,连番识破四毒诡计,赵括的身上无形之中再一次增加一层耀眼光环,“杀死春申君。”
秦婉低头,这同样是秦婉所不愿听到的事,蜘蛛的出现令秦婉清楚君上已经动了杀机,平日有如慈父一般的男人完全显露自己的狠毒,秦婉丝毫没有任何怨恨,那是自己所不懂的政治,复兴楚国大业,一直不懂为何要以死人的代价来完成复兴之路,难道真的没有另外一条捷径,昔日养育之恩永不敢忘,如果有一天面对的是君上不知如何选择。
“公子,下一步如何走?”
“前往上党!”
云奴面露诧异之色,“从大梁前往邯郸距离更近,公子为何偏偏绕行上党?”
赵括笑道:“不过是想看看罢了,天色不早,先行回去歇息,有白英、沐尘把守大可安心!”
两人起身离开,赵括合衣躺下,秦王采取范雎之计,采取远交近攻之法屡次兴兵攻打韩、魏,如今占据高平,意图十分明显,为的就是上党之地,对于上党只是听人提起罢了,至于所谓的兴趣,一切皆是因为长平。
一路无话,这一日来到上党郡,秦军占领高平等地,上党岌岌可危,好在山势险要易守难攻,郡守冯亭镇守上党多年颇有威望,一行人赶奔上党,城门守将上下打量,“可有通行文牒?”
“不过是借路而行,还请通融!”说完将手中准备好的钱财递上,将领看罢冷哼一声,“换做别人或许可以,靳黈上受王恩,得郡守信任如何能为了个人私利而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以往只要送上钱财必然可以奏效,不想这位上党守将不好此道,赵括等人顿时心生敬佩,“既然如此不如通知这里的郡守,就说赵人赵括来此!”
“赵括!你是赵括!”靳黈上下打量一番,赵括面带笑意,只闻赵括之名不识其人,好在郡守先前出访赵国曾经有幸见过赵括,不敢耽搁命人立刻通禀,时间不长,冯亭带着侍卫赶到城门处,登上城墙向下观望,一行人站在城下,中间一人器宇不凡,留有长须,身后跟着十余人,一名老者同样引人注意。
冯亭见过赵括一面,英俊不凡,身形俊朗,根本不似这人满面胡须,人在城上冷哼一声,“怕不是秦国派来的探子,来人,乱箭齐发!”
城墙之上兵士早已准备妥当,冯亭一声令下,上百弓箭手同时发箭,箭如飞蝗射向众人,赵括抖开长剑护住身形担心秦婉有失,挡住几箭高声道:“家父赵奢经常提及叔父,为何对小侄如此礼遇!”
赵括声音洪亮,城墙上听得清楚,冯亭摆手,弓箭手退后,探头向下看去,仔细打量,冯亭与赵奢交情不浅,曾经见过赵括,如今仔细观看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不敢大意,“侄儿既然是赵括,为何留有长须?”
赵括猛然想起,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始终借用黑胡身份,如今到了这里既然认得自己,手放在嘴角处用力撕下,不免一阵发痛,赵括抬头,冯亭人在城上神情一变,不想只是瞬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错,正是赵国公子赵括,书中暗表,韩国示弱,极力求和,意图将上党之地割让秦国得以苟存,冯亭本是韩旧臣,眼见秦国大军入侵,百姓惨遭蹂躏之苦,心生一计,何不将上党之地献给赵国,一来可以打消韩国君臣一味求和之心,二来可以借助赵人之手对付秦国,大丈夫生于乱世,岂能随便任由人摆布,如今见到赵奢之子赵括前来连忙命人打开城门,亲自迎接。
冯亭哈哈大笑,“不想真是公子,冯亭老眼昏花不识真神,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