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龁手握长剑眼睛睁圆,握住剑柄手上青筋绷起,得知光狼之危内心同样陷入挣扎,营救大王乃是重中之重,只是今时不比往日,兵权握在白起手中,擅自调动大军可是死罪,王龁不怕死,只是不想落得如此死法,弄得一世英名尽丧。
“备马!”
副将奔出大帐,战马牵出,王龁飞身上马,吩咐下去,“好生看守营帐,王龁去去就来,此次必然说动君上出兵!”双腿一夹直奔中军大营而去,一众骑兵紧随其后。
单表白起吃过饭食仔细研究对策,今日赵军阵营攻势有变化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兵力不足以维持与自己精心摆下的三环大阵针锋相对,只要坚定信念必然可以将赵军困死,除非赵括甘愿舍弃长平之地,到时大军全面出击同样不迟。
蹬蹬蹬,脚步声响起,一名兵士快速进入,“君上,王将军求见!”
白起抬头眉头一皱,“王龁,不好好守着大阵为何来到这里!”身形站起,“让他进来!”兵士答应一声快步离开,时间不长王龁腰挎长剑迈步进入,躬身施礼,“见过君上!”
“王老将军为何深夜到此?”
王龁咳嗽一声,“王龁特来请命。”
白起笑道:“老将军之心白起懂得,赵人气势正盛,先前一战同样看到,赵人之战力不在我之下,若是强攻即便能够尽数消灭,我大军同样损失过半,多年基业毁于此未免不智!白起并非不战,而是要以最小的损失赢得最后的胜利。”
王龁冷哼一声,“君上用兵王龁自问无权过问,今夜前来并非应对长平赵军,而是光狼城!”
白起听罢“哦”了一声看着一脸冷峻王龁,“王将军此话何意?”
“光狼城守将派人前来搬兵,赵十万大军疯狂攻城,光狼城兵力有所不足,未免城池有失伤及大王,还请君上立刻发兵!”
“十万大军!”白起冷哼一声,“赵军兵力有限,如今多半困在长平大营,如何来的十万大军,难免有人故意夸大其词!”
王龁听出话中之意冷哼一声,“君上此言差矣,赵军先前攻击我大营,战力惊人,人数应该不下十万,连续攻克十几道之后突然离开,始终不见踪迹,这件事君上同样清楚,原本以为只有其中一队兵马袭击光狼,所以只是增派两万精锐,凭借光狼之险,四万兵力对阵赵军五万可保不失,不想赵军突然增援,如今兴兵十万之众!兵力如此悬殊,光狼城毫无胜算。”
“赵国援兵?”白起面露疑惑之色,“依你之见赵括不惜一切攻打下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光狼城?”
“不管如何,大王如今身陷险境,还请君上立刻发兵,难免遭人诟病!”
白起一拍桌案,“白起自问一心为秦,其心天地可鉴,大王乃英明之主,必然不会误信小人谗言,今大军围困长平,一旦兵马有所调动难免被赵军所图!”
“大王安危是大,君上此举王龁以为有失稳妥!”
昔日上党主帅王龁,如今新帅白起,两大秦军将领大帐内怒目相视,白起深信凭借光狼城之险必然可以守住,只需一个月,到时赵军断粮军心一乱大可趁机发动全面攻势,一举破之,大阵方才坚守几日,如今连番调动,如此下去难免被赵括牵着鼻子走,最终受制于人。
白起冷笑一声,“依王将军之见又当如何?”
王龁深吸一口气,大帐内气氛有所缓解,“当派得力之人带兵回援,击溃赵军解光狼之危,进而返回大营行合围之势!”
白起神情凝重,大王尚在光狼城,不管是否属实终究大意不得,“王将军以为何人能担当此重任?”
“王龁不才,愿以血肉之躯率兵三万回援!”
白起冷笑一声,“好,本君给将军四万回援光狼。”
“王龁谢君上之恩!”
王龁并不停留拿了兵符转身奔出,飞身上马直奔下营而去,一道身影闪现,看着王龁率众离开不由得眉头一皱,转身直奔大营而去,白起方才坐稳,脚步声再次响起,抬头看去,见是副将,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坐到一旁。
“君上,方才看到王龁带人离开,莫非是下营出事?”
白起笑道:“相安无事。”
“深夜来此又是何意!”
白起叹口气道:“王龁前来是来调兵。”
“调兵?下营兵力不下七万余人,赵军只是攻打上营,为何还要调兵?”
白起道:“并非是增援下营,而是光狼城,有人赶到下营求援,赵军攻打光狼城,兵力达到十万,守军无法应对,于是派人冒险突围而出。”
“十万大军!”那人面露惊诧之色,“如此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光狼城虽然重要,只是毕竟无法左右战局,赵括为何执意攻取令人费解!”
白起叹口气,“这件事本君也是捉摸不透,若非大王身在光狼,白起必然不会发兵,你我都清楚,大王才是秦国无法取代之人。”
“君上何出此言?难道是为了那些小人之言不成!”
白起冷笑,“白起一生自问光明磊落,一心为秦,怎奈始终是外人,加上功劳太大难免让人嫉恨,此次若能一举攻克赵国,秦国霸业可成,那时便是白起功成身退之时,以免惹祸上身!”
“以君上之能受如此委屈,未免太过可惜,末将甘愿誓死追随将军成就大业。”
白起脸色一沉,“不许胡言,这件事不准再提,否则军法处置,赵军大营可有动静?”
那人无奈,“赵括率众退入长平阵营并无丝毫动静,不清楚是何用意!”
白起道:“这几日暗中观察,赵军阵营部署严密,进退有序,其中兵力分配更是经过仔细斟酌,甚至彼此间距离都是有所讲究,原本以为赵括不过是空有其名,如今倒是令本君另眼相看,若是不能在此处将赵括击败,难免他日成为强敌!”
“试问天下何人是君上对手。”
白起摆手,“行军最忌一个字便是骄,骄兵必败,你我虽鲜有败绩,并不等于未来始终可以如此,吩咐下去,连夜修建工事,沿岸布下兵力,以免赵军突袭!”
“君上放心!”
副将离开,白起拿起长平地形图仔细斟酌,用手轻轻点击,其中用黑色线条勾画正是秦军兵力部署,沿老马岭上党外围险地尽数被秦军掌控,修建工事,赵军想要越过根本无法做到,赵军兵力缩在长平,两山之间一关塞彼此呼应,山势险峻,攻守兼备,长平关、故关、泫水沿岸三座阵营,下方是通往咸阳要塞,尽数掌控自己手里,完全将赵军围住,赵军身后的百里石城虽能阻止敌人同样将赵军困在其中无法攀越,用手点击冷哼一声,“赵军只能做困兽之斗,战局完全由自己掌控!赵括,白起真想看看如何化解此局。”
识英雄重英雄,长平之地,秦赵之间演变为两人之间的对决,见招拆招,见阵破阵,几日下来并未交锋,排兵布阵之中早已展开争斗,赵括丝毫不落下风,身处逆境倒也了得,白起不由得心生相惜之意。
一队秦兵悄悄从大阵闪出,脚步放轻,骑兵手臂轻抚胯下战马以免发出声响,战马久经战阵不比寻常马匹,早已习惯战场杀伐之声,担心被对岸赵军察觉,不敢大意,一人催马上前,身后亲兵护住左右,大队人马紧随其后,奔出后营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