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菜摆上,碗里倒满烈酒,男主人换了一身衣服,倒也带着几分英武之色,身形健壮,脸色黝黑,再看女子手脚勤快,平日里必然勤于劳作,如此倒也美满,守着田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儿女承欢膝下。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
追求简单,不为名利所困,不为利益所争,怎奈黑夜中总是有一双双带着邪恶的眼神盯视眼前平和。
身背木剑男子目光不时落向门外,阴云密布,赵括看在眼里,这个人绝非表面这样简单,当时救人之时展现出惊人脚力,即便白英同样不如,一身布衣,脚上草鞋,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饰无意中透出的高傲之态。
村落外,一人用手一指,“就是这里,亲眼看见进了这间木屋。”
那人冷笑,“看你能躲到哪里。”说完手臂一挥,身后跳出二十几人,身披蓑衣,手持长剑,身背弓弩,这种弓弩与作战所用弓弩不同,更为灵巧,易于携带,神情中透出冷峻之色,平日里必然训练有素。
脚步声响起,那人神色一变,赵括手同样握住剑柄,雨滴落下发出声响,哒哒哒,脚步声随之传出,很轻,叭叭叭,那是踩在泥泞中发出声响。
沐尘举杯,脸色微红,“敬上..上大哥一杯。”
酒碗端起,嗖嗖嗖,箭矢破空发出声响,一直坐在下手位之人瞬间发动,身后木剑瞬间到了手心,速度惊人,手中剑舞得风雨不透,沐尘依然端着酒杯整个人完全愣住,朦胧光亮下看得清楚,招数极为精妙,其中多是守势,目光闪动,数十道箭矢纷纷击落。
木屋主人身形站起,赵括连忙用手一拉,“危险,还是先躲到后屋,这里有我们。”那人答应一声,拉起女子弯着身子快速转到后屋。
箭矢落下,“元宗,若是再不出来,就烧了整个村子,杀光所有人。”
那人叹口气,“不想始终还是无法躲过。”
“元宗!”赵括口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为何这样熟悉,猛然想起,应该是那个没落的墨家巨子才对,身上带着巨子令,当日以武力迫使项少龙回归现实,今日遇到元宗的反而是自己,一切是巧合还是注定。
白英起身,“大哥这件事要不要管管?”
赵括若有所思,“出去看看。”
元宗手持木剑走出木屋,面色阴冷看着眼前一行人,雨中十几道黑色影子肃然而立,为首之人一脸阴沉看着从木屋之中走出男子。
“严师兄,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为首之人便是严平,墨家弟子,元宗两人本是同门。
严平面露凶光,“钜子的位置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严平,都怪师父偏心传位给你,难道所有人都忘了是谁几次犯险挽救墨门,严平不甘心,只有严平才能令墨者地位凌驾于他人之上,主宰一切,而不是成为别人的依附。”
“你变了,为了利益、权势甚至把墨家弟子应该坚持的东西都忘了,师父必然是看出你心术不正所以才会不惜将钜子位置传给元宗。”
“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孤身一人任人鱼肉,交出钜子令,看在同门份上保你全尸。”
元宗冷笑,长发随风飘舞,眼神中没有愤怒而是淡淡的忧伤,同门内斗令墨门实力快速衰落,这些年东奔西走目的就是能够令分散的实力联合在一起,怎奈钜子令的影响力早已不复当年,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没有丝毫*没有足够实力的没落钜子。
“元宗不想看到剑上留下同门的血。”背后长剑慢慢卸下,原本最为平常的举动此时重若千斤,不管如何这些人毕竟都是墨家弟子,身为钜子当带领墨者将墨家剑法精神发扬光大,这一点元宗深知所做的远远不够。
严平面色冷峻,元宗剑法极高,使了一个眼色,四道剑光同时升起直取元宗周身四大要害,只见元宗丝毫不乱,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左腿抬起,右腿顺势旋转,衣衫随之舞动,叮叮叮叮,长剑相击发出声响,剑上力道十足,四道人影身形同时向后一退,一旁观战秦舞阳忍不住拍手叫好,这样精妙的剑术还是第一次看到。
站在一旁三人看得清楚,赵括眼睛睁大,不愧是墨家真正高手,相比自己大营之中那些墨家弟子不知高出多少倍。
四人向后退去,攻势瞬间化解,严平看得清楚,夜色中面色阴冷,“几年不见,剑术又有长进。”
“若是师兄能够一心为剑,必然可以如此,只可惜醉心于权势,早已将当年钜子教诲忘到脑后。”
严平哈哈大笑,“看看眼前这个世道,一个人可以做什么,看看你自已,再看看我,唯有结交权贵广收门徒才能将墨家精神发扬下去。”
“或许你说没错,不过元宗依然会坚持下去,即便面临绝境同样不会放弃。”
严平冷笑,“很多事远非你想象中那样简单!”说完左手顺势一拉,身上披着袍子随风飘落,露出精装上身,手中剑慢慢撩起,动作缓慢,猛然精神一震,一道残影直奔元宗攻来,人的影子为何会瞬间变成多个,只有一个可能,速度太快,人的眼睛形成的错觉,严平出手,两人身为同门彼此剑术十分熟悉,出手都是墨子剑法,相比方才比拼等级瞬间提高,严平怒吼连连,一道黑色影子围住元宗不停转动,再看元宗周围形成道道剑气。
两人巅峰对决,一行剑手怒目而视,如此等级比拼完全无法插手,一声惊呼,趁着众人目光落在两人比拼之时,黑衣劲装墨家弟子抓住几名村民,长剑架在脖颈之上,因为恐惧不停抖动。
“*军!”
沐尘眉头一皱,对于元宗人品还有剑术极为敬仰,不想这些人以多欺少,更是以这种卑鄙的方式,沐尘豪侠出身,实在看不下去。
赵括摇头,眼前厮杀虽然有失公平,毕竟是墨家内部之事,对于墨家弟子最是了解,尤其是性子里透出的孤傲,这一点远非常人所能比,元宗必然希望以自己的方式解决这场墨家内斗,不然墨家内斗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静静守在一旁便是最大的尊重。
一声惊呼,一名村民猛然挣脱,整个人向前跑去,前方正是两人交战之地,身后剑光闪动,黑衣剑手面露杀机,长剑直刺那人后心。
“欺凌弱小,枉为墨家弟子!”元宗眼观六路看得清楚,即便严平所说词藻再过华丽又如何,始终背离墨家之道,如此面对手无寸铁百姓出手更是违背武者之道,一剑破开严平攻势,身形跃起直奔黑衣剑手而去。
逃脱村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倒去,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接近,手臂猛然向上一抬。
“小心!”
赵括一声惊呼,手中飞虎爪同时打出,元宗注意力完全在黑衣剑手身上,唯有快速解决方能应对后面严平,众人之中能够对自己构成威胁唯有这位同门师兄,根本不防备,村民身子滑倒,如此最是平常,地面湿滑,加上慌乱,一切丝毫没有任何破绽,唯一的破绽便是扬起的手臂,普通人应该选择埋头躲避才对。
赵括几乎同时出手,飞虎爪打向那人手臂,不想还是慢了一分,手臂扬起,就在元宗手中剑破开黑衣剑手之时,匕首在蒙蒙光亮中闪动妖冶光芒,飞虎爪抓中,顺势一拉,匕首只是划过并非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