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几人顺着石阶走下圣坛,迎面走来几人,其中一人认得,喊了一声,“陆英。¥℉,.”
“徐伯。”
“看到你们兄妹就放心了。”老者一脸倦容,看到陆英、陆灵那一刻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圣坛之地,百姓不得私入,进入圣坛必有所求。
“徐伯,寨子里出事?”
陆英小声问道,目光落在徐伯身后,都是村寨里的人,从小受过不少人恩惠,后来母亲病死兄妹二人被大族师收养进入圣坛,十几年过去,当年恩情从不敢忘。
徐伯叹口气,“出了一件怪事,阿何,小牛都死了。”徐伯要比寨子里死去何伯年长几岁,所以用了阿何,而不是何伯。
“死了!”
陆英、陆灵兄妹同时发出惊呼,何伯倒也罢了,毕竟一把年纪,最主要是小牛,一年前曾经见过,真的壮得和一头牛一样,平时走山打猎身体强壮,怎么突然就死了。
徐伯点头,“死得蹊跷,怕是中了邪,所以才来这里求救。”
“到底发生什么事?”
徐伯将寨子里发生事情一一说清,先是何伯的死,没有人看到,只是听到一声惨叫,接着发现何伯冰冷尸体,请来巫师认为是神灵惩罚,何伯倒也能够接受,早年杀了不少人,冤魂索命倒也说得过去。
接着是小牛,那声凄惨叫声传出,村寨的人同样面露惊恐之色,声音传出位置与昨晚发现何伯尸体是同一处,刚刚死了人,有所忌讳,又是谁在夜里进入密林。
“还是去看看。”
“好。”
几人手持火把带着家伙缓缓接近,密林黑得吓人,其中夹杂女子哭笑声,在夜里传出极为吓人。
“还是算了,等天亮之后再说。”
“不对,怎么听着像阿花。”
其中一人眉头一皱,正是阿花爹,侧耳听去,声音隐约传出,不会有错,顾不得太多快步进入,其他人只得跟在身后,都是一个寨子里的人,谁也不想看到对方出事,人多力量大,即便是什么邪物同样畏惧人多。
“阿花。”
阿花爹喊了一声,真的是阿花,衣衫凌乱,双手用力怕打,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嘴里发出奇怪声音。
“不要吓爹。”
“火,蓝火,烧起来了,烧起来了。”阿花嘴里念着,不时用手比划着,阿花爹一个巴掌过去,试图打醒,阿花愣在那,半张脸通红,那一刻完全无法感受到任何痛楚。
“小牛死了。”
“孽,造孽。”小牛和阿花的事村寨里的人都清楚,同样看着两个孩子长大,阿花爹娘倒也通情达理,小牛孩子不错,只想再等一年,不想出了事。
小牛死了,浑身冰冷,有人上前将裤子拉紧,深更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事谁都清楚,现在还闹出人命,原本是好事,那声惨叫又如何解释!
两天,连续死了两个人,村寨人心惶惶,几名有威望的人凑在一起商议,最终决定还是前往圣坛。
陆英转身,“三位,村寨出事,我兄妹二人曾受人之恩,有所耽搁还请见谅。”
“陆兄弟不必担心,未免再有人无辜丧命,当立刻赶往村寨。”赵括回道,大营那边有李牧等人,应该不会有事,既然是有所请求总是不能自己做主。
“这三位是?”
“圣坛客人,同样是我们恩人。”
“好,既然是自己人,不算坏了规矩,请。”巴蜀各村寨规矩极严,外人根本不允许进入,一旦有人冒然闯入只会成为整个寨子公敌,既然是圣坛客人完全不同,也就是自己人,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
天近傍晚,一行人进入村寨,火把通明,寨子前面点燃篝火,黑暗带来死亡恐惧,只能通过这个方法去除,阿牛尸体就摆放在村寨中间,周围遍布巫师留下符咒,并没有说什么,嘴里念着冤鬼索命,至于是否可以破解并没有说清。
“阿花在哪?”
徐伯叹口气,“受了惊吓,疯疯癫癫的,被人锁在屋子里。”
“先去看看。”
“也好。”
阿花当时在场,只有弄清当时究竟发生什么,才能最终找出凶手,徐伯前面带路,一间破屋上面挂着铁链,“阿花爹。”
徐伯喊了一声,嘎吱,从另外一间屋走出两人,头发花白,一双眼睛打量众人,“陆英,陆灵,一定要救救阿花。”
“放心,能否让我们进去看看。”
阿花娘眼中含泪,出了这种事已经够丢人,如今好好一个女儿弄得疯疯癫癫,以后日子还怎么过,抬起手臂擦拭泪水,“哭,哭,哭,就知道哭,还不打开。”阿花爹很烦,同样觉得丢脸,总是觉得背后有无数双手指指着自己后背,家门不幸,辛辛苦苦养大女娃最后弄出这种事。
阿花娘连忙来到近前解开铁链,陆英向外一拉,猛然一道身影从里面直奔陆英扑来,骤变突起,应该是一直躲在门后,两人距离快速接近,赵括出手,左手一带右手顺势一抖,一道身影冲出趴在地上。
一切发生太快,赵括手臂搭在对方手臂时已经判断,对方并不懂武功,而且还是一名女子,必然就是村民口中提到阿花,力道顺势一收。
“阿花。”
身影落地,赵括无心伤人,用的同样是巧力,身形落地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再看阿花头发散乱,眼睛瞳孔长大,身子爬起嘴里喊着,“烧死你,烧死你。”
赵括看在眼里,如果是在现世可以归结为受到严重惊吓导致精神错乱,此时是在战国,只能用中邪来形容,身子接近,赵括身形一闪,手掌在阿花背后轻轻一敲,左手顺势抱住。
“阿花,你对她做了什么?”阿花爹顿时警觉,对方并不认得,此时阿花躺在对方怀里,身子接近,沐尘、白英随之上前挡住阿花爹去路。
“只是让她安静下来,不会对身体有害。”
赵括将阿花轻轻放在地上,阿花娘战战兢兢来到近前,看着女儿,真的睡了,“好好睡一觉,噩梦没了,人就好了。”阿花娘说着不停擦着眼泪,阿花爹蹲在那一声不吭,这个老实巴交男人心里同样痛。
“去看看阿牛尸体。”
阿花睡熟,脸色略显苍白,这个时候好好睡上一觉对阿花有帮助,可以断定两人关系必然不浅,不然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村寨外树林,亲眼目睹阿牛惨死,当时情形虽然没有看到,那一刻阿花的无助与痛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行人返回,陆英上前,袖子里爬出蛊虫,蛊虫快速接近,身体不停蠕动,从双脚一直向上,人可以骗人,蛊不能,如果真是有人用蛊必然留下痕迹,蝎子在阿牛张开嘴巴停住,钳子高高举起,似乎是在示威,陆英看在眼里,那是战斗的警示,不会有错。
赵括身子蹲下,手指抓住顺着脖颈一直向下,骨骼完好,不是外伤,掀开眼皮,同样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嘴巴张大,最后一刻是否想要说什么,还是其他原因,停在那毒蝎又能说明什么,进入巴蜀,很多事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是蛊?”
陆英摇头,“如果是蛊,毒蝎必然可以查出,应该是其他方法杀人,至于如何下手不得而知。”
“阿花醒了。”
“走。”
远远听到哭声,赵括脸上露出笑意,哭并非是坏事,尤其是遇到这种事,那是用来宣泄最好方式,怕的就是情绪不停堆积,最后整个人陷入崩溃,医道同样如此,情绪至关重要,多少病痛最后靠的不是药物而是身体本身。
“看看谁来了。”
阿花抬头,陆灵快行几步,昔日村寨要好姐妹,“阿灵姐。”
“阿花妹妹。”陆灵身子接近,阿花依偎在陆灵怀里,后背不停颤抖,想到惨死阿牛泪水有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
“哭出来就好了。”
“多谢这位恩人。”
阿花爹跪在赵括面前,看似无意一下救了阿花,赵括连忙扶起,“能够让她最后走出来的人是你们的亲情。”
“不要哭,我和哥哥就是要找出凶手为阿牛报仇,告诉我,那晚究竟发生什么?”赵括使了一个眼色,沐尘等人快速退出,有些事女人之间说起来更容易一些,有外人在场反而别扭。
“火,是火,蓝色的火,一下子烧起来。”
阿花眼神一变,那一刻仿佛再一次回到密林,身子一阵战栗,“没事,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陆灵眼见阿花眼睛睁大,身体不停颤抖不停安慰。
阿花再次安静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男人被火无情烧死,眼泪不停流下,“从阿牛哥嘴里吐出蓝色火焰!”
“蓝色火焰!”
阿花用力点头,“虽然当时已经黑了,还是可以看清,火焰是蓝色,而且很冷,冷得令人身上发寒!”
“火是热的,除非阿花看到的不是火。”
不是火又能是什么,至于那道莫名白色影子,阿花根本没有看到,看到的两个男人此时成为冰冷尸体。
“何伯是如何死的?”
“和小牛差不多,当时听巫师那么一说,加上没有家人也就草草埋了,现在想想,两个人死状几乎相同,真是奇怪。”